花溪心里很清楚,其实这样的对视很没有意义,光是这样盯着对方看,就算把眼睛给盯瞎了,谁也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还不如先去好好睡一觉,然后等精神恢复了,再去思索别的办法。
道理虽是这样,可她却难以入睡,一想到南宫透虚弱的样子,心口上便好像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在割一样,她很害怕自己一闭眼,再睁开来时便听到南宫透的死讯,所以她连眨眼都不怎么舍得。
而黑小强则是想睡不能睡,只要他一睡,花溪就会一盆冰水泼醒他。
两人都疲惫不堪的盯着对方,直到门扉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花溪才移开目光,她用力按了下自己的眉心,试图让脑子更为清醒一些,便前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人是左宗,他原本也是在屋中陪着她与黑小强对峙的,可三个时辰前却忽然离开,花溪本以为他是去休息了,可看到此时他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才知晓他是去给自己准备早饭了。
左宗见她神情忡怔,便晓得她又忘了吃饭这回事,心中叹息一声,走近屋内,反手关门,劝道:“你虽忧心南宫兄,可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才是。”为了南宫透这样,不值得。
后面那句话,他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在他看来不值得,但在花溪看来却未必。
左宗的归来,给这气氛僵硬得即将凝固的屋子里带来些许活跃,一样是熬了一夜,可是他的神情较二人明显轻松不少,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倦意,被清亮的悠然雅意尽数压下,而他话语里的温厚之意,也让花溪感到稍稍放松。
“多谢。”花溪拿过来一碗粥,坐回椅子上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热腾腾的黑米粥带着甜糯的味道,于唇齿间转上一圈,便化作沁人心脾的温润清香,回味悠长地暖着身体。
胃里填了食物,花溪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放下碗,再一次谢过左宗,抿了抿嘴唇,她有些艰难地问:“他怎么样?”
心照不宣,这个“他”,左宗自然知道是指南宫透,离开这么久,他不可能只去了厨房。
昨日她曾吩咐过下人,倘若南宫透的情况有什么变化,一定要立即来通知她,但是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收到关于南宫透的任何消息,也不知道这该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听她这么问,黑小强也稍稍提起精神来,等待左宗的回答。
左宗低声道:“还是老样子。”
花溪面露失望之色,而此时耳中又传来一旁黑小强冷淡的声音:“只怕南宫透是时日无多了。”
心口好似被猛力刺痛了一下,花溪狠狠地瞪了黑小强一眼,此人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让她更是厌恶至极。
其实,于她而言,除非黑小强现在肯交出解药,否则不管他说什么,都是讨厌的。
花溪望着黑小强沉静的神色,便深知自己奈何不了他,脑中更是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