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其实没有任何异象,云淡风轻,在包头还是忽冷忽热,早晨着长衫,到了中午热的受不了,太阳没遮没拦的狂晒,几乎湿度为零的空气中裹着杨絮,一阵风过,干瘪榆树钱哗啦啦,暮春有了深秋的肃杀,它们到处寻找生命延续处。我们几个还是像往常一样,工地回来,中午小酌一杯,然后圈在一起斗地主。
斗地主对简平来说是个新玩法,刚学会。辉哥是老手,我也是在兰州跟他学的,以前他总是十赌九赢,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简平智商分子量嗖嗖往上涨,再想偷奸耍滑蒙混过关可是难上加难喽。辉哥属于一赢就乐一输就埋怨对家的主,简平就看不上他的牌风。
“靠,牌品就是人品,辉哥,就你这牌风,在赌桌上早就被打掉牙了!”
“说啥呢,我可不上赌桌,咱这是玩,小赌怡情,再说我也没欠你钱啊,那把不是现款现交!”
隔着窗子,一位大姐蒙头盖帽系口罩,口罩上蒙着大墨镜,骑着自行车匆匆过去。马路上偶尔又划过一辆公交车,树一摇动,晃着燥热旱风。
“这老天咋不下点雨啊!”辉哥说道。
“下雨?大包头到九月份才下雨呢!”我说道,“天冷了才下雨,助寒!”
“靠,你俩,来咱这赚咱这的人民币,然后还骂着咱这!真不仗义!”
“人傻地远钱多好赚,速来!”辉哥说着大家都知道的典故,还是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忽然间地动房摇,雇来的服务员大姐和厨师喊着:“咋了?咋了?”
“地震了!”我叫道,“还不跑!”说完我撒丫子往外跑,马路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我奇怪的很!“咋就没听见声音?”
“兄弟!你秀逗了,地震咋的,来之前还给你打个招呼?”简平问道。
“那倒不是,从这天这地来看都正常不过,咋能地震呢?”
“哎呀!咋的,你还先知先觉?”我其实心里满是疑问,确实是不应该,可能是咱不从经历过的,不长夜哭过的,不足以语人生!
过了好一会儿,太阳实在是晒得厉害,旱风试图携走体内的水分,人干渴的没了多余水分流失。
我们往屋里走,辉哥还说着:“我这把牌肯定赢,我都拿着牌跑出来了!”说着晃晃手里的牌,问道:“还玩不?”
“还玩啥啊!咱把工地安顿一下,回兰州,你不怕再来一把大地震,咱们可就客死他乡了!”我说道,不无忧虑,“这地震,蹊跷得很!”
正说着,电话响了,一看是简帆。
“妹子!”
“哥啊,打开电视,看四川地震了!”
“啥玩意?你是说四川是地震中心!”
“是啊,电视都播出来了!”
简平打开电视,画面传来。
“我的乖乖!这得多大地震啊,传到咱这了?”
“不行,赶紧给兰州打电话!”我命令着辉哥,也忘了咋挂掉简帆的电话,盯着电视画面,说震中心没了电话信号,根本就没法联系,地震造成的山体滑坡,把公路也全部堵死,震中情况如何无人知晓,大家都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打通了家里电话,老婆上班,说晃动的厉害,刚上二年级的大丫头在学校,我告诉她震中心在四川一个叫汶川的地方,老婆连喊了几声我的天啊!待她缓过神来我叫老婆告诉姥姥赶紧去学校看看!
我在地图上搜寻着汶川,电视上滚播着说7.5级地震。我听了说道:
“7.5级地震,应该不止吧?”我原本想着我看出这地震和我小时候经历过的区别,敢情震中心在汶川,“成都不知咋样了?”
话音刚落,电视画面播出成都震感强烈,国家领导已赶赴四川!
可汶川情形如何?无人知晓。
“天啊!这可比唐山大地震还厉害!”辉哥说道!
“好在,这个地方地广人稀!”我看着地图,“好像是少数民族集聚区!”
“地震前没有一点点预兆?”简平问道。
“估计,那个地方在地球上恐怕移平了!”
“不会派直升机去吗?”
“那不,已经去了!”
“川北地形复杂,恐怕凶多吉少!”
“这个点,孩子刚好都在上课!”
“天灾人祸,在所难免!”
“部队啊,这回我们当兵的该派上用场了!”辉哥是退伍兵。
“国家有难,部队先上!”
辉哥撸胳膊挽袖子,就等着一声令下。
“走吧,咱们先去工地看一看吧!”我说道。
“不用,我去看看就行,你们看一会电视,回来告诉我情况。”辉哥终于摆正自己位置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