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看狱刹，魏无羡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幽魂俯下身，眼中有着如蜜水般的柔情，“只是神识有些不稳。还有……你算了多少事？”
魏无羡迟疑片刻，闭上眼，只有唇在轻轻动着。
“两年前，但我只是去见了一些……人，得到消息，拿到明心蛊。后来的这些事有些我料到了，有些没有。其实你们没必要把我想得太老谋深算，真要按这个来说，怕是那些老狐狸才是。”
“所以……”蓝忘机直视魏无羡刚刚睁开的眼睛，“明心蛊，有何副作用？”
魏无羡叹了口气。
他绕了很大的弯子，企图让蓝忘机不再思考关于明心蛊的事。可是蓝忘机凭着自己的敏锐，或者说是对他的了解，成功的从弯子中跳了出去。
“副作用便是……蛊会饮我的心头血、侵蚀我的心脉。”魏无羡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打探蓝忘机的神色。
蓝忘机却只是颔首，面上竟看不出任何表情，唯有冰冷常驻于上。
这下魏无羡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揪紧了，他疯狂转动思维，希望能编出一个合理的，但却是假的副作用，让蓝湛不再追问。
谁知蓝忘机只是道：“真相。”
魏无羡仰起头，刚好对上蓝忘机一双黑如深渊的眼眸，身子居然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好在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了，当即选择了一种效果最快的方式：卖惨。
不过他卖的惨的确是真的。
“咳咳……”魏无羡咳嗽两声，唇边有一抹血迹以飞一般的速度滑落，滴在他的红衣上，“蓝湛，这就是真相……”
“你、确、定？”
幽魂想了想，一字一句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明心蛊有什么副作用？”
魏无羡的身形一僵，手指不安的捏着衣摆。
他确实忘了，幽魂是神，所以绝对会知道神界的明心蛊为何物，如何饲养，有何好处，有何副作用。
失策啊！
思及此，魏无羡面上从容的笑着：“那不妨请幽公子说一说。”
实际上他内心慌的一批。
“你要听？”幽魂弯了弯唇角，“含光君也要听？”
蓝忘机点头，魏无羡在两个人锐利的目光下颤颤巍巍的也点了头，骨节分明到有些透明的手因为颤抖几乎看不清。
“副作用还有就是：寿命会减少。而你咳血的原因是因为明心蛊会饮你的心头血，侵蚀你的心脉。”
幽魂说完后，瘫坐在蓝忘机怀里的魏无羡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幽魂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真相。
但他所说出的“真相”，已经足够让蓝忘机魂不守舍、眼前一片模糊了。
“魏婴，”蓝忘机低声说了两个字，眼眸对着魏无羡那双眼睛，说了一句，“你为何……”为何不说。
可这句话他问不出来。
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幽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在心底默默叹息。
明心蛊所带来的副作用，岂止是他所说的还有？
可若是他说出来，无异于给蓝忘机套上一层沉重的枷锁，而这枷锁，足以让其一生一世都活在绝望与痛苦之中。
但是蓝忘机不能长期呆在阴影之下，因为他还有兄长、叔父、姑苏蓝氏……很多需要守护的东西，可这些守护之中，唯独没有蓝忘机最想守护的那个人。
可歌，可泣，可叹。
———
“大哥，”聂怀桑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脖颈处有一处缝痕的聂明玦，“你终于……回来了。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是吗？”
聂明玦端起茶杯，但没有喝。
“我倒是觉得你盼望我回来，是想让我做什么事。是帮魏公子？仙界？鬼界？神界？还是曾经的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