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四年六月,雁门守吕布练兵与武州,鲜卑单于和连兴兵五万,越云中,袭扰并州北境,两军战与武州城外。
吕布率领亲卫来到城外大寨,五万步骑连寨数里,绵延不绝。吕布驻马望去,也不禁心神激荡,热血沸腾。大丈夫当如此,什么失败胜利,什么王图霸业,看着这雄伟阵势,吕布只觉得自己不枉此生了。吕阳看着有些失神的吕布,轻声提醒道:“兄长,咱们走吧。”吕布哈哈一笑,策马向大营疾驰而去。
营前,高顺,张杨,徐晃等人,早已经等在营外,看见吕布疾驰而来,催马向前迎去。吕布看着这群雄姿英发的少年,问道:“怎么样,鲜卑人到哪了?”军司马,张杨昂首答道:“将军,斥候来报,还有十里。”吕布笑了一声道:“好啊,终于等到了,诸位,随某前去观赏如何。”高顺皱眉道:“将军,您为一军之主,岂可行事如此冒险,将军当慎重行事,若有差池,也有损您的威名啊!”徐晃也附声道:“是啊将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慎重行事吧。”
吕布摆了摆手,轻松地说道:“不妨事,我等远远观望便是。不过公明营盘倒是立得倒是比高顺强,如此军寨,我可不行,不过,高顺将军到时将段熲段纪明的本领学了九成。”徐晃连道不敢,高顺也黯然道:“太尉不已末将出身悲寒,擢拔启用,效力数年,仅仅学到皮毛。”
张杨看了看尴尬的吕布,晓得自己这位义弟说错了话,便道:“高顺将军过谦了,今陛下亲近小人,兴起党锢之灾,段太尉战功卓著,遭小人谗言失身,我等定继承太尉遗志,匡扶汉室,再造大汉荣光。”吕布也赶紧道歉,紧声说道,“刚才失言,高顺将军勿怪啊。咱们前去观阵,我这还有桩秘事相告啊。”张杨也赶紧应声附和。众人也皆附和前去。
众人骑行两里有余,便见前方尘土飞扬,停下马来,震地之声随之而来,吕布看了看周围,见前面有一个高坡,一挥马鞭扬声道:“我们去上面看看。”众人缓缓骑到坡上,只见前方鲜卑骑兵已经隐约可见,旌旗摇摆,尘土弥漫,或是已准备扎寨,已不再疾驰,正蹒跚前行,虽是缓慢前行,气势确更加迫人,远远望去,宛如一线乌云行来。吕布看着身边诸将,众人面色凝重,皆默然不语。
吕布也不禁黯然,将乃军中胆,是该鼓鼓劲了,否则士气必失,到时可就不好打了。吕布问道:“诸位可害怕了?”魏越笑道:“这怕什么,人多势大有什么用,战场上还是要靠真实拼杀的。”
高顺也道:“鲜卑自幼便习得弓马,个体彪悍,但其过于散漫,号令不一,军阵不齐,故而往往全军压上,或从侧翼而出,百年不变”吕布也笑道:“不错,现在我也可以告诉诸位,那鲜卑小儿身边,有我军细作,此次鲜卑出兵,他便提前告知,届时他会派人在敌酋马群下药,故鲜卑之马必不持久,他的族人皆丧与外族,此次他也明了心智,一旦有变,便刺杀单于与军中,所以我军不败。”
吕布看了一眼众人接着说道:“我又传了他一个梅花立营之法,只不过营内帐篷会过于密集,大营左右各掘数条长沟,虽能防止我军偷营,但是其一旦败下阵来,其难归营逃窜。所以,此战必胜。”
张杨不禁奇怪地问道:“那为何不让他刺杀单于,这样敌军自乱,我军也可以乘势杀出?”吕布摇了摇头道:“鲜卑单于和连,为人轻浮,难以服众,魁头和扶罗韩早有不臣之心,即便和连死于营众,也没什么用。”
正说着,宋宪喊道:“快看,敌军安营扎寨了。”众人望去,只见鲜卑两翼各有千余骑兵杀出护卫两翼,中军也有十数骑疾驰,充作斥候。敌阵骑兵蜿蜒雄壮,远观竟然一眼望不到边,遮天蔽日,旌旗招展,各种号令之声,绵延不绝。
不过一个时辰,只见鲜卑营帐林立,居中是一片金黄大帐组成的营寨,左边是一片金白大帐,右边是一片金青相间大帐,前寨分立两片,皆为浅黄色,左翼两片营帐皆为青色营寨,右翼两片营帐皆为白色营寨,后翼却是一片杂乱营帐,前方立起三道栅栏,左右竟是掘出数道壕沟,后面用栅栏围起大片空地,牛羊连绵,栅栏外也是数道深沟,数十个箭楼林立其中,远远望去,倒也颇具威严。
徐晃沉声道:“鲜卑营帐皆呈犄角联营之势,攻守适中,可他们皆为骑兵,掘深沟干嘛,而且看其长度,竟然长达一二里,确实有些奇怪?”吕布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展开看了看,交给了众人观看,笑道:“和情报一样,没有丝毫差别,看来计划顺利,他们掘壕沟是为了防止咱们偷袭,塞外木头比较少,这次又轻骑前来,一时弄不出太多栅栏,若是不错,他们的马匹用水皆在后宅,我方细作只要开战放好药,平常看不出什么,但一旦疾驰,必有效果显现。诸君,能否击败鲜卑现在就看我们了!”
吕布见敌军没有察觉,也不禁得意起来,毕其功于一役,此战毕可让他名扬天下。高顺也笑道:“若是这样都胜不了,那咱们就妄为将了。”吕布也拍马笑道:“该咱们了,主委会应准备吧,一切按计划行事。”说完,也领众人退回了大营。
鲜卑中军大帐,也是一片笑声,中间支了一口大锅熬肉,几个亲兵不停将肉分发,一个黑脸大汉抚须笑道:“子仇先生大才,我鲜卑勇士虽然悍勇,但向来不习得此等繁琐之事,此次大寨以颜色规划诸多小部落,以锣号号令前行,此次必然可以全歼汉军。”
一个方脸大汉也笑道:“魁头头领说的不错,若论野战,我鲜卑勇士向来无敌与天下,不过子仇先生,若汉军退回城中,或结车阵,我等又当如何啊?”说话的是鲜卑贵族头领扶罗韩,自上代鲜卑单于檀石槐一统草原以来,将管辖地区分为三部: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扶罗韩便是中部首领。
李华,李子仇,云中人士,自从鲜卑崛起,年年侵扰大汉北疆,他的族人也死在鲜卑南侵的惨祸之中,云中李氏,除了几个在外的,几乎全族覆灭。李华一直求学在外,倒也躲过了那次惨剧。其出身于鸿都门学,受到士族排挤,加上资质平平,便回归故里,结果却发现全族被杀,饱受挫折的李华便投身于吕布,更是为了报仇,答应做吕布的内应,而条件就是吕布北伐鲜卑,帮他完成灭族之仇。和连庸碌贪婪,李华很快取得他的信任,变鼓动和连南征。
李华微微躬身,答道:“放心,武州城小,且并州诸城早已残破不堪,若他们据城而守,兵多粮少,自会不战自乱。至于车阵,汉军三万万多人,就是集并州一州之力,也没那么多车供他们使用,况且车阵移动不便,我等此次急速而来,汉军自不敢逃,故而他们只能与我等野外作战。”
独坐上首的鲜卑单于和连,也点了点头,轻声嘶哑道:“子仇先生大才,实乃我鲜卑之幸。况我已身染重疾,怕是没几天活头了。还是那句话,此次功谁的战功最大,我死之后,这鲜卑单于的位子就是谁的,不服者,便杀之。”
座下诸多头领皆称不敢,说单于必长命百岁,我军必胜云云。和连笑了笑道:“那接下来,就听听子仇先生的计划吧,有什么疑问,也可以讲出来。”
李华闻听此言,直了直身子,振声道:“诸位,明日午时便于汉军决战。分左中右三路,中路军单于部出兵一万,魁头大人,扶罗韩大人,各出兵五千,合兵两万攻打汉军前锋部队,以逼迫汉军中军主力参战,届时我以旗号为令,左翼由魁头大人统军一万攻汉军右翼,右翼由扶罗韩大人统军一万攻汉军左翼,单于本部五千人留守大营,两位大人余军一万作为后军,随时策应。我等此次补给,紧够三天使用,故,明日务必全力以赴,歼灭汉军。众位头领以为如何?”
魁头点了点头道:“昔年汉军从不敢与我等交战,现雁门吕布,幽州公孙瓒部,屡次阻挠,这次我们便全歼汉军,拿下太原郡,重震鲜卑威名。”扶罗韩也觉得不错,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心想,若战事不顺,自可杀了和连回代郡,便没有反对。
待众人吃完各自回营后,和连把玩着手中玉璧,恨恨的对李华说:“这群混蛋,平时一点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次听说我快要死了,反倒听话了,哼!总有一天,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已结我心头之恨。”
李华拱手道:“单于放心,此二人全是利欲熏心之辈,此战若是胜了,正好大大提高单于的威名,便可重整旧部,即便输了,也可众创魁头两人。”和连点了点头,又狠狠骂了几句,出了胸中恶气,便挥手赶走了李华,独自找美人享乐去了。
李华退出营来,摇了摇头,心道,真是虎父犬子,想那檀石槐也算英雄,结果生了这么一个蠢物,简直是废物中的极品。便慢慢踱步回营了,寻思明日怎么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