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叙白捧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戒指,站在祎棠面前。
他的目光越来越柔软,那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她有点茫然的抬起头,似乎有点不清楚状况。
阮叙白不禁无奈,他都这样了,糖糖竟然还不明白吗?
“糖糖,”阮叙白另一只手握住祎棠的,轻轻低头,印下一个吻,“嫁给我好不好?”
他看见她摇了摇头。
“……糖糖?”阮叙白无措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的收起盒子,“是太突然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再等等……糖糖?!”
徐攸的身体慢慢倒了下去。
阮叙白几乎是惊恐的扑了过去,他浑身都因为无法抑制的恐惧而颤抖着。
“糖糖……你别吓我……”阮叙白眼里迅速笼罩上一层水雾,“你不喜欢结婚就不结了……不结了……”
他眼眶通红,紧紧握住女孩的手,那么冰冷,像一月无情的雪。
阮叙白吓了一跳,连忙将女孩打横抱起,大步朝车库走去。
没再管会场是有多么混乱,阮叙白抛下了一切,直接叫司机去医院。
“你别这样……我会害怕的,糖糖……”他揽着祎棠坐在车上,慢慢的呢喃,仿佛情人间缱绻的低语。
阮叙白近乎委屈的将头放在祎棠肩窝,薄唇失了血色,轻轻的触碰女孩同样苍白的肌肤。
握住女孩手腕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点。
糖糖的手腕,没有跳动。
“糖糖……”阮叙白啄了啄女孩的耳垂,“别演戏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演技很好的……”
一直都知道。
阮叙白模模糊糊的想。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明明不是个运气坏的人,怎么就在糖糖这里,倒霉成这样了?
他又没有做过分的事情,他那么喜欢糖糖……
是不是因为他还不够厉害,把糖糖保护的还不够好?
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占满了阮叙白的脑海。
内疚,恐慌,担忧,不赶的情绪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来。
阮叙白抿紧了唇。
——
医院冰冷的过道里,阮叙白面无表情的坐着。
阮咏墨,杨简一,还有发布会的苏崆,柒星儿,安楚……都跟过来了。
“你别乱想……”阮咏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徐攸会没事的。”
阮叙白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谢。
阮咏墨也不会安慰人,见没什么效果,就一边站着去了。
狭窄的过道里,气氛无比压抑。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拉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阮叙白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黑瞳平淡无波:“糖糖……徐攸怎么样了?”
医生朝着阮叙白点点头:“你是徐攸小姐的家人吧?徐攸小姐没有性命危险,但奇怪的是,她的身体特征似乎……”
医生斟酌一下,找了一个合适的词:“太过于标准了。就好像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病人的脑部有些问题,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阮叙白的手紧握成拳。
“好,我知道了。”
阮叙白看着躺在推车上,盖着白色被子的祎棠,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祎棠的眉心。
平静的面容似乎在那一刹那破碎,漏出一丝委屈和可怜巴巴。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又变成了平淡的样子。
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安楚和柒星儿的眼眶都红了,却都没有哭出声。
阮叙白忽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笑容:“别哭丧着一张脸啊,太难看了。”难看的话,糖糖醒来会不高兴的。
那是阮叙白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说过的最轻松的话。
可少女再也没醒过来,成了植物人。
阮叙白回到阮家就把他自己关了起来,浑浑噩噩,不吃不喝。
当阮咏墨看不下去踹门的时候,阮叙白只说了一句话。
“我肯定会后悔的,放心,死不了。”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好像粗粝的毛玻璃一样,看不透,也猜不透。
当时阮夫人的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而阮叙白也确实如他所说,在第六天的时候,他打开了自己锁住的房门。
阮咏墨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西装革履,正在翻一本财经书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可与之相对的,他眼窝深陷,脸色白的像鬼,手上几乎没有任何温度。
那天之后,网民们都在搜索那个事件,却惊讶的发现无论如何都搜不到。
没有任何相关报道,没有一点点资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更惊吓的是,一周之后,阮叙白宣布退圈。两周之后,就连阮叙白和祎棠的微博账号都找不到了。
高楼上,阮叙白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前。
阮夫人和阮咏墨起初震惊了一段时间之后,也渐渐平静下来。
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在时光流逝中渐渐淡忘。
只有阮叙白。
他不是每天都会去看少女,却拼了命一样的工作,经营公司。
他每天都一定会忘一眼办公室的南方。
那是少女所在的方向。
他的脸上再也没了乖软的神色,只有无尽的冷漠。
就当“软糖”死了吧。
他挑起少女的一缕发丝放在嘴边轻吻。
糖糖~我等着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