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花溪正要问话,哪知就在此时,对岸山头却响起一阵人声,接着陆续有百十个村民跑过,吵吵嚷嚷的,俱提着扁担扛着锄头,气势汹汹的模样。
花溪改口道:“看这阵势,他们是去打架么!”
李仪佑皱眉:“对面是有两个大户,一个称为曹家沟,住的都是曹姓人,一个刘家坝,都是姓刘的,这些人似乎是从曹家沟方向来的。”
白君夜道:“想是两村起了争执,正好我们也要过去,不如顺道看看。”
这里河面宽阔许多,大约是经常有人过河进城的缘故,上面架了座简单的木桥,由几个桥墩几块长木搭成,花溪一踏上桥,只觉得脚底晃悠悠,壮着胆子再走几步,越发有些头晕,急忙停在中间桥墩上,看看前面的南宫透,她下意识伸手。
跟在花溪身后的白君夜,看着花溪停休,不解地问:“瑾南姑娘,怎的不走了?”
他这么一叫,南宫透停住了脚步,回身看。
脚底水流,看上去窄窄的木桥仿佛在游动,花溪更觉站立不稳,头晕想吐,只得蹲下去:“我……”
片刻,一只手伸到她眼前。
“不要往下看。”声音均匀纾缓,他的手很温暖。
想当初她与南宫透等人坐船之时,也未有过此等模样,如今却晕桥……花溪尴尬的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他的脸。
直到过了桥南宫透缓缓松开手,她才抬起头,却见李仪佑正朝这边笑,略带促狭。
他居然还能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奇了,不晕船却晕桥。”
南宫透闻言顿住脚步,转脸看她:“还晕?”
认识他这么久,花溪多少也能猜到点,他此刻虽不动声色,心里定在笑话自己呢,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于是连忙道:“没有。”
南宫透“哦”了声,脚下逼近一步。
花溪后退。
南宫透却转身,往前走了。
花溪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这样分明是叫人看她笑话呢!
李仪佑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那厮竟又道:“又走不动了?”
知道他是故意,花溪恨不得撕他的嘴,却又怕后头再受作弄,便虎着脸不理他,快步跟上前去。
……
曹家沟有个极大极深的池塘,用作蓄水,此刻两村村民在池岸上对峙,几名穿着体面的长者在中间说话,互相指责,想是各自村里有声望的乡绅。
白君夜上前,问左边那些愤怒的村民:“出了何事,怎不报官?”
那村民不耐烦:“官老爷管不了。”
白君夜劝道:“凡事都好商量,何必大动干戈?”
那村民将锄头一杵:“这帮姓曹的断了我们村的水源,怎不找他们算帐!”
对面曹家沟村民闻言,立即叫起来:“胡说什么,你们的庄家长不好,怎么能怪起我们?”
白君夜大约猜着怎么回事,笑道:“今日赶巧,我等路过,你们若信得过,不妨说与我们评评理,怎么样?”说话时已招来不少村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