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透放开她,淡淡道:“这样就行了。”
知道他故意的,花溪看着面前整棵树,气闷道:“我砍不动!”
南宫透却眨眼无辜道:“在下伤势未好,教教你还尚可,若是动手恐有些困难。”
花溪噎住。
......
夜里,火光映照四壁,屋内温暖如春,木柴也燃得格外旺,待花溪发现不对,兔子已经烤糊了。
南宫透看看那烤得过分的兔肉,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慢慢吃起来。
花溪却吃得津津有味:“往常我吃过许多好吃的,竟都不如这只兔子。”
南宫透却道:“如此之时,能有果腹之物,便已是人间美味。”
花溪道:“你这样说,我就想起个笑话。”
南宫透示意她讲。
花溪道:“从前有个皇帝,因奸臣谋反被迫流落民间,有一次,他饿昏了,一位老婆婆便将家里仅有的豆腐和菠菜煮给他吃。他食后,精神大振,问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那老婆婆苦中求乐,开玩笑说那叫“珍珠翡翠白玉汤”。后来皇帝得以顺利归朝,便下令御厨做珍珠翡翠白玉汤,御厨们个个都傻眼了,皇帝见他们做不出来,龙颜大怒,砍了好几个御厨的脑袋,剩下的御厨们只得将当初那个老婆婆找来,让她再做一碗,亲手呈上去。”
她故意打住:“你猜后来怎样了?”
南宫透微眯了眼,“不猜。”
花溪有点扫兴,接着讲:“皇帝只吃一口就说简直难以下咽,那老婆婆回道,这本是我们贫苦人家吃的,人在极饿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味道,皇上当时觉得好吃,是因为饿了呀。”说完又笑起来。
她讲得绘声绘色,原以为他会笑,谁知他却轻声道:“为帝者,自幼生在宫中,从未亲身经历过饥寒之苦,不足为奇,但身为一国之君,竟连菠菜豆腐也不认得,更不知民生疾苦,着实算得上昏庸了。”
花溪顿觉泄气,不说话了。
南宫透却没有就此打住:“他既能重新夺权归朝,必是位明君,又怎会为一碗汤便杀了许多人?”
花溪气得别过脸:“我不过讲个笑话,你至于吗?。”至于怎么较真吗?
南宫透微微一笑,是那种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的无害笑容,纵然他脸色苍白却依旧让人如沐春风,笑了一笑后才柔声道:“你既是在下的……友人,就该知晓这些道理。”
方才,南宫透中间顿了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花溪没留意到这细节,只想起方才他升火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像行走江湖的呢?”
南宫透淡淡道:“花大姑娘,夜深了。”
花溪不理,只道:“眼下,与李仪佑他们约定的日子还有小半个月,也不知能不能准时赴约......”
“别想太多,”南宫透柔声道,“睡吧。”
花溪愣了愣,再抬眼看,却见他已闭了眼睛,仿佛真的已经睡去。
三天下来,二人照常砍柴弄野味,活像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也过得充实有趣,南宫透自醒来后就没再显露病态,精神一直不错,可见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