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仍稚气未脱的少年,却生了一负极恶之相,从他脸上依稀可见的泪痕,不难看出适才哭泣之人便是他。红肿的双眼中透支一股煞气,浓重的一字眉不威自怒仿若一个饿鬼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来俺家作甚。”
少年抹着自己的泪水,声若洪钟。
张飞着实被这一脸凶相吓到了,愣着愣神才急忙回复:“我们几人路过此地,听闻哭泣之声,方才过来叨扰。小兄弟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听着张飞的问话,这长相粗旷的麻衣少年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涌。
“俺……俺老娘没吃的,要饿死了。”
张飞听到这话有些着急,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你老娘在哪儿?”
“就在屋里躺着。”少年抹着泪,让开一条路,带他们进去。
破旧的茅草小屋里有一个低矮的炕,炕有细碎的干草铺着当做垫子,垫子上蜷缩着一个身材矮小干瘪的老妇人,闭着眼睛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
“快!回马车上取些干粮来!”张飞看出了这老妇人怕是已经要不行了,再不吃些东西,不消片刻就会断气。
“我这里还有些,先让老人家吃着。”林子易掏出半块干粮,这是他那天看重楼和张飞打架时吃剩下的,后来重楼抓了野味,这干粮就收起来了。
张飞也不废话,接过干粮捏成粉末撒进了自己的水囊。摇了摇,开始给老妇人慢慢喂着,毕竟老妇人已无法进食,只能这样靠流食饱腹。
和着干粮粉末的水,慢慢流入妇人口中,妇人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但整个人还是十分虚弱。
“这样不行,令堂的身体太虚弱了,看来还得回一趟城,小兄弟,你没什么意见吧?”张飞扭头向少年道。
那少年“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张飞面前,“砰砰砰”一个劲儿的磕头。
“谢谢您,俺没什么本事,空有一身气力,从今以后任您差遣!”
张飞收起水囊,赶紧将这少年扶了起来。
“此之乱世百姓困苦潦倒,我却有心无力,如今遇到你也是缘分,不可行此大礼!”言罢,他又轻轻抱起那老妇人,径直向马车方向走去。
……
于是三辆马车又踏上了归途,只不过洛月到了第一辆马车上,让少年和林子易坐在第二辆,老妇人在最后一辆。
第一辆马车上,张飞和重楼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洛月最后还是忍不住插了嘴:“张飞大哥,诸葛先生不是说一路南下才可保我们平安……咱们这样在折回城中,恐生事端。”
重楼也有些好奇,明明张飞对这个他们口中的先生敬畏有加,为何这一次却违反了先生的意思。
张飞轻轻一笑,道:“先生,书信中最后还有一句话,若是路上遇到其他事情,叫我自行处理。想必是他早已料到,我会有此举措了。”
……
城中仍是人群熙攘,祸乱还没有延续至此。
张飞家中,一个郎中开了些药方,提着药箱告退了。老妇人的脸色明显红润不少,现在已沉沉睡了过去,那少年正在一旁大快朵颐,的确是饿了很久的样子。
张飞走到近前去:“小兄弟,如今祸乱当头,我们一行人要一路南下躲避灾祸,但令堂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她长途跋涉,你是留下来照顾令堂,还是……”
少年吃饭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凶恶的面相有些古怪:“俺……俺问问俺娘再决定。”
“好!那等令堂醒来便要商榷,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那少年便搀着老妇人到了张飞面前,二话不说,两人便跪下给张飞磕头。
“你……你们快起来!真是折煞我也!”张飞急忙将老妇人搀起,妇人虚弱的身子站着都有些虚浮。
“感谢大人救命之恩!”老妇人老泪纵横,泪珠从他那浑浊的眼中滚落:“大人若是南下去避难,还请带上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我的儿子有一身气力,即便不敌大人身边的悍将也可为您抵刀挡枪。老婆子我就留在这里,如果在祸事中丧生,也是天意。老身在这里恳请大人了!”
张飞看了看老妇人,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并没有拒绝,多带个人也不打紧。只不过他们这回折返一趟浪费了许多时间,再从相对安全的郊外走,怕是会耽误很久,只好从官道上走了。希望不要遇到混战的官兵才好。一行人三辆马车就这样又一次上了路。
……
“界主!游戏世界出了点意外……”
界主感应着自己一手创造的世界的变化,眉头皱了起来。
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