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没有人逼沈从嘉去扮成女乞丐,只是燕桢说等回京城就去拜访沈伯伯,顺便跟他老人家说一下他这儿子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会不会添油加醋也说不准。到时候沈从嘉还能不能在过他的悠闲日子也就不好说了不是?
次日晌午时分,沈从嘉穿着件破布烂衣裳,披着头发盘着个腿坐在进城口处乞丐聚集处,表情很是不爽。这时,几个乞丐回来看见个新面孔就要过来给他立立规矩,走近一瞅。
一乞丐说:“大哥这是个闺女,长得还怪俊的,身板也挺壮实。”
小团体的老大蹲下身子想要凑近了一睹芳容,熏得沈从嘉一脚将其踹倒,“看什么看,不认识你嘉爷了吗?”
“哟,嘉爷,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不是。您这是挥霍无度被老爷子清理门户了?”被踹翻后笑嘻嘻地手撑着地起了来,他可知道这位爷好说话得很,出手又阔绰。这副样子跑来这能是干吗?要不就是有正事,要不然就是脑子有病来体验生活呗。
沈从嘉说话没有好气,“不会说话就闭紧那张嘴。”
“好嘞,嘉业,您忙着。”然后眼神往他身上瞟了瞟,那意思就是坐在这能忙出个啥,沈从嘉作势要给他一拳。
几个乞丐把讨来的东西聚在一块吃晌午饭。
沈从嘉拿胳膊肘碰碰刚才那人,用只有他俩能听清的声音问到,“你知不知道这城里的女乞丐都到哪里去了?”
“嘉爷您这微服私访的就为这啊?”在衣服上胡乱一抹刚才抓菜手上的油,接着手围成半圆凑到沈从嘉耳边要和他悄悄说。
被其嫌恶地一躲,“你就这么说。”
“嘉爷,在你斜对个那个瘸子,他最近就和那些女乞丐搭话,还把要来的东西分给她们吃。而那些女的和他出去以后,就再没见过有回来的。”然后他又恢复原声,”嘉爷,您这为讨朱翎姑娘一笑来扮乞丐可是够屈尊的。不过,嘉爷,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回头就见那人在灯火阑珊处。”
沈从嘉赞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换上一脸嫌弃,“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浪费我的时间。”起身捋捋衣服,“行,走了。”
“诶,嘉爷慢走!”
风满楼,二楼一屋内。
颜婵正和一男子商讨事情,男子的脚下跪着风满楼的老鸨,“槐卿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个莲好处理好了,不会再出现在碍到您的眼。”
槐卿勉强勾勾嘴角,让其退下。看向颜婵,她那神情依旧如同他俩初见那会那般不耐烦又带着高傲。她脸色怎样都是无所谓的,只要她能与自己合作,在关键的时候做条听话的好狗,便足够了。
槐卿和颜婵是怎样相遇的呢?这要从他上个月从花满楼出来后开始说起。
打花满楼出来后,见两个女子站在大街上争吵,她见那二人长相貌美,还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有股淡淡的妖气。或许可以培养一番为他所用。
佯装在一旁摊子挑选东西,听人吵架,觉得自己有够无聊的。
身着粉衣的那名女子,便是颜婵,她今日带着舒堇偷偷跑出来玩,眼下她还没玩尽兴,舒堇却念叨来念叨去的,劝说她赶快回去吧。
舒堇开玩笑,搬出颜拂来吓唬她,“你就不怕你姐再关你禁闭,好几天都不让你出去吗?”
本是玩笑话,可是对于颜婵来说,听起来就是极其刺耳,冷哼一声,表情十分轻蔑,“你也敢教训起我来了?”两人平时的相处方式也是如此,颜婵也会拿出主子的架势吓唬她。舒堇当她这回也是在开玩笑,挽上她的胳臂,却被一把甩开,脸上还挨了一巴掌。
打得舒堇一愣,鼻子酸楚,不解地看着她的主子。虽说二人是主仆关系,但是从小一起长大,颜婵对她也是很好的,甚至于根本没有把她当成丫鬟对待,连吃穿用都和颜婵没什么两样。
颜婵今日气急打她,虽然也有些后悔,但是转念一想,区区一介狐族中的无名之辈竟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把舒堇当仆人看,那是觉得这妖有趣,而且两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如今看来,是她过于天真了。
“你记住,你如今能占到一席位,不过是沾了我的光。你若是觉得跟着颜拂更有前途,那我去和她说让她收了你。”说完,便走了,留舒堇还在原地发愣。
槐卿看着瞥了一眼舒堇,对那个离去的,兴趣十足,跟了上去。
颜婵很生气,也没注意自己在往哪走,拐进一个胡同里。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跟着她,转过身看去,一个左眼戴着花纹面具的男子,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
“跟着我做什么?”
男子靠近,颜婵察觉出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本能地连连退后。正欲捏诀逃跑,忽听那男子言语道:“你想做青丘的家主,而我是助你一臂之力的贵人。”
“哼,听墙根的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话音未落,便见那男子来到她眼前,近在咫尺。
倒抽一口冷气,这举动属实给她吓到了,一把将其推开。这人的灵力深不可测,定是在她之上。但或许知晓了他的意图,他们真的可以合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