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亭里,场面安静的可怕,这样尴尬的场景持续了十多秒钟,当人们感觉时间难熬的时候,燥热的气氛也开始凝聚起来。
黄昏的太阳斜斜的晒入亭中,照在众人的脸上显得焦躁不安,好在就在这样的气氛当中,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打破这份沉闷了。
“秦帅,好些年没见了,不知今日召集吾等所为何事?”胡子白花花,血气十足的老匪首只是看了一眼王澜,然后就率先问候了秦宜。
“哎,老了,今日召集各位来不为其他,只为向诸君介绍新晋的并州刺史,王澜,王使君”秦宜站起身子,向全场所有人拱手,接着又挥手将目光也停留在王澜的身上。
秦宜说出王澜的身份时,他们自然就把眼光看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这些人从上往下将少年看得仔细。
“久仰诸位大名,今日有幸一见,小可真是三生有幸”王澜站起身,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也朝各位抱了个拳。
众人之见王刺史起身时,那华丽的衣裳展露在面前,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绸衮服,金丝银线绣成了花鸟虫鱼,那反着光的面料看起来就非常不俗。
在看那身上的玉佩,玉质细腻的精细发髻,无一不是在显示着他高贵的身份和富裕身价。
而王澜本人更是精致的不似人类,特别是清澈的眼睛,已经完全不属于人类了,看起来好像是神仙人物一般,这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一丝忌惮。
富裕且气质卓越的士族,这样的人,流寇是又害怕,又憎恨,现在这样的人物突然在这里出现了,想不怀疑都不可能。
“不知刺史唤吾等来有何事见教?”这次说话的还是那个白胡子老头,王澜注意到他在这几个人当中可以算是老资格了,大家还挺给他几分薄面的。
“吾闻太原多流寇,此不可谓好事,本官素为人慈,不愿与诸位争斗,故今日请来尔等,犹欲使诸位豪杰能与朝廷化干戈为玉帛,此亦于诸谋一个前程”王澜笑了笑,然后环视一周,对他们说出来诏安众人对想法。
这话刚出口,整个酒宴的气氛就不对了,有人盘算着,有人直接把难看的脸色摆在了大家面前,还有人则低下了头。
“这几日,草民亦有听闻王使君之传事,使君乃少年英雄,草民深慕之。这老头大笑一声朝着王澜敬了一樽酒,他喝下那一樽之后话锋一转说,“使君诏安在座的诸位也好,剿灭吾等也罢,无等自然承认,使君定是有这等能力的,然,如此以来,这地方父老乡亲之安危又谁来守?”
王澜笑了笑,他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二话不说的回敬了这位豪迈的老人家一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
“今天下之人皆知,并州大乱,家乡之父老乡亲若无人来保,必是活不下去之,王使君,此事还需徐徐图之”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脸很宽阔的大汉,这人生得威武雄壮,是说话却柔里柔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也听进去了,实际上并州现在有这么多流寇,很多也是因为自保。
就好像一个善良的人居住在一个不法之地,自然也会提高自己的保护意识,否则这个善良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并州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不法之地,无论你是善良还是邪恶,都要拿起武器保护自己。
“尔等勿忧!本官既为并州刺史,必然胸有成竹”王澜朝着场上个人看了一眼,然后才缓缓接着开口说:“自来并州之时,本官便立志省察治状,黜陟能否,断治冤,谓地方事,此乃我欲为之事也。”
王澜想了想,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澄清了自己的理念。
并州绝对不能有太大规模的私人武装,他们必须归附朝廷,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
“自黄巾之乱以后,匈奴内部便混乱不堪,内附南匈奴率兵南下为祸太原,时洛阳混乱,丁原死,匈奴右贤王于夫罗率军南下,与白波军齐齐反叛,后又与本地散贼合作劫掠各郡百姓。并州中、北路混乱不堪,中原又连年战乱,并州无人管理多年,使君何以管辖此地?”一个大约三四十岁,身材干瘦的匪首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王澜看了看他的相貌,可以在他的眉宇之间看到一丝阴险
“哼,那董卓受朝廷任为并州牧数年间未敢踏入并州一步,他都不敢来就任,汝这儒口黄牙的稚童安敢小瞧吾等?”扎着辫子,目光阴鸷的青年匪首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王澜大骂道。
王澜听到这话并没有生气,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这位匪首,看到的少年把目光转向自己,这人却吞了口唾沫,喉结耸动,接着目光垂下,不敢直视。
少年注意到,这匪首身上的衣着有非常浓厚的匈奴风,他上衣为芢直襟式短衣,下身为合裆裤,脚穿的是皮革制的靴子。
王澜目光接触这名一族匪首的瞬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
贼寇天生就是害怕官府的,他现在这么强硬,也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人就是这样的动物,越是害怕的时候越勇敢。
“州牧、刺史之位非同小可,汝之姓名未有所闻,如此籍籍无名之辈何德何能做这并州刺史?”另一个匪首见场面尴尬,太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于是对微笑道拦住了这个冲动的匪首,笑着对众人说。
“王使君,非我等要与使君为敌,只是如今并州只有上党、西河、太原仍受节制,西北诸郡皆要亡于异族之手,如此境地,敢问王使君如何安定并州全境”浑身肌肉却年逾半百的匪首老气横秋的不服呛道,华南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了,这人此前恐怕是受到过朝廷的迫害,同时又受到异族的欺压,所以才会一说话就对朝廷充满怨气又有期盼。
(本来不想写的这样直白,但没办法,不写清楚有人会觉得云里雾里,我也觉得的确都没必要去琢磨配角对话流露出的情绪和时代背景,所以这么写吧)
“我既为并州刺史,自然有恢复治安之策,尔等只管服从本官调度,保你们前程似锦,若是尔等不识时务……”王澜眯着眼睛一笑,对付这些喽啰,“若尔等不识时务,朝廷大军压境,鸡犬不留。”
他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暴力向来就是让人屈服最简单的方式,所以只要条件满足,王澜从来不和他们打马虎眼。
“你这小子,话说的满,目中无人更甚,咱今日就要教训教训你!”那扎着辫子的匪首站起身子就要提着拳头从对面的桌案上冲过来打王澜,他旁边的两个随从也跟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暗中观察的珪固和白绕瞬间变了脸色纷纷站起,秦宜更是拔出了手中的剑准备挡上来。
只是,在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澜率先动手了,也就是在这一刻,所有人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
“哼!”王澜闷哼一声,一口呼风轻斥,无数看不见的风刃撕裂了他身上的衣服。
“噗呲!”巨大的撕裂声在那人的身上响起,仿佛肉被切开了,又仿佛是布条被撕裂了,那一阵阵刀罡似的风卷的在场的人们眼睛都无法睁开。
好在这一阵风只是肆虐了片刻就消失了,大家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全都吓了一跳。
在王澜面前不远处,那胡狄装束的匪首被这样的招式凭空打中,身上的衣服纷纷撕裂,那古铜色的皮肤,就这样裸露在众人的面前,奇异的是,他身上居然滴血未沾,甚至没有伤害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