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坐在孤岛的沙滩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无法用正常的方法死去,无论是残暴的父母还是族人近乎于全力的攻击,都不能够伤她分毫。她的非凡之力似乎在保护她,也可能内心底她也不想死。但无论是什么,已经孤身一人的她已经不愿意再苟活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死亡。
三叉戟,是海神波塞冬使用的武器,也因此阿布的“三叉戟”也拥有着与海神波塞冬相似的能力。
其一是纵水,这个能力与“入世语论”的操纵极为接近,也因此被不少人认作是“入世语论”,其实不然。
其二是潜水,这个能力能够让阿布拥有水下呼吸的能力,她也曾借此躲在浅海区域的底部,隐藏着自己,来阻止体内的非凡之力对初入这个小岛的人进行单方面的杀戮。
其三是入水,这个能力能够让阿布变身成半人半鱼类,自此来适应更深层的海底。
阿布并不懂得太多非凡之力的事情,也不懂得操纵这个力量。可是每当她受到了危险,她的力量就会帮助自己脱离险境,也正是如此,心死的她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自寻死路中活下来。
也因此,阿布觉得唯有饿死自己,才能够真正了结自己。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阿布遇到了仙奇。这个时候的仙奇由于掌握着开启境界的钥匙而能在游轮上开启通往境界的门,在游轮周围在250公里的范围内可以自由移动。同时,境界本身也会记录最初钥匙持有者每次出入境界的地点,因此她可以不必在意250公里的限定范围,自由进出任何她曾经登陆过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掌握了如此便利的钥匙,仙奇每次依旧都需要踏水而行,这是因为这个脑袋缺根弦的女人总是错误估计了她与目的地的极限距离。每一次,她不是被受害者们一条街一条街的追赶,就是被鲨鱼追杀。
而这一次,再度将距离估计错误的幻雪借着“入世语论”的优势踏水而行,来到了一座孤岛上。而阿布的存在将这座孤岛的孤字完全抹消,只不过因为黑暗时代的来临,又为这个小岛寻回了孤字。
如今,孤零零一个人生活的小岛上,出现了一个外来的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好看,一身阿布从未见过的奇装异服,皙白细嫩的肌肤以及与纵水极为接近的踏水而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一个只生活在一个小小圈子里,每天只知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偶尔还和同龄的朋友一起玩,一起冒险,一起讲述非凡冒险故事的她觉得世间是有女神存在的。
只不过,阿布体内的非凡之力似乎并不这么想。在仙奇不断维持着“入世语论”与海水之间的联系,从而做到踏水而行的时候,警戒的非凡之力便伸出了一只诡异且唯有死者可见的手臂,悄悄放在水里。而在这个女人终于凭一己之力来到了小岛的沙滩上时,非凡之力操控着海水化成的巨蟒便狠狠地朝着仙奇咬去。
不过,有着“入世语论”护体的仙奇并没有被区区巨蟒所击倒。她看着阿布,说道:“我到这个岛上是为了寻求一些吃的,并没有恶意。”
阿布内心也觉得眼前的女神其实是没有恶意,但非凡之力并不这么想,在经历了一次偷袭的失败后,它不断用海水发起了密集的攻势,只是无论怎么攻击,都无法对仙奇造成伤害。这个女人似乎对水攻击免疫?
实际上,由于仙奇自小的时候便受到了严厉的母亲火狐的教导,在出生的那一刻,就遵循着族规被浸泡在水中,长此以往便拥有了“入世语论”,其身体也因此而成为了水。由于她可以长时间维持水之特性而不需要频繁转化特性来进行适当的休整,因此在离开了海面来到岸上的时候才会因保持着特性而没有被阿布的非凡之力杀死。除她之外,这个小岛已经聚集了很多曾经为了探索小岛而死在非凡之力下的尸体。
仙奇不太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又比她大很多的女人,会有这么重的杀心?
所幸对方操纵的是水,在五行之中,唯有土克水,而同属性的攻击,会互相抵消,并不会对彼此造成伤害,若是属性之中掺杂着额外元素的话,虽然会抵消同属性的伤害,却并不能无视额外元素带来的伤害。
仙奇走向了阿布,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要跟我做朋友吗?”仙奇说道。
“不,我不能。”阿布以仙奇听不懂的语言拒绝道。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说话时做的手势倒是让仙奇猜到了一点儿。“我是要死的人了,再者我的力量会杀死你的,不要接近我。”
仙奇缩回了手,她不再理会阿布。而是就这样离开,去小岛的林子里面,寻找着厨师百里长风交托给她的任务。
而阿布目睹着仙奇的离去,她本想去追,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她就放弃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而且杀人的力量对她也没有作用,这样的话应该能交朋友吧?不,这是偶然,绝对是偶然。
不断自我催眠的阿布躺在了沙滩上,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终结。此刻,因为长时间都没有进食,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而她的坚定意识告诉她不能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沙滩上逐渐传来了寒意,阿布睁开了眼睛,她见到还不知道名字的女神,正在用木头做着木筏,其目的就是为了将狩猎到的猎物用木筏带走。但她的手法很笨,做了几次的木筏,都以失败告终,惹得阿布都想发笑。但越笑,肚子就越饿,等饿到了肚子里直打鼓的时候,她的存在就被女人发现了。
“能帮个忙吗?”女神问道。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来到这个小岛还不过一天的女神,竟然学会了她的语言。在她警戒,并且以树枝代为武器,慢慢靠近的时候,她用她的语言向女神问道。
“你是天上派来拯救我们的女神吗?”
仙奇摇了摇头,她回答道:“我还不是,作为一介凡人,怎么有资格成为女神?但如果你需要被拯救的话,我想我也许能做到。只不过我并不是女神,并不能猜到你内心的想法。”
阿布更是感到惊讶,为什么眼前这个女神会将她都不那么流利的语言,如此简单的学会并且与她交流呢?本想去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者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样的词汇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缺少书籍陪伴的她除了“天哪”之类的词汇外,根本什么都想不到。
“你能告诉我,你需要被拯救吗?”仙奇问道。
“先告诉我你是谁?”阿布反问道。
“我啊,跟你说名字也没用,跟你说身份也没用,跟你说背景也没用,就算跟你说当前的局势我想更没用。因此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个路过的人,为了一些吃的而来到了岛上。如果你要被拯救,你就告诉我该怎么拯救你,别看我这样,我是相当喜欢多管闲事的。”仙奇说道。
而当阿布慢慢靠近,与仙奇大约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她此刻的身体却突然溢出大量的水,那些水在接触了阿布手上的树枝后,将其生成了一根长矛。长矛在唯死者可见的无形之手的投掷下,朝着仙奇的心脏射去,而仙奇却因为转换了身体的特性而不再受到“入世语论”的护体。她想要避开,但时间并不允许她能安然无恙的躲过一劫。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经由游轮发射过来的狙击枪子弹,将长矛击碎了。紧接着,另一发子弹攻击了她,却被她的非凡之力在以她为中心的两百米距离处被拦截,只是子弹射速过快,水的拦截也只是拖延了其射中阿布的时间。而在目标命中到她之前,仙奇出手抓住了速度被最大限度的延缓,已经可以通过肉眼捕捉的子弹。
随后仙奇便朝着游轮的方向,做出了不要开枪的手势。
而收到了仙奇的指示后,狙击手便乖乖地将瞄准镜偏离了阿布。
“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惊慌。攻击你的是我的同伴,他看到你在攻击我就误以为是敌人。”仙奇说道。
“不,不是我……”阿布重新接收了溢出的水,一直摇着头,说道。“不是我想的,我……”
在阿布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仙奇就被从海上射出的三叉戟击中。随后,从海里,一个全身鳞片的男人走了出来,朝着仙奇的方向走去。
仙奇在经受了突然的一击后,虽然觉得疼痛,但在“森罗万象”的神秘驱动下,疼痛消失了,而三叉戟也消失了。
全身鳞片的男人看到了三叉戟的消失,感觉有些奇怪。而就在这时,一枚子弹射了过来,将全身鳞片的男人击倒。
随后,在一道穿过了250公里以上遥远路途的雷电,将倒在地上的男人化做了齑粉。有一个男人,便借着雷电的便利而来到了岛上。
这个男人以充满了杀戮的眼神朝着阿布看去,那一刻,便将阿布脆弱的心击碎。而一心求死的阿布却在此刻为了活下去而逃走,只是并没有跑太长时间就听到了蛇吐信的声音,随后便倒在了沙滩上,再也不能动弹了。
而当阿布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游轮里头仙奇房间的床上。
阿布的身上,裹着一件她从未见过的衣服,仙奇将其命名为“睡衣”。而穿上了睡衣的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舒适感,也正是这个舒适感,令她想到了已经死去的父母以及族人们。
“我听说卡夸卡拉一族一直居住在“波塞冬”海域的小岛上,然而这里并不是“波塞冬”海域的范围内,你们是离开了自己的家园来到这里吗?”仙奇问道。
阿布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不过对于离开家园这件事她倒是没有隐瞒。只是在认知上让人有些怀疑,一个在一族里呆了19年的人会不清楚一族里面的事情吗?
“我叫阿布,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仙奇……宿那……仙奇。”仙奇回答道。
而突然之间,阿布跳了起来,她自言自语到:“我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了,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许伤害她,还有也不许伤害她的朋友。”
此话一出,游轮外,将整艘游轮包围起来的液体就接受了阿布的指示,全部融入了海中。只是入夜,没有多少人看到这幅景象,仙奇自然也不知道。她看着阿布,以为这个女人突然被邪灵附身,差点就被吓得魂灵尽失了。
“你是我的朋友了,它不会再伤害你了。”阿布说道。
“这个它是谁啊?”仙奇问道。
“它是“三叉戟”,是我的非凡之力,刚刚在梦里,它将它的一切都告诉我了。我也明白了,我为什么如此特殊。”阿布回答道。
而当阿布想要离开房间,去吹吹海风的时候,她的周围不断的消失,无论是仙奇还是仙奇的房间,甚至是这艘游轮以及游轮所处的整个大海都消失殆尽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她面前的图腾,图腾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却唯有她才知道图腾叫什么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她看到了自己真正的过去。
时间回到了现在,阿布已经在这艘游轮上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在这一年里,原本孤独的她不再孤独,在与仙奇的任务执行中以及在与焦之的对决中,她不断磨砺自己的非凡之力,渴望着她能有一天被所有人赞赏。
在面对危险和恐惧时却发现,阿布一直自信满满的力量对克服危险与恐惧完全没有用处,或许是内心中不杀的执念起到了牵绊作用吧?
当阿布从漫长的梦境中走到了现实中,陪伴着她的有仙奇,幻雪以及一呼一吸都伴随着危险气息的焦之。
而华百坡,目前被锁在甲板上,以已经屈服的狱炼出口帮忙,正在用水浇灌着他,再以华百坡的口述,调配解药。不过由于所中之毒过多,需要一步一步的实验,逐步解毒。而面对复合的毒药,他更需要复合的解药,只是六种毒性虽然已经知道了其名字,但对于先后的顺序,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否则就算找到了克制毒性的解药,若不按顺序用药,依旧不能解毒。
也正是如此,距离华百坡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还需要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飞鸟来到了狱炼曾经关押了华百坡的密室。那里,四周铁壁的中央被一块块木板堵住了,这使得飞鸟的土无法发挥效用。他的身后,跟随着木的女人,她名为羽符,与飞鸟是情侣关系。
在密室里,飞鸟找到了杜克·贝恩的记忆模拟仪器,那是过去的他为了自己的过去而利用大量的财富委托建造。但是在这个仪器完工之时,杜克·贝恩突然失去了踪迹,在千方百计的从各个渠道打听到了杜克·贝恩的下落后,这个男人,却死在了女人的身上。而设计并且独占仪器的是名为李渊的老者,据说他已经通过仪器,将记忆以及意识传输到了一个少年身上,随后便失踪了。
而飞鸟,一个已经活了数百年的人,却始终记不起来自己被埋藏的过去,为了回忆,他用尽各种听起来可行的办法。这一次,也只是可行的方法其中的一个,若还是无效,他只能再踏上旅途,另寻方法。
而随着飞鸟的进入,仪器开始自动运行。这是因为这个仪器的系统中刻入飞鸟的资料,因此只要飞鸟的存在被仪器所设置的微型摄像头监测到,仪器就会启动。没有任何办法开启仪器,除了伪造飞鸟的脸外。
飞鸟走入到仪器内,在仪器的显示屏上,显示着飞鸟的资料以及诉求。而系统根据诉求,告诉了飞鸟该怎么使用仪器,令飞鸟很快就掌握了方法。
飞鸟让羽符守着门口,自己便跟随着仪器的指示来模拟他脑中记得的时间,地点。这个仪器不单单是能够模拟人脑中的记忆,它也能够模拟发生在这个世界过去的记忆,也就是历史。只要输入了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就能够模拟出当时那里所发生的人和事,甚至还能通过时间的调整来前进或者倒退来避过不感兴趣的内容。
除此之外,记忆模拟本身也能够对人脑的记忆,进行读取然后保存。通过将记忆完全移到他人脑中,就能够通过记忆构造的意识,来达到转移身体的目的。
飞鸟急切的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一切,他便回忆了自己初次醒来,但是又丧失记忆的时间和地点,用仪器进入到其中后,将时间不断往前开始倒转,也因此,他得偿所愿。尽情的在过去的历史中浏览,却因此而沉睡了数十年。
在名为李渊的老者,在初次使用这台机器并成功将记忆转移到了一个少年体内后,他就从沉溺于淫乐的杜克·贝恩的口中撬出了关于飞鸟的存在,也因此开始了他的计划。他认识飞鸟,从孩提时代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或许是感受到了飞鸟身上的异样感,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在经历了不怎么完好的童年,不怎么友好的少年,不怎么成功的青年,不怎么顺利的中年,最后来到了不怎么好看的老年,一步一步从当初的一无所有到小有余额,从冒险投资到盆满钵满,他一步步走上了人生巅峰,却并不满足于此。
在李渊经历了三个儿子的无能,一个妻子的背叛后,他心力交瘁,正打算自杀,便写了遗书,吃了毒药,打算就此结束。可他的孙子却不愿意,暗自找寻了狱炼,为其解毒。但以毒攻毒,实际上是耗损寿命的下策,虽然有用,但有时候也会引起毒素的副作用,令人生不如死。
狱炼坦言,他虽能救人一命,却并不能使人无病无灾,毒本身就是双刃剑,若是要人死,就可大胆放心,但若要人生,就要承担其后果。
也唯有阳派,才能够将这些后果全数清除。也正是如此,李渊找到了华百坡,并从华百坡高超的手艺上不再被病痛折磨,同时,也让他对于生存有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此时,李渊正趴在游轮甲板的扶手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然觉得很兴奋。自入了商道,他的每一日都在马不停蹄的工作,每一个商机,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投资,每一次豪赌,他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而得到的已成为了过去,如今的他打算找寻他失去的一切,即便是因此而违背了规则也在所不惜。
此时,李渊的身后,一个一脸猥琐相的肥胖男人,走到了他的身后,说道:“已确认沉眠。”
“那么,就炸毁它吧,这艘“圣月宝洁”号是我送给他的棺材,不过并不是现在。”
“明白了……另外,和目标一起的女人怎么处理?”
“能做到吗?”
“您的意思……明白了。”
随后,肥胖男人便离开了。
时间是虚历1952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在一艘“圣月宝洁”号游轮上,有一个男人陷入到梦境中无法自拔,有一个女人为保护男人而惨遭杀害。他们被遗留在了“圣月宝洁”号无人知晓的密室中,被迫等待着某日游轮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