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六点的时候舍长醒了,应该是还记得些什么,我看他挠了挠头尴尬一笑后,起身离开宿舍奔向了卫生间,我还在想要不要等会儿回来问问舍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如此反常……在这之前大高个接了个电话匆匆地离开,长发的弹唱助兴专场也宣告结束,兴许是觉得累了,收了吉他后长发也回床上休息去了,二康也和小鸭子撤回了隔壁宿舍,鸿翔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我一个人坐在窗口边上望着不远处被冰封的黄河思绪万千。不一会儿舍长回来了,应该是洗了把脸,整个人的状态跟刚才出去时候完全不一样,明显清醒过来了,找毛巾抹了抹脸后到处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我想应该是找烟呢,“来支骆驼,舍长”一边说着一边摸出支骆驼给舍长扔过去,点上烟后舍长挠了挠头说到“今儿这事好像有点儿尴尬,哈哈……”,“哈哈哈……那有啥,谁都有喝大的时候,咱吃饭那会儿我看你接电话时候好像都带火了,咋回事嘛,方便说哈,聊聊,有啥需要的你说话,咱几个一起想办法么。”我刚说完,长发一下子从床上起身也凑了过来并说到“就是就是,球大个事,你今天的架势可把人都吓着了,成天喝小木屋(一种果啤,陕西地区常见饮品,带有极少量酒精的果汁饮品)你说出来,咱几个人呢,还么办法咧?”,“娘娘(音同niania,刚发常用的地域专属感叹词),你咋一哈窜出来了,吓我一跳……”说完后舍长并没有着急着说下去,宿舍里没有开灯的缘故,烟头的光亮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告诉了我舍长用力的猛吸着骆驼,掐灭了烟头舍长缓缓地说:“唉,这事还真是谁都帮不了,兄弟们的好意我先谢咧,中午那电话是我家里那边来的,家里给我安排了对象,让我毕业后就结婚,那对象我见都没得见过,再说我也不想这么早结婚,更不想在我们那小县城一待一辈子,可要是这么早结婚,那就真的回去得一辈子过活在那里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后来才知道舍长上面家里还有三个女儿,舍长的父母当时也是老来得子,或许是年纪大了,这些事儿压在他们心里就让人更觉得迫切了),他们上年龄了所以这些事我也理解,但是你你直接告诉我毕业就回去结婚,还是跟一个见都没得见过的陌生人,当这是旧社会呢……”。宿舍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知道舍长内心的冲击还未褪去,我不知道旁边的长发在想着什么,但我想到了我和我心爱的姑娘,也想到了我的父母,在远方家里(我有两个姐姐,很多状况其实跟舍长还是蛮像的)的他们是否也有如此想法呢?“唉……”舍长又叹息了一声,“啥事嘛,等毕业了回去见了再说,屋(音同伟,因为长发的方言发音的缘故)里总不能绑着你去结婚,急啥哩,把你一哈给弄住咧。”长发说到,我没有说话,我自己或许有一天也会深深地陷这个怪圈,我都不知道换作自己如何去处置呢,我给舍长和长发一人递过去一支骆驼,自己也点上了一支。“事么你长的那么简单,我们那里跟你们不一样,我家里状况跟你们更不一样,有些事不由得人啊。对了,这事先不要跟其他人说了。”舍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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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夜幕降临,漆黑的宿舍里也让人觉得压抑了,我起身去开了灯,灯光让烟雾的踪影无所遁形,我打开了宿舍的门,长发开了窗,迅速穿过宿舍的寒风也一并带走了一屋子的烟气,宿舍里的空气都一下子清新了起来,关上门窗,我和长发又跟舍长说起了他喝多了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情,自然少不了“舍长、三多、耐克”案,当然我们知道了大高个叫董海峰,还着重强调了是如何把舍长怎么弄回宿舍的,舍长一直在哈哈大笑,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笑着,舍长还说一定要认识认识大高个,好给大高个道个歉,“起码咱还是个知礼滴人么”这是舍长原话。
空姐和三多也过来了我们宿舍,指着桌上的两瓶牛二空姐问到“晚上还能不能喝兰?今儿舍长还猛地不要不要的”,“球倒,咋也不咋,喝么,咋不喝了,都么喝尽兴了”露出一口大白牙的三多赶忙说到,“哈哈哈……”长发已经笑的倒在了床上,“先吃饭么,喝太猛了,我现在都还觉得头疼呢”舍长说,“你小小(方言)今儿还猛地不行,要是光看你喝酒的时候估计再能喝的都得怕你,超常发挥了你今天”空姐笑着说到,“哎,碎事碎事,谁还不过个年了,哈哈哈……”舍长说,“三多,你知道跟你吵起来那人是干啥的?人家是退伍军人,虽然是个消防兵,收拾起还是绰绰有余的……”长发说,“就是当兵咋兰,怕他个甚,动起手来看爷不抬死他个个刨”三多这句话的时候让人觉得那么没有底气,“走走走,吃饭去,吃完饭回来慢慢聊”舍长大声地说着,“是个,你们快收拾哈,我去叫碎板子(只有我们的几个陕北同学会这么叫小鸭子,这个不做注解了,应该是敏感词,大家都懂的)跟二康”空姐说,我给鸿翔打了电话,结果他说在饭堂吃过了,在打乒乓球呢,不跟我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