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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京(1)

一、大串联

李德胜说他叫李德胜

他这么说,着实吓了大元一跳。

大元说:“你怎么敢?”

他没懂,“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是初三级生,大元不信他不知道这是毛主席的曾用名。大元以为的—如果连他都知道的事情,一定是五湖四海尽人皆知的事情。他长大元四岁,是大元姐姐的同龄人。那时,在大元心里,姐姐是最让他钦佩的人,她读高一。

李德胜?大元的疑窦令他受到了伤害。他拿出他的学生证,翻开首页。是李德胜;就是,一字不错。

后来,李德胜告诉大元,他长这么大了(实足十七岁)还从来没人告诉他,毛主席的曾用名也是李德胜。老师没有,校长也没有,这说明他们那里没人知道这件事。吊罗中学的老校长也姓李,是他的本家,论起来该算是他爷爷一辈;李校长可是当地最有学问的人,连他都不曾听说过毛主席的曾用名李德胜,不然他一定会把这个事给自己的父亲提个醒。

两个孩子一本正经,反复分析了这件事的诸多可能。

其一,犯上。好在名字不是他自己起的,而给他名字的父亲已经病故;如果追查责任,也只能去阴曹地府。大元说恐怕没人愿意出差去做外调。他却说实在没人去他可以代劳,他说他自小就对阴曹地府很好奇,很想有朝一日去探个究竟。

大元说你用不着太急,早晚都会去,只怕是去了容易回来就难了。大元当时很为自己的这份幽默感而骄傲了一阵子。

其二,若无人追究就尽早改名。那个年代还没有身份证,也没有网络,无须担心全国联网的难题如何破解;只要去街道派出所登个记就万事大吉。他皱起眉头,他家在山里,没有街道组织。大元自作聪明问他是否有派出所,他说有,公社里有个派出所,有六个警察;所长跟他家还沾带一点远亲。这就对了,找这个远亲所长,马上更名叫李文革。不行。他这辈犯这个“德”字;下辈犯坚,下下辈才犯文。大元馊主意一个接一个:那就李德尚;尚为高。他再也想不出更好的点子,只好默许。这也让大元很得意了一回。

其三,若碰上不依不饶的角色,非要把这个事追究到底,李德胜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冒“四个伟大”(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伟大舵手)之名,其罪可以说要定多大就能定多大,当年的类似的案子绝对不乏先例。分析到这一步时,两个孩子不由得胆寒着身子发抖了。

那些讨论都是在夜深人静时他们躲在铁道科学研究院的草地上进行的;发抖了回到房间里,回到大家中间(他们睡在已经拆除了排椅的礼堂,每人一铺榻榻米地铺;七八十人共居一室),胆寒和打抖即刻被赶到了九霄云外,一下子释然了。

七八十个中学生欢聚一堂啊。

不!释然的只有大元,李德胜依然眉头紧锁。

想想也是。事情在他身上,大元再怎么说这说那其实无关痛痒。而且那个晚上由于他木讷口拙,分析与解答的事情主要由大元来承担。

大元来北京的那列车因为北京火车站过分拥堵而被调度到通州,1966 年通州还是通县。通县城内有好多回族居民,饭店也多是蓝底白字招牌,大字写着“清真”。

京城京郊的饭店比别处要多,主要街道都被大大小小饭店充塞得满满的。1966 年后半年,北京人口骤增,饭店买卖空前兴隆。再有就是小吃,江北的小吃最属京津,花样多味道独特,而且多带民族风味。

吃食堂尽管不花钱,主副食却过分单调。如果手边宽绰,串联学生也偶尔到小饭馆换换口味。大元在小摊上买了两角钱杂碎,进了一家清真馆。

迎面过来一位胖师傅,“我说学生,那是什么?”他面色红润。

大元给闹愣了,“什么什么?”

“你拿的什么?”口气分明重了。

“什么意思?”

“你把什么东西带进来了?!”

“有话不会好好说吗?横什么?”

胖师傅的脸顿时发紫了,扯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大骂:“小杂种,给我滚出去!”

大元给他一掌搡在门上,头撞碎了玻璃,暗红色的血顺着头发滴下来。一旁一个男孩火了,脸像纸一样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胖师傅。那包杂碎摊在地上裹满泥垢,也许还和上几滴新血。

“你动手打人。”那男孩声音很低,但是清清楚楚。

“打的就是这个小杂种!”

“你不用叫唤,说不清楚饶不了你。”

胖师傅对围过来的人高叫,藉以得到声援,“他把黑毛子杂碎带进来了!”

厨师、跑堂和顾客一片哗然,大元危险了。

“你瞎了?!趴地下闻闻,那是羊杂碎。”

胖师傅有些不安,哈腰捡起一块放在鼻子跟前,不再吱声了。

男孩咬住牙扶起大元,“咱们回来算账,回头见。”

大元给背着去了医院,包扎后在住处躺倒养息。就在当天晚上他昏睡时,街里出事了,几百名串联学生围住那个回民饭店,要那个打人的师傅出来。事后,他说本城市民也出动了许多与学生对峙,一直僵了多半夜,饭店的玻璃都给砸了,最后胖师傅出来当众认错才算了结。

尽管有许多学生护持,胖师傅还是挨了许多石子。他态度一直和蔼,对飞来的石子赔着笑脸,显得少见的宽容。后来大元收到他送来的八瓶罐头,大元伤口愈合后都送还给他了。

不打不成交,胖师傅成了大元和那男孩的朋友。以后十几年大元每次进京时,都要弯到通县去看望胖师傅,他想在北京买点什么也都托胖师傅办,胖师傅没有不尽心的。大元后来买的火炬牌自行车就是劳这位回民厨师的大驾。

大元实在无意亵渎人家的宗教信仰,他能够理解对方由误会而生的愤怒。他因此结交了一位异族的忘年朋友。儿时他常常为意外地获得礼物而高兴,现在看来,有时意外的丧失和意外的获得一样,都可以使人大喜过望。

听说,围饭馆的都是大元他们一趟火车来的,虽然他们素昧平生,但他们都应着“人不亲土亲”的俗谚来了。这类举动未免狭隘,可并非是谁组织召集的,如果硬要究其所以然,只能说这种老乡观念是一种狭隘的原始意识吧。

对于大元更重要的收获是那个男孩。那个大他四岁的男孩,从海南岛南端的吊罗山先是去了中国最北端的漠河,之后搭上与大元他们同一辆列车到北京。通县成了这两个男人的故事开始的地方。故事开始的时候两个男人都还是男孩,其中大一点的男孩成了另一个的救命恩人。史无前例的大串联成为这两个男人久远友谊的缘起。

他说他叫李德胜。

海南仔撞进大历史

很久很久以前,1966 年9 月,大元生平第一次进入这个国家的首都,加入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一次集体行动。当时已经有人为这次空前绝后的行为艺术命名为“大串联”。命名者是何许人如今已不可考,大元猜此人当年绝对没有意识到此举必将永垂史册,所以他并未把这命名当一回事。

事实上,大串联牵涉数千万人,纵横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历时近半年;且是由国家政府所倡导并提出免费乘车住宿的一次古今中外闻所未闻的集体活动。

不可谓不骇人听闻,不可谓不史无前例,不可谓不令国人毛骨悚然。

大元是当事者,当年大元自认幸运,四十五年之后的大元仍然为此而窃喜。

以今天的立场,大元明白那当然是一场荒唐,但奇怪的是大元时至今日全无悔愧之意。

当年大元十三岁,用过最简单的减法就可以知道大元属蛇。

年纪尚幼时大元没有今天这么多的心计,属于缺心眼一族。大串联的范围无人给予规定,所以尽可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而且不必花一分钱路费住宿费。大元是东北佬,大元的许多学兄学姐当时就跑到很远的地方,比如云南西双版纳,比如新疆阿勒泰,比如海南吊罗山。大元没有,大元出去两次,但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首都北京,就是有天安门广场的北京。为什么呢?过来的四十五年大元不止三次自问,结论只有“缺心眼”三个字。

大元不讳言,去北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毛主席。

对今天年轻的读者而言,这肯定是无法理喻的。毛主席是谁?为什么可以周游全国的时候你不去,而只到北京见一个人?见到了这个人你又能怎么样?

答案一,毛主席是历史书上的毛泽东,时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主席。

答案二,全国各地一直在那儿,不会移易,什么时候都可以周游;而毛主席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接见大元(们)。毕竟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七十三岁),可以出来接见大元(们)的概率很低且越来越低。事实上他老人家后来再没有过这种面对普通百姓的大规模接见。

答案三,见到毛主席的结果就是大元成了接受过毛主席检阅的一员。许多人没有。大元心里多了一份小小的满足,这满足也伴随大元度过了之后的四十五年时光。并且还将这个时间陆续延长至大元的生命尽头。大元愿意期待那个时间定格在二十七年之后的2038 年。

回到1966 年。回到北京。回到大元当时的住处铁道科学研究院。当时北京有大串联逾三百万学生(时称红卫兵小将),北京市参与接待的部门岂止千家万家,铁道科学研究院为其中之一。大元记得位置在西直门外的什么地方,不远,步行到西直门用不了多久。

记得第六次接见后的当晚,徒步随大队人流一路向西再向北,到达西直门时已经是夜里十点钟。大元又饥又渴,然而心里充满了希望。大元觉得马上就到家了,马上就有热饭菜了。

果然不出所料—接待站食堂里人声夹杂敲击饭盒的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在深夜的北京夜空形成激越的交响。

大元和他的邻铺两个人尽管饥肠辘辘却心情大好。大元的邻铺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他俩从凌晨三点半起床后,就一直形影不离地去食堂吃早餐领午餐(两个馒头外加两根有淀粉肉粒的香肠),之后一同往东南方向进发,一同含辛茹苦直到通过天安门广场并远远瞥见到城楼上方接见他们的毛主席一行;归途上由于怕走散了一个人找不回住地,他俩更是一同拽着衣襟相伴往回返。

凌晨起身时大元和他还是萍水相逢的陌路,到了吃夜餐这会,两个人已成莫逆之交。

一整天的同甘苦共患难成就了这两个人一辈子的缘分。他是从海南岛吊罗山来的。

通知说明天早上

明天是希望的又一种表达方式。

现在是深夜。大元再也不能够安静了,然而那时候如果他给妈妈追回去,他现在一定像只懒猫在小床上打呼噜。谁说这不是命该如此呢?那么就是明天了。

他第一次认真地怀疑起明天是否能够照常莅临。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但是他决定像一个孕妇等待孩子降生一样,以虔敬、温柔而且充满耐性的心境等待明天的到来。

从这时候起,大元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宿命论者,而他自己当时并没有发觉。

无论怎样,他都相信有一个可以信赖、可以期待的明天在前面。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是一个多么奇特的宿命论者!宿命论者都是悲观的,他们只是消极承受命运的宣判,而大元不同,他相信命数,但他的命数却在于这个奇异的时间—明天。

因而他在任何逆境中都能够保持乐观—灰颓不是他的天性。

因为他曾经拥有这一天—刚才,午夜二十一点通知的,毛主席接见—明天。

明天啊!

这里是一段香肠,四个精粉馒头,发的。两个人就是两段香肠,八个馒头。

北京香肠以味道美著称,这也不算什么。

大元的同伴说要是有几个柿子就好啦,可是谁知道呢?吊罗山没有北京的柿子,他第一次见到它就没命地喜欢上了它。

谁也不知道大元会成为一个作家,但林琪曾预言他可以是一个诗人。林琪没错,只不过大元把生活中的诗趣淘掉,而把加工了的生活变成散文而已。生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年代,这就是大元他们的命数,所以他们经历些什么也都是必然的。

大元的邻铺同样激动得浑身发抖,毛主席,毛主席啊;毛主席就是历史本身!

真的可以见到毛主席,亲身见证历史?

大元信心满满。只有一点需要声明:还有一个明天。

是否曾经睡着了,大元没有把握,或者说接下去的是否是真实的,大元也没有把握。大元的邻铺非常肯定他睡着了,而且还有响亮的呼噜。反正出发时天还没亮,他们攥着香肠揣着馒头,浩浩荡荡地走出去了。也许总归不是做梦吧,做过的梦都忘记了,这一天却日复一日地清晰。

冬夜将近,天少见的暖和,像是孕育着一场软白的雪。冬夜长啊,俗说“夏走十里不黑,冬走十里不明”,这样走走停停的,到了西直门天还没亮。大元甚至怀疑是否又弄错了时间,又把早晚颠倒了。大元的邻铺比大元对时间更有信心。

现在不是六点半而是四点半,这许多人都在街上,不会错的。

大元觉得自己很平静。不如想象的那样神不守舍。后面有人踩了他的脚,他退出队伍。提上鞋跟。这时大元的邻铺看见大街上的队伍已经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了。这不过是三百万中的一个小支流罢了,可是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壮观的队伍呢。

他们紧跑几步跟上队伍,天就亮了。

市民揉着睡眼挤出四合院的小门,孩子,老人,妇女,甚至也有青壮年。大元的邻铺觉得,他们一定羡慕走在队伍里的人们,因为他是其中的一员,也因为他无尚的自豪。大元他们正在走向一桩无比神圣的事业,大元的邻铺觉得那些揉着睡眼的人太沉得住气了,太无动于衷了。

大元和他的邻铺差点走散了,汹涌的人流有时就像激浪一样,他俩被冲开,好一会儿都见不到彼此的踪影。他的邻铺不在跟前,大元像少了主心骨似的。但是,命运不是这么安排的,不会让他们就此失散天各一方。大元只有十三岁,他的邻铺比他大。命运安排他的邻铺注定要照顾他。十三岁的男孩需要人照顾,事后的情形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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