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顺着河走,河穿着山行,公路两旁不时地还有挖掘机再开着路,转过一道梁,绕过一座山,大彭说到了,我探出头来,细一端详,还真是一个马槽子,四面环山,中间一块平地,水进水出,在一块开阔地边有好多人在架帐篷,一看就是我们带来的。
“还真是一个马槽子!”我慨叹道。
“你是被名字给局限了,其实我们这更应叫水槽,四个方位到处都是泉眼,有水好酿酒,而且我们这是羌族酿酒法!”
车进寨子,老远就看见木制塔楼。
“这地震也给震倒了?”我充满疑问。
“这次地震我们马槽乡还真没损失太大,主要还得感谢这木制老屋!另外,农民恰好都上山干活去了,损失最大的是小学校!”大彭介绍道。
我指着西北两山之间的方向说:
“你们是从那个方向步行回马槽乡的?”
“对头!”大彭回答。
“哎呀,你咋知道的?”简帆不无疑问。
车停了下来,一个婀娜身姿的女人走了过来,抱着一个婴儿,向我们点点头,然后看向大彭,眸子里充满关切。
“回来了?”
“嗯,大家都好吧?这几个是内蒙包头的志愿者,我们的帐篷,米面粮油都是他们从遥远的内蒙拉来的!”说着,大彭一一介绍着我们,然后指着那位美丽女人说道:
“这是我老婆,胡颂洁!乡里计生主任!”
简帆一把抱过孩子,“嫂子,我来,这就是那位...”
大彭点点头:“还不知孩子的父母姓啥,不过已经登记好了...”
“要是找不到他的家人,把孩子送给我养吧!”简帆逗弄着孩子。
胡干部看了一眼丈夫大彭,连忙伸出手来,“妹啊,给我抱吧,看一会再尿到你身上!”
“没关系的,大彭嫂子!”一句嫂子叫的胡干部不知所措。
“来,给我看看我们的宝贝娃子!”大彭接过小孩,小男孩好像久别重逢一样,吐着舌头,“一别好多天,都没抱过咱这宝贝娃子!瞧瞧我们给你带啥好吃的来喽!”大彭脸上绽开了笑容!
我看了一眼小孩,眉清目秀,顾盼自如。大彭叫着把袋子拿来,把孩子递给胡颂洁,简帆眼巴巴的看着。
“走,几位我领着你们转转这寨子,熟悉熟悉情况!然后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大彭指挥若定,回过头对胡颂洁说道:“那个简帆就和你住一起吧,回头收拾收拾,这几天还要来好多志愿者!”
胡干部正在数弄着袋子里东西,拿出一个小拨浪鼓,应承着大彭的话,然后把孩子交给旁边的一个夫人,站起身和我们一起走。
寨子损失的确不太严重,木质房屋显示出了优势,倾倒的都是一些临街的土坯房,再就是小学校!
大彭和几位寨人打着招呼,我问胡干部大家知不知道她老公已经是乡党高官了?胡干部点点头,说已经收到通知,然后轻描淡写的说:“我们以前都是马槽乡人!”
我看到寨里人们正在支帐篷,使用工具明显落后,就叫着辉哥去车里把我们那套工具拿来,教给老乡如何快捷安装!辉哥应承着,然后听见大彭喊了两个年轻人随辉哥一起去,听辉哥指挥。
老远我就闻见酒香,于是问道:“这里是酒厂?”
大彭说:“寨子里几乎家家酿酒,就像你们东北家家做酱一样,不过我们这水好玉米好,酿出的玉米马槽酒,红军那会他们就爱喝!”
“红军?”我疑惑问道。
“对,不过不是中央红军,是红四方面军,要是中央红军,估计我们马槽酒也成了茅台喽!”大彭不无自豪地说。
看着奇形怪状的民宿,辉哥不免问到:“这是房子?”
“对头,这是当地特色,我们叫碉舍!是羌族的房子!”胡干部说。
“羌族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准备着战斗,所以进羌族寨子,首先看到的是一般高三层的碉楼,那个碉楼是最结实的房子,历弥久而更坚,这次地震没有一座碉楼坍塌,坍塌的恰恰相反都是现代建筑!”大彭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胡干部,胡干部停止了说话。
“走,咱们过去看看给你们准备的帐篷,明后天会陆续来几个志愿者,你们的帐篷在一起!”大彭领着我们过去。
我和胡干部走在后边,我问她地震损失情况,她说:“主要是小学校,受伤12名,其中5位老师,死亡三人,其他人员受伤的有几个!”我看见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再不忍心,不由随她加快了步伐。
老远就看见排排帐篷上印着醒目的““包头援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闻讯而来的小陈和小李是随我们一起到达四川的,他俩自愿留下帮助灾民安装帐篷的,听说我们也来了马槽乡,特意留下等我们的!
“那个,我们援建的帐篷是最好的,所以把我们的帐篷全部运到北川的北部乡村。”小陈不无自豪。
“这的羌族老乡一听咱们是内蒙来的,都特热情,后来我听一位老族长说他们的一位羌族祖先的坟墓就埋在咱内蒙一带!”小李说道。
“嗯,对,据说他们还留下一族人专门守那位老祖的坟墓!至于具体位置在哪里,就不知道了!老刘大哥,你读的书多,你知道吗?”小陈问道。
“他们的祖先,莫非就是那位蚩尤,黄帝大战蚩尤,据说那位蚩尤就是三苗祖先,黄帝怕蚩尤复活危害统治,就把蚩尤身首异处,脑袋砍下来,把脑袋和身子分别埋在不同地方,据说蚩尤的头颅就埋在内蒙和张家口交界处!”我恰好刚看过这方面的书籍,至于蚩尤是不是羌族的祖先,我也不知道。
“老刘大哥,回头我把他们老族长给你请来,你们俩唠唠,不过他们的话听不懂的,得需要他的孙女给你翻译!”小陈说。
“他的孙女可漂亮了!啥叫山里妹子,她就是,说话清脆悦耳!”小李眼睛睁大,激动的语无伦次。
“不过,他们!”小陈用眼睛看了一眼胡干部他们,“他们不让他们过多接触我们,他们说羌族老乡容易喝多,喝多了就唱,就跳,和时下的环境不对撇子!”
“不过,他们的酒好喝,甜的!真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