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月看到躺在地上的季蕴儿时,腿突然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她踉跄着跑过去,一下子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将季蕴儿抱在自己的怀里。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醒醒啊,您不要吓则月,小姐……”
则月现在又慌又害怕,她不想哭,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一开口眼泪就不停地往下流。
“来人啊,小姐晕倒了!快来人啊!”
则月也顾上自己现在哭成了什么样子,看着季蕴儿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四年前那次意外逐渐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她哭的更厉害了“小姐,您不要吓我,您快醒来好不好,则月害怕。”
听到她的呼救声,一直躲在暗处保护季蕴儿的两人终于出来了。
他们俩在季蕴儿身边蹲下“发生什么了?”
则月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说话也变得含糊不清了“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小姐就已经晕倒在这里了。”
两暗卫相视一眼,面色都十分凝重,他们明明都看守的好好的,没有任何人进出蕴院,季蕴儿才消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多久怎么就出了问题了呢。
“你赶紧去告知殿下。”其中一个暗卫对另一个暗卫道。
则月的叫喊声还引来了府里其他的下人,大家急急忙忙跑来的时候,看到躺在则月怀里不省人事的季蕴儿时,差点没吓晕过去。
“快!小何,快先就近去请个大夫来!还有小六,你快去一趟梁家,请梁公子来!”管家最先反应过来,沉着冷静地吩咐道。
管家刚说完,小何和小六两人立马就跑了出去。
…
景云坡。
浓云掩住了月亮,漆黑的夜里没有一颗星星,风吹得坡上的野草来回摆动,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从林子里传来的凄凉的鸟鸣叫人背后发毛。
元嘉炜带着人隐在半人高的密草后,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不一会儿,马蹄声渐渐的近了,清脆的铜铃声和老旧马车的吱呀声在这样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草丛里的人们握着剑的手随着声音的靠近而加大了力度。
一队普通百姓模样的人进入了他们的视野。
浓云飘散,月亮终于暴露在苍穹之下,柔和的月光给黑夜带来了些许光亮。
元嘉炜看到了板车上排列整齐的木箱,他不禁心中暗道:这出了京城,连掩饰都懒得了。
三、二、一,押送军火的队伍走至他们正前方时,元嘉炜一抬手,他身后安排好的人便立刻冲了出去。
其余埋伏在四周的人也纷纷闻声而动。
元嘉炜不会武功,干脆就继续蹲在草丛里观战。
苏容烨可能是没想到会有人劫道,也可能是怕打草惊蛇,他派的人远比苏匀潇准备的人少多了。
只不过苏容烨的那拨人武功属实不错,看得元嘉炜都不免有些后怕,要是他们的人不够多,恐怕他今天就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他正看得认真,他的身后突然又蹿出来一拨人。
为首的人也蒙着面,但是他一出现,苏匀潇的人迅速就退了下去,丝毫不恋战。
“放箭。”那人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平淡。
他的话音刚落,数十支箭就齐刷刷冲着苏容烨的人飞去,眨眼的功夫,就全部解决干净了。
“小意思。”季鹤然摘下蒙面巾,露出清秀俊朗的面容来。
元嘉炜站起身来,看着季鹤然长出了一口气“你来得还真是时候啊。”
季鹤然轻松地跳到他面前,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挑了挑眉“兄弟有难,我当然得来得及时呀。说真的,要不是你们过了约定的时候还没来,我估摸着要出问题,急忙赶来,说不定明年的今天我就该给你烧纸钱了。”
元嘉炜低头摸了摸鼻尖,无奈地笑笑“谁知道这群人这么难搞,要不是是苏容烨的人,收到我们手下来,真挺好的。”
“得了吧,死都死了,下辈子吧。”季鹤然从他肩上挪开来,拍了拍手“干活,让我这里面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
手下的人忙着打扫“战场”,季鹤然一个人倒是悠哉悠哉地打开箱子看了起来。
元嘉炜也跟了上去。
宣王府。
苏匀潇在苏容烨这硬是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明明都想走了,但就是赖着等元嘉炜他们的消息。
果不其然,在他觉得差不多到了时间的时候,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出问题了!”
白一飞见状赶紧拦住了来人,眉头紧皱,“干什么呢,没看到王爷这儿有贵客吗!”
苏匀潇淡淡一笑,心想戏演的差不多了,该收场了。
“无妨,既然四弟这儿还有事,那本王就先走了。”
苏容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笑得客客气气“那我就不送二哥了。”
“到时候本王成婚你记得来喝喜酒就行。”苏匀潇现在心情挺美。
苏容烨:“一定到场。”
苏匀潇不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他一离开,苏容烨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
“说,什么事?”
刚才急忙跑来的人,颤颤巍巍地回道“军火……军火被截了。”
“该死!”苏容烨一拳锤在桌子上,他就知道是军火出了问题“什么人干的?”
“属下也不知道,我们迟迟等不到军火送来,就派人前去查看,结果在景云坡那块看到我们押运的人全没了,对方正在清点我们的东西。
因为天色太暗,根本看不清对方是什么来头,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容烨背过身去,强压下心底里的怒火。
“给本王查,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
“是。”下属领了命令就退了下去。
白一飞:“王爷,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苏容烨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还能怎么办,这次的损失就当用来长个记性。而且,很显然,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你吩咐下去,暂时停止手上的交易,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是。”
苏容烨突然看向苏匀潇刚才坐过的椅子,眉头紧皱,眼神幽幽的,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
苏匀潇和叶墨刚骑马离宣王府一段距离,就看到尹文生骑着马迎面而来。
两方相对间,不约而同地拉住缰绳促使马停了下来。
马都还没停稳尹文生就翻了下来,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有些心虚地开了口“殿下,季大小姐晕倒了……情况,情况可能不太好。”
轰的一声,苏匀潇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瞬间炸开了,大脑空白那么几秒。
他差点没坐稳从马背上摔下来。
紧接着,尹文生就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一阵狂风和沉重的马蹄声呼啸而过。
一路上,马精力旺盛地狂奔不止,苏匀潇的一颗心也狂跳不止,他的胸口直发闷,他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能勉强好些。
蕴儿,等我回来,你千万不要出任何事。
梁枫枫到的时候已经有位大夫坐在季蕴儿的床边替她诊治了,只是大夫双眉紧蹙,一脸苦相,肉眼可见的这病似乎颇为棘手。
梁枫枫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季蕴儿时,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看样子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的多。
季蕴儿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已经和去世了的人差不多了,特别是那张脸,真的白的渗人,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色彩。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拉开坐在那儿一筹莫展还要死撑的大夫。
他立马替季蕴儿把脉,可是她现在脉象极其微弱,说难听点就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梁枫枫的脸色比刚才那位大夫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不过相比之下,他是担心更多。
这丫头要是死了,起码得要苏匀潇半条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