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电话每隔几分钟就看看,期待着夜色回复的短信,可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后,我清楚的意识到她不会回了,她是真的生气,真的伤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夜色的通话次数逐渐变少,我隐隐有种感觉,感觉和她越走越远。
那种感觉很真实,真实到有几次我曾怀疑夜色到底还爱不爱我,是不是因为我俩分别久了,感情也慢慢变淡了。可每次通话时,她仍旧没表现出任何的反常,仍旧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让我又打消了种种猜疑,觉得自己是疑心病太重了。
我在信任与猜疑中间反复游离着,矛盾着...
她,还是那个我当初爱的她吗?
一个月后...
“瑶儿,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夜色显然还没睡醒,哈气连天道:“啊~~~,过段时间再说吧,老公你再坚持坚持,其实我每天也想你。”
“你总说过段时间,这一晃儿咱俩都分开2个月了。”
“我知道我知道,再等几个月,最多半年,我攒够了钱立马就回去。”
我仍坚持着,像一个吵着向大人要玩具的不懂事的小孩子。“那就不能请几天假吗?回来呆几天再回去?”
“哎呀,马上五一了,老百姓都放假了,我们KTV这几天正是忙的时候,老板不会给假的。再说了,我还想趁这几天多赚点钱呢。”
我长叹了口气,感觉胸中很是压抑,很是失望道:“呵呵,那算了。”
夜色显然听出了我的不满,安慰道:“别不高兴了老公,我知道你的心情,可也希望你成熟一点儿,能够理解理解我...”
“我让你回来就是不成熟?就是不理解你吗?”
“你要真的成熟,还会三天两头就吵着让我回去吗?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解释多少遍才能懂?”
“好好好,那我要非让你回来呢?”一听这话,我的倔脾气又上来了。
夜色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老公,我希望你能快点儿长大,别老耍小孩儿脾气。”
“对,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个小孩儿是吧?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让你回去上班,买什么房子,赚什么钱,全是**借口。如果你真就打算不回来了,就直接告诉我,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天天像个大SB一样等着你。你知道吗?我发现你变了,跟当初我在你老家看到的吴X瑶简直是两个人。没有钱会死吗?没有房子会死吗?如果换作我是你,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天天跟我爱的人在一起!”
我咆哮过后挂断了电话,没再给她辩解的机会,把心中想说的话终于发泄了出来,顿时觉得胸中那种憋闷感减轻了不少。
几秒钟后,夜色打来电话,我挂断。她再打,我再挂断...最后我干脆直接关机,把电话扔在枕头上,一个人向大街上走去。
四月底的东北,积雪早已不再。街上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褪去了毛衣毛裤,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步履蹒跚着欣赏着绿化带里的嫩黄色小草和路边盛开的樱花,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景象。
粉红色和白色的樱花,在短短十几天里就从含苞待放开到漫山遍野,整座城市都好像笼罩在阵阵幽香之中。远远望去,树冠上的粉白色花瓣连在一起,好似日出前短短在天边升起的那一抹鱼肚白似的,美的柔和,美的含蓄,让人心旷神怡。
我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根本没心情欣赏路边的美景。穿梭于拍照的人群之中,偶尔会撞到彼此的肩膀,可我丝毫没有理会,仍旧像丢了魂儿似的想着心事。
其实我让夜色回来除了想念以外,还有个原因我并没在电话中提及,那就是3天之后是我的十七岁生日。
说来也巧,正当我若有所思的时候,猛地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
路人纷纷望去,只见一辆桑塔纳和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了十字路口,桑塔纳后面是一道长长的刹车印,幸好还有一小段距离,如果双方车主反映再慢半秒,一定会撞在一起。
我没心情凑上前去,可当经过时赫然发现,那辆面包车竟是每天接我上下班的那辆,里面的司机竟然是小波。
“C你妈的,你瞎啊?这给我吓得,差一点儿就撞上了!红绿灯你分不清啊?”桑塔纳司机下车后就骂骂咧咧的,可见他是占了理的。
小波坐在驾驶室没有下车,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也许是吓傻了。
桑塔纳司机看了看车头的位置确实没有撞在一起,在几名路人的劝说下又骂了几句,随后返回车中扬长而去。
我赶忙上前拉开车门,关切问道:“咋回事儿小波?”
小波一脸惊恐,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没事...”
“草,吓我一跳,没事你闯鸡毛红灯啊,你虎啊?”
小波没说话,把车慢慢开向路边,缓缓停在了人行横道旁。
原来这小子早上下班后没回家睡觉,而是和几个小哥们去推扑克了。从早上8点一直玩到中午,刚好他当天手气好赢了钱,请大家吃饭时又喝了几瓶啤酒,加上没睡觉的原因,车开到十字路口竟然睡着了。他说眼睛只闭上了1秒钟,就听到了刹车声,如果自己反映再慢一点,那一定就出车祸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行了小波,没出事就挺好。”
小波用双手用力的搓揉着发红的双眼,随后又按了按太阳穴。“哎,刚才**吓死我了...对了,那个开桑塔纳的是不是骂我了?”
“啊,你闯红灯,人家骂你两句不正常吗?”
“去他妈的,还敢骂我,咱俩找他去,你记住他车号没?”
我知道他这是想找回点面子,笑着问道:“嘎哈?找人家打架?”
小波用力拍着方向盘,大声道:“对,干他!咱俩还干不过他一个人奥?”
哈哈原来他是把我也算上了,我想他自己是没那个胆量。毕竟接触一个月了,对小波还是有些了解。他这人没什么心眼,说什么话都是直来直去,人很热情,也很会来事儿,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爱吹牛B。简直是有大象就不吹骆驼的主,如果我当时不在车里,借他个胆子也不敢说去找人家算账的。
“呵呵,干他还用我啊?我看他体格跟你差不多,你自己就够了!”
“那你去了不动手,在旁边看着,你瞅我不给他打跪下滴...”
“行了行了,我说波哥,吹两句牛B痛快痛快嘴儿得了。”
小波撇了撇嘴,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咋地大鹏,你说我不敢啊?”
我伸出手掌,朝刚刚那台桑塔纳离去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直直看着小波。
小波那刚刚严肃的脸上先是有些尴尬,随后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草!等我下回看着他再算账。”虽然他心里怂了,可嘴上依旧不能认怂。
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也必要一直抓着人家小辫子不放。“呵呵行啦,早点回去睡一觉吧,晚上你还得去接黑哥呢。”
“这还睡啥了,本来挺困的,被刚刚那一吓弄得精神了。”
我打开车门要走,被他一把拉住。
“大鹏,你上哪去?我送你。”
“哈哈,别了,我哪敢让波哥送啊。再说我哪也不去,就随便溜达溜达。”
“草,那哥请你喝酒,反正离晚上上班还有挺长功夫呢。”
“我说小波,让霸哥和黑哥知道咱俩这大白天不睡觉,然后还喝酒开车,不得教育咱俩啊?”
“切,你不说我不说,他俩能知道?哥们今天赢了200多呢,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
“磨磨唧唧的,跟我走就完了。”
就这样,小波开着那台破旧的面包车带着我兜兜转转,一路来到XX镇上的一家新开的歌厅。
像这种开在乡镇的歌厅几乎都不大,总共就分两层,六七个包房的样子。可我进去后发现里面的环境还算不错,应该是新装修不久的。
“哎呀,你来啦老弟。”老板30多岁,留着胡子,穿着一件墨绿色夹克衫,看他热情的样子,小波应该是这里的熟客。
“啊,带我哥们过来乐呵乐呵,有人儿没有啊?”
“嘿嘿有有,我兄弟来了能没有人儿吗?我这就打电话奥,你俩先上楼上的包房里等会儿。”
我俩在老板带领下来到2楼一间包房,打开灯后,发现包房门口地上放着一块红色的脚垫,上面写字烫金色的四个大字——恭喜发财。
一排土气的红色沙发,一张咖啡色茶几,一台尺寸不大的背投电视。两层黑色窗帘拉的紧紧的,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显然这不是阻挡阳光用的,而是怕外面偷窥到里面的“春色”。棚顶正中央有个大吊扇,四周都是刚粉刷不久的大白墙,墙上装着几个壁灯,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有些暧昧的粉红色光线。
我坐在沙发上有些紧张,点上一根烟呆呆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样子,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来歌厅这种地方。
这哪里是歌厅啊?明明就跟电影里那些不正规的足疗店一模一样。
10几分钟后,从楼下传来了一阵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清脆,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包房的门口。
对方还未敲门,小波反而主动打开了门,拉进来两个女孩,大概18,9岁的样子。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波刚刚问老板有人儿没有,竟然要找的是陪酒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