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莫璇扶着凌子颜回到自己房里,吓的闭月连忙问出了什么事,郡主好像伤的很重的样子。
凌子颜忍着痛说:“闭月,不管你现在看到什么,爹爹问你的时候,你一定要说我在嫂嫂房里没出去过,更没有受伤,听到没有?”
闭月听她这么一说,知道估计又闯祸了,而且还不小,老爷的追究还不急,先看看伤势要紧,忙问:“小姐,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要不要喊大夫?”
凌子颜手一挥:“不要喊大夫了,刚才摔了一跤,伤了背,你帮我拿些跌打酒来就行。”
闭月哪里还多问,急忙去了。
杨莫璇则把凌子颜扶到床上,让她趴着,然后说:“书房的事,你不用担心,爹那我会去解释的,你把伤养好。”
这种小伤,凌子颜哪放心上,爹爹的责罚才是她最担心的,现在杨莫璇要帮她承担,那是求之不得的了,不过习武之人最讲究义气,摔伤是她卖弄武功造成的,书架也是她推倒的,没理由她闯的祸让大嫂来承担,便说:“你不要解释了,爹爹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杰作,但是又没人看见,我死不认账就是了。”
杨莫璇见她为救自己受了伤,现在还不让自己担责,心里愧疚:“放心吧,我刚过门,爹不会责罚我的。”
凌子颜刚要说话,就看见闭月拿着药箱进来,后面还跟着落雁,便不再言语。
落雁一进来便嚷:“我的郡主,您这又伤哪了?您这是存心不让人安生啊!”
凌子颜一个月能伤三次,也只有落雁这样的贴身丫头,才敢喊出这样的抱怨话来。
凌子颜也早就习惯了,说道:“就你会贫嘴,来的时候没让人看见吧?”
“放心吧,一个人都没有,老爷跟夫人还没回来,小姐你赶紧把药酒擦了,咱们回自己房,老爷回来了,也好帮你圆谎。”
落雁和闭月都没有亲眼见到刚才的情景,但是一致认定是郡主自己把自己弄伤了,没伤着郡王妃已是大幸。
落雁走到床前想帮凌子颜上药酒。
杨莫璇立即说:“我先出去。”
一步还没跨出去,就听到凌子颜说:“等一下。”
杨莫璇以为她还有什么事,便停了步问她:“怎么了?”
凌子颜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说:“嫂嫂,你帮我上药吧!”
“你要是不帮我上药,那干脆就不要上好了,疼死我算了,反正落雁这个死丫头,每次帮我上药,都是要我命的。”凌子颜耍起赖来。
杨莫璇还是头:“那就让闭月来吧!”
凌子颜说:“闭月比落雁还狠,我才也不要。”
杨莫璇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锁着眉,犹豫不决。
闭月和落雁看着杨莫璇同时无奈的摊手,她们的郡主就是这么的蛮不讲理。
看凌子颜的样子,一定说得到做得到,杨莫璇没办法只好答应,涂个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便对落雁说:“药给我吧。”
落雁把药箱递给杨莫璇,和闭月一起垂手站在床边。
什么地方不好伤,偏伤在背上,杨莫璇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去解凌子颜的衣衫,刚触到,又听到凌子颜说,等一下,手立即缩了回来,问:“还有什么事吗?”声音竟有些轻轻发颤。
凌子颜对闭月和落雁说:“你们俩先出去吧!没有我吩咐不准进来。”
“小姐,多个人多个帮手……”落雁还没说完,就被闭月拉走。
杨莫璇看着她们走出门口,突然看到闭月回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不由脸一红,放佛做错事般,低下了头。
闭月有些讶异的关上门,拉着还在喋喋不休的落雁走远了。
房内只剩杨莫璇和凌子颜两人。
杨莫璇生怕凌子颜又说出什么话来,便先问:“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帮你上药了。”
只听到凌子颜闷闷的声音:“没有了。”
杨莫璇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气息,伸手解衣衫,因为凌子颜是趴着的,只解开了丝带,便不好再褪,只好说:“你还有力气自己褪衣衫吗?”
杨莫璇听她声音,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生怕弄疼了她的伤口,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等到药酒涂好,凌子颜早睡着了,嘴角边还勾着微笑,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这么看着她,好像也没先前那么反感了,杨莫璇想到这,立即又摇了摇头,拿条被子盖在她身上。
杨莫璇拾起桌上的书翻起来,这书是她离开书房的时候,随手带回来的。
直到天快黑了,闭月才掌灯而来。
杨莫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床上,闭月立即明白,放下灯,悄声的说:“老爷回来了,正在大发雷霆呢!”
杨莫璇知道肯定是看到被她们摔烂的书房,便吩咐闭月好生看着凌子颜,她过去看看。
果然杨莫璇到了书房,便看到了怒气冲冲的凌远剑,旁边站在徐柳请,地上还跪着两人,年纪长的是管家凌福,年纪轻的应该是负责书房的家丁。
只听凌远剑道:“书房被弄成这样,你们竟然说不知道,凌福你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还有你,我不是吩咐过,不准让人随便进入书房,你竟敢擅离职守?”
管书房的家丁也着实委屈,他不过去解了个手,回来就看到书房被毁成这样,确实没看到是谁在书房进出。
凌远剑见二人不说话,又道:“你们说不出来是吧?那行,我就当是你们俩做的,家规你们应该也比我清楚,怎么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二人答应:“是,老爷。”
杨莫璇连忙走进去,先拜了一下,才说:“爹,娘,请你们不要责罚他们,这个书房是我弄乱的。”
“是你?”凌远剑和徐柳清都露出怀疑的神色,看她弱不经风的样子,怎么有力气推倒那么大的书架。
杨莫璇说:“是我,莫璇本想拿书架最上面的史记,一失手才将书架推倒,请爹娘责罚。”
凌远剑还是不信,倒是徐柳清看到杨莫璇想起一个人来,便问:“是不是颜儿闯的祸?”
杨莫璇没想到徐柳清一猜便中,暗暗佩服,不过还是矢口否认:“跟颜儿无关,确实是莫璇的错。”
凌远剑看她坚持,脸上的神色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谎,也就信了,怒气立消,道:“既然是莫璇的无心之失,那此事就算了。书架倒时,没伤着你吧?下次小心一点,够不着的书,让下人帮你拿。”
杨莫璇点头答应。
徐柳清知道这祸肯定是女儿闯的,不过既然莫璇认了,老爷也不责罚,也就没再出声,如果让老爷知道是颜儿的错,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这边尘埃落定,正准备各自回房,就听到外面远远传来一个声音:“爹,你书房是我弄坏的,不关嫂嫂的事。”
原来凌子颜睡醒了不见杨莫璇,便问闭月,嫂嫂哪里去了,闭月才说了老爷两个字,凌子颜便冲了出去,直奔书房而来,也不弄清楚现状,就把罪认了。
难为书房里的人,一个为她担责,一个为她隐瞒,凌远剑已铁青了一张脸,站在门口等着她。
凌子颜看到爹爹愤怒的脸,心下甚是惶惶,但是看到杨莫璇站在旁边一脸忧色,以为她已经被爹爹责罚,连忙鼓足勇气说:“爹,你书架是被我推翻的,嫂嫂那么文弱,怎么可能推的倒,她是怕你骂我,才承认了,你千万不要错怪了她。”
凌远剑听她亲口承认,早就信了,颜儿从小习武,推倒书架简直易如反掌,又猜是她顽皮胡闹闯的祸,也不问过程,直接冷声道:“管家,拿家法来。”
徐柳清吓的连忙相劝:“老爷,不要了!”
杨莫璇则挡在凌子颜跟前,对凌远剑说:“颜儿也是为了救我才弄倒的书架,如果爹要责罚,请责罚莫璇,真的不关颜儿的事。”
凌远剑还没开口,就听凌子颜说:“不关嫂嫂的事,是我自己卖弄武功才惹的祸,要罚就罚我。”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卖弄武功,凌远剑更生气了,不打不行,又说了一遍:“家法!”
徐柳清还想求情,被凌远剑瞪了一眼,也就不敢再出声。杨莫璇则担忧的看着凌子颜,她怎么这般实诚,宁愿挨打也要说出实话。
凌福已经从书房的墙上取下藤杖交到凌远剑手上。
凌远剑喝道:“还不趴下?”
凌子颜便乖乖的趴在已准备好的竹藤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