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九天之弱水!
拓万里之江潮!
观潮!
悟道!
清心!
明志!
这便是观潮江入口处石碑上所题之字。
这十二个雕刻在石碑上的妖族文字龙飞凤舞,雄浑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不停地盘动着。
远远看去,又似有一股无形的杀气震慑人心。
猪八停驻在石碑前十米之外,浑身猪肉不停的微微颤抖着,想走上前去,又几次犹豫停下了步子。
最终,他叹息了一声,还是停下了上前一试的步伐,回头道:
一百年前,瑶池圣地的剑仙慕长生途经此地,在那观潮江上与那灵石猴王一场恶战,双方斗得天昏地暗,山石崩裂,足足打了十天十夜胜负未知。
那场恶战在那观潮江侧面的石壁上留下了无数剑痕棍印,哪怕历经百年,那日所留的剑气和棍意仍留在石壁的印痕之中,后来便形成了这观潮江的奇景,也逐渐成为妖族的悟道之地,无数惊艳的妖族前辈都曾在此悟道。
江兄,我必须提醒你,那人族剑仙与妖族猴王所留的力量不是普通之辈可以承受的。观潮江共长一千五百米,越到后面所残留的杀气越重,这块石碑便是第一道考验,也是能够进入观潮江的试金石,若是你连这块石碑都走不过去,那便回头吧。
你或许不信,曾经就有过一头蝶态妖怪不听劝告,强闯观潮江,最后被江边石壁上的杀气所惊,最后落得个痴痴呆呆,几百年修为化为泡影的结局。
这么邪乎?我不禁犹豫要不要进去,毕竟老子修炼才不到半年之久,几百年的蝶态大妖都被里面那些东西弄傻了。
我有自知之明,平时我对敌都靠的法术繁杂,取其不易,若是单轮妖力,我可能连普通的成态妖怪都比不过。
就在我犹豫的时刻,我分明见到猪八脸上露出早知如此的神态,对方似乎笃定了我不敢进去,我心生一计道:
“既然此地如此凶险,猪兄可否愿意与我一道前往?”
“啊!江兄说笑了,小弟资质平平,连这石碑都不敢踏过去,可没资格进入这观潮江,我,况且没有我那父亲的允许,谁都不可能从这进去”。
“这不碍事,我若能过得了这石碑,便有进去的资格,到时候由我领着猪兄进去,相信猪魔王大人也不会事后责怪你,再说实在不行,你可赖我强行绑你进去的”。
我做好了打算,先破了这石碑之迷,在绑着这猪八进去,这小子作为万寿山的土著,必然有些能力,万一那观潮江太过凶险,便让这小子带我闯出去。
我不由分说的走向那石碑,看向了那石碑上的几个字,顿时一股剑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我如同掉入了幽闭的剑气空间,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四周的景物在我的眼中越来越远,我的意识了仿佛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观潮!
一声靡靡之音在耳边突然响起,顿时一股如潮水般剑气将我卷入其中,我站立不稳,如同大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撕扯开来。
我拼尽全身妖力,护住周身,同时掐动法决,运用洞天镜瞳术试图将这剑意反射回去,可是这股剑意如同那江潮一般,一股接着一股,无论我反射回去多少,更多的剑意便再次席卷而来。
我和对方像是成了一个死结,我越是挣扎,对方积累的剑气越是强大,我渐渐体力不支,似要被对方完全吞噬。
就在我快坚持不住之时,我的灵魂深处反复有东西跳动了一下,接着我的身体便失去了控制权。
一股雄浑的妖力从我的体内喷涌而出,我下意识的一拳轰出,这股力量顷刻间化为无形无影,那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到了身体里像是某种东西活了过来,但是我肯定那绝对不是玄奘在帮我,而是一种无比恐怖、说不明道不清的力量。
是它!
我暗道不好,既然股剑意是那慕长生留下的,那么便足得猴王灵魂的下意思的对抗,我来不及多想,第二声又传来过来。
悟道!
这一次没有汹涌的剑意,也没有强横的杀招,而是一声发人深省的质问,道是什么!
这一声提问仿佛一柄敲在我脑子里的重锤,我不回答,那回荡之声便越来越响,我的鼻间一凉,两道鼻血不断地开始下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虽然我不明其意,但是说书先生曾经恰有其事的念叨过这么一句很厉害的话,我也恰好记在了心理。
清心!
轰鸣之声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接下来又是那个声音,可是这清心二字出现后,我并没有发现四周有任何变化,我刚想迈出一步,下一刻,我感觉自己进入了另外一层空间,我的左边变成了冰霜之地,右边却深处于岩浆腹地,极冷极热的两种气息让我顷刻间如同堕入了地狱。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咬破舌尖,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寒冷和灼热两种感觉不停地刺激着我的肉体,让我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就在这时,我想起来玄奘教我的安神经,一直以为我以为这部经文都是无用之物,所以从来没有引起重视,这一刻我紧闭双眼,心神合一,不停地开始念起这凹口的梵文经书,不消片刻,我便忘记了肉体上所受之苦,当经书念完,再次睁开双眼,周围那冰霜、岩浆景象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禁感叹那位剑仙的厉害,明明是剑意,却能弄出诸多变化,又是杀气,又是幻象的,比起青鸾那只会砍木桩的剑法厉害多了,有机会我一定要带青鸾来此地走一趟,说不定能助她领悟新的剑术。
就在我胡思乱想,放松警惕的这一刻,那个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明志!
明志是什么意思?
我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思绪回到了那年冬天的住宅里,死鬼爷爷发着高烧,冻得抱着发黑的棉被浑身颤抖的厉害,窗外的冷风如同刀子一般从四面八个吹了进来,我咬着牙用并不厚实的身体挡在烂了得窗户口上,只希望能够为死鬼爷爷多挡下一些凉风。
那一夜,我眼睁睁的看着死鬼爷爷咳得吐血,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个时候我便发誓,我不要一辈子都做耍猴人,我要做有钱人,我要做大官,我要做那人上人。
总有一天,这世界上没有人敢瞧不起我。
我江杰要做最凶、最狠的那一个!
睁开双眼,我已经站立在了石碑后,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有移动过脚步,此时却已经身处在石碑的另一边,而那猪八似乎早有准备,早就躲得远远地,从一簇一人高的野草后伸着脖子,眼神里透着不相信我居然走过了那道石碑的情绪。
“猪八……”
“跨过了石碑,便是进入了观潮江境内,若是出来,便没有资格再进去,任何妖怪一甲子只可入内一次”。
猪八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远远地喊道。
我居然被一头猪给忽悠了,我暗骂一声这个世界真是处处是陷阱,想要退回去,又舍不得这难得的奇遇,一想起自己发誓要做最狠最强的那一个,我便壮着胆子向着前方的悬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