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寺庙的西南角,有一间破败的草屋,屋内有两个黑衣人,一站一坐,正是方才与淮雪交谈的那两位男子,坐着的那位,便是自称医者的那人。
“王上,属下方才回到冥界查询,发现方才那位凡人,便是玉雪神君在凡间的历劫之身。”只见站着的黑衣人对那位医者行了一礼,恭敬的说到。
“历劫?”那位被称为王上的人左手撑着头,右手把玩着一个瓷水杯,似乎有些不解。
“据说是戴罪下凡,罪名是与冥界私通。”
坐着的那人弯了弯嘴角,似乎笑了一下,但是语气却是格外冷冽:“哦?还有这事?”
“王上打算怎么办?”那位属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却半晌没得到回答。“砰”,一声闷响在坐着的那位手中响起。只见一丝丝白色的灰尘在他手心落下。那个瓷杯竟瞬间碎成了灰烬。
“属下该死。”站着的那人应声单膝跪下,额头冒出了丝丝冷汗。
坐着的那位却迟迟没有动静,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人才慢悠悠的开口:“你去给住持打声招呼,本王可答应那位姑娘,要为她父亲诊脉呢。”
“是。”
……
第二日清晨。
淮雪梳洗完毕,便在房中抄写佛经,刚抄了一页,芸杉便将早膳端了进来。
“郡主,用膳了。”
淮雪放下笔,起身走了过去,芸杉在桌旁为她盛粥。
她坐下来时,忽然想起昨天与那黑衣男子的对话,便道:“过会儿你去和这里的住持打听一下,这寺庙中可有什么医术高超的医者,若是有的话,回来同我细说。”
芸杉心下了然,回道:“是。”便将手中盛的粥放到淮雪面前,随后又道:“郡主今日可要去参拜寺中的佛像?”
淮雪想了一下,道:“今日先抄份佛经,明日再去。”
“是。”
淮雪用完早膳,便在房中继续抄写佛经,没过多久,收拾好碗筷的芸杉便回来了。
“郡主,打听到了。”芸杉一回来就兴奋的说道。
“这么快?”淮雪佛经也没抄几页,闻言连忙放下笔,问道:“怎么样?”
“奴婢去厨房的时候遇见了住持,他说这寺庙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医者,但是有个叫冥洛的人每年冬季会到寺庙中来拜佛,这个人十分精通医术,还曾治好了这庙中方丈早些年患下的旧疾。”芸杉回答道,而后又说道:“听住持说,这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就是我们初次来时对我们远远作揖的那个黑衣男子。”
淮雪听完,倒是有些犹豫不决,正思索着,芸杉又道:“郡主真是幸运,莫不是佛祖已经看到了郡主的诚心,所以特意为郡主找来的?”说完,芸杉自己都笑了。
淮雪想到自己父王的病情,再想到这位叫冥洛的男子曾治好了方丈的旧疾,说不定真的有办法,便吩咐道:“你去备一份礼,明天我亲自去拜访这位叫冥洛的医者。”
芸杉应了一声,又道:“那拜佛……?”
“推迟一天。”淮雪说完,便又持笔抄写。
次日清晨,淮雪差两个佣人拿好礼,便和芸杉随同一个和尚来到了庙宇西南角的草屋。
庙宇的西南角比较冷清,一路上也没遇上几个人,到草屋前时,淮雪远远便看到门前有一个茅草修建的凉亭,两个黑衣人在凉亭下一站一坐。
淮雪打发了领路的小和尚,便向凉亭走去。
“这位公子。”走近了,淮雪说道,迟疑了一下,她又委身道:“公子可还记得我?”
她说完,面前的男子才站了起来,转身面向她,淡淡地道:“自然是记得的。”声音依旧冷冽。
可能他对所有人都这样说话吧,淮雪想着,示意了一下芸杉,后面的两个佣人便呈上了礼。
“一份小礼,不成敬意,先前不知公子竟精通医术,略有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冥洛抬眼扫了一眼礼盒,便让身后的人接过,道:“姑娘是来为令尊求医的?”
“正是。”淮雪回道,
“那待到姑娘有空时,在下定会为令尊诊治。”冥洛说完,便又坐了下来,右手撑头,左手倒茶,竟是不再理会她们。
淮雪作了个揖,便带人离开了。待到走远了一些,芸杉便十分不满的说:“那人可真是无礼,郡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淮雪淡淡的看了自家婢女一眼,道:“谈不上委屈不委屈的,他若真能医治,那我们无论如何也得供着他,懂了吗?”
芸杉见主子有些动怒,忙应了一声,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