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痣蒙面人说:“我们也知道摆蕴菲是个好人,是活着的任长霞,但是她挡了我们的道路,就是一棵芝兰也得拔掉。这叫做芝兰挡道,当除!”
“我不会答应你们的任何条件。”
左撇子蒙面人说:“那好,现在就让你看一下我们的手段吧。”蒙面人一步步走向蹲在墙角的小孩子,小孩吓得流着眼泪不敢哭泣。
小孩哭着说:“爸爸我怕,爸爸我怕。”
“怕也没用,老子正好缺个儿子,这个小孩也挺可爱,就让我带走吧。”黑痣蒙面人说。
满军吼道:“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黑痣蒙面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让满军看了一下说:“满警察,这个就是麻醉剂,今天晚上你的孩子和老婆就得随我们走,只要他们在我们的手上,就不愁你不给我们老板做事。你只要敢报警,老婆孩子就没了。”
“流氓,无耻!”满军骂着要爬起来,可惜功夫不抵蒙面人,又被按在地上。
“记住,不许报警,一报警你的妻子和儿子就真的没了,有人如果问起,你就说你爱人和儿子回平州老家去了。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但是你如果不仁可别怪哥们不义。”黑痣蒙面人说罢从塑料袋中掏出一条白色湿巾,在小孬的嘴上捂了一下,小孬立即昏迷过去。
满军挣扎着喊道:“小孬,小孬!”
左撇子蒙面人说:“满警察,满军同志,放心吧,你的儿子没事,我们会好好待他的,但是你必须和我们合作,别无选择。这是一支剧毒药剂,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就立刻毒死你的儿子。”
满军咬着牙低下了头,黑痣蒙面人又把言情从卧室里拉出来,她一见儿子昏迷不醒就哭道:“小孬,小孬,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小孬,小孬,我是妈妈,你醒醒啊小孬……”
“你儿子没事,一个小时后肯定醒过来,你现在就得和我们走,看好了,这是一支毒药,一滴可以杀死十个人,如果你敢叫喊或者逃跑,你儿子就没命了,走吧!”黑痣蒙面人面目狰狞地说。
“小满,你可要救救咱们的儿子啊!”言情哭道。
满军此时真的害怕了,对着妻子说:“小言,你们去吧,不会有危险,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言情擦着眼泪说:“天啊!怎么让我们摊上这种倒霉的事啊?”
“少他妈的废话,走吧。”黑痣蒙面人说罢抱起小孬就往门外走,言情回头看了满军一眼也极不情愿地跟着走了。
左撇子持刀歹徒这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这是和你联系的电话号码,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或者发短信,如果你行动不力,后果你自己知道。枪给你留下,警察丢枪是要下岗的,不过子弹我要带走。”蒙面人很熟练地把枪里的子弹取出来,装进口袋中,把枪丢在地上,然后说,“这可是关系到你身家性命的大事,希望咱们合作愉快,也希望你好自为之。”两个蒙面人说罢丢开满军迅速走出门去,回手将客厅的门锁上了。
满军从地上站起来,两眼呆滞,他回忆着他见过的罪犯里边没有这两个人。心里也展开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不为歹徒提供线索吧,他想到了妻子和儿子被歹徒害死的情景,为歹徒做事吧,他又觉得愧对局长摆蕴菲。他是摆蕴菲从平州带过来的司机,摆蕴菲对他很关心。此时此刻,摆蕴菲平时的好处一桩桩一件件浮现在满军的心头。他苦恼、恐惧、迷惘,他望着那个钱袋子,向钱袋子狠狠地踢了一脚。他心里一片茫然,在屋子里蹒跚着,他取出一瓶酒,倒了一茶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喝干,第三杯没有倒满,他把酒瓶丢在地上,瓶子碎了,他喝了第三杯酒,又把杯子摔了,他低声笑了一阵子,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又低下头抽泣起来……
小田在大世界对面的咖啡厅里等着小万,见公安战士如暴风骤雨一般突然降临在大世界门口,然后冲进大世界里,几乎与此同时,小万悄悄走进咖啡厅,小田笑了一下揽住小万的胳膊说:“你坏,怎么才来呀?不让你喝咖啡了。”服务小姐带着几分羡慕看他们离开,忽然说:“小姐,你还没有付钱……”
“在杯子下边,不会赖账的。”小田笑着说。
走出咖啡厅,小万说:“小田,我发觉你挺会浪的。”
小田瞪了小万一眼:“小万同志,什么叫浪啊?不太懂。哎,小万同志,你没有失身吧?”
“你说呢?小田,你是不是特想让我失身呀?”小万笑着问。
“你失身不失身好像与我关系不大吧?不过我还是相信革命同志的。”
“既然相信还问这个问题干啥?是不是已经悄悄爱上我了,很在乎我?”
“别自作多情了,除非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讨厌!”小田又去拧小万的胳膊。小万急忙说:“打住,打住,小田同志,千万别再拧了,我这胳膊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你说你拧也拧得轻一点儿,怎么下手那么重,我就那样招你讨厌?变态狂!”
小田笑着说:“用词不当啊,那叫职业病。来,宝宝,我给你揉揉胳膊。”说着话小田轻轻给小万揉了揉胳膊。
小万闭上了眼睛说:“舒服,真舒服,要是天天这样该多好啊,我们要温柔不要暴力。”
“做梦吧宝宝。”小田推开了小万。
小万说:“啊,你才是宝宝呢。弱智!”
小田仍然笑着说:“宝宝,不要再逗了。”她招手拦出租车,小万嘴里嘟囔着“咬人可不是好宝宝”然后两个人上车离开。
在滨海十一号别墅楼里,南瑰妍躺在薛永刚的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薛永刚的胸膛。薛永刚闭着眼睛说:“小南,你很像一个人。”
“苗盼雨是吧?”
薛永刚睁开眼问:“你怎么知道?”
南瑰妍风情万种地说:“男人的心思我最了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不是个贪色的男人,但是你十分爱慕苗盼雨,又不敢示爱于她,因为她背后那个人的权势太大了,于是你就把我当成了苗盼雨的替身,你在和我做爱的时候总会觉得怀里抱着的就是苗盼雨。”
薛永刚眼睛一亮说:“行啊,小南,你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说实话,我的老婆很漂亮,但是她没有苗盼雨的气质好,我见到苗盼雨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了……说也奇怪,我过去可是不近女色的。”
“那你就把我当做苗盼雨好了。世界上就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可不是随便就能看上一个女人的,但是遇到他心仪的女人,他们往往会表现出一些痴情来,薛哥可能就是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被女人称为精品男人。”
“说得好,说得好啊!盼雨……盼雨……”薛永刚望着南瑰妍故意这样叫了两声。
“哎,我在呢,薛哥。”南瑰妍将错就错地应了一声。随着南瑰妍的应声,薛永刚紧紧地抱住南瑰妍狂吻起来……两个人正在兴头上,手机响了,薛永刚放开南瑰妍,一接手机是摆蕴菲打来的:“薛厅长,报告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我们对河东大世界杀了个回马枪,当场抓获卖淫嫖娼人员八十九对,人证俱在,我已经把河东大世界封了,凌海天也被我抓起来了。报告完毕!”
“摆捕头,你行啊,又是一个马后炮!你在行动之前为什么不向我汇报?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天首市公安局的单独行动,你也不要说向我汇报过。”
“薛厅长,我汇报晚了吗?”
“蕴菲同志,我要的是马前作揖,不需要马后叩头,记住!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薛永刚不等摆蕴菲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他一脸不高兴地自言自语道:“现在还向我汇报个啥,让我当挡箭牌?想得美!”此时他的电话又响了,他一接是苗盼雨打来的:“啊,是苗总啊!”
“凌海天的大世界被封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阻止摆蕴菲?”
“啊,有这种事?我不知道啊,这个摆蕴菲历来喜欢独来独往,人家是省委副书记李宜民的老婆,有靠山啊,从来都没把我这个公安厅厅长放在眼里。”薛永刚装作一点儿也不知道。
“你要出面协调一下,刘颂明会配合你的,现在卖淫嫖娼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那么认真呢?该开业还得让人家开业啊,最多罚几个钱就行了。”
“好的,我问一下情况再说。”
“老薛,你可要抓紧啊,再见!”
“再见!”薛永刚合了电话,又自言自语地说,“我看凌海天那小子也是活该!”
南瑰妍忽闪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问:“要走了吗?”
薛永钢冷笑一下说:“我傻呀!良宵一刻值千金,有佳人相伴我舍得走吗?就是天塌个窟窿也要等明天再去补。唉,一个是省委副书记的老婆,一个是省长的情人,哪个我能得罪啊!嘿嘿,反正他凌海天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老薛只好做缩头乌龟了。宝贝!盼雨,我的梦中情人,哥哥可离不开你呀!”
“这还差不多。”南瑰妍撒着娇又钻进薛永刚的怀里,两个人又开始亲吻缠绵。两件睡衣从床上滑落到地上,四只脚在交错蠕动,刚才上边还是男人的脚,转眼工夫女人的双脚又在上边了……
三月四日下午河东省的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就要乘飞机到北京去开会,按照以往的惯例,陈唤诚和路坦平于三日下午组织了一个各界人士座谈会,参加会议的有省委省政府的领导、省内著名企业家、知名人士和老干部。目的是让大家畅所欲言,共商河东省的稳定发展大计,让各界人士提提意见,代表们把好的建议带到北京“两会”上去。
座谈会在古都路省委招待所举行,刚开始会议室内的气氛还比较融洽,会议室外春雨淅淅沥沥。这样的会议一般应该是轻松愉快的,糖果饮料应有尽有,标语祝福必不可少。会议室内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挂着醒目的标语:畅所欲言共商国是为河东稳定发展建言献策;集思广益参政议政把国家复兴富强视作己任。“建言献策”和“畅所欲言”是座谈会的主题。省委书记陈唤诚比较重视今天这个宴会,把老干部都请到了,总共有七八十人参加。
八张圆桌上坐了八十个人,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位省领导作陪,省委书记陈唤诚和原省委书记马疾风,原省人大常委会主任岳秀山、杨再成,原省政协主席文景明、成大业坐在一起。省长路坦平、政协主席刘远超、原人事厅厅长井然等人坐在一起。
座谈会开始,陈唤诚先讲了话,陈唤诚讲话的要点是:老干部为革命流血流汗几十年,已经成为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新同志要学习老同志兢兢业业、艰苦奋斗、不怕流血牺牲,为建设新中国立下不朽功勋的革命精神,学习他们无私无畏、廉洁奉公的高尚情操,并且要把这种可贵的革命精神发扬光大,为落实工业强省战略努力奋斗。当然在工业强省战略的实施中,以及平时省委省政府的工作都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也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和失误,希望老同志指导批评,对于河东省的稳定发展也要献计献策……
在谈到河东的电解铝市场出现前所未有的危机时陈唤诚说了这样的情况:二○○四年,电解铝的平均价格在每吨一万六千二百元左右。而据统计,同期国内电解铝的成本大都在每吨一万六千五百元以上。所以,业内人士普遍认为,除了以内部优惠价购买原料氧化铝和电力企业之外,电解铝生产企业都在亏损,大部分企业每吨亏损一千元到二千元钱——前几年盲目建设、低水平扩张的后果开始显现。这是国家发改委发言人对电解铝行业亏损的评判,也是我们的自省。而为了制止“重复建设”、“盲目投资”,在过去几年中,国家对电解铝行业的调控从未停止过,然而并没有真正控制住。那么谁是电解铝亏损的罪魁祸首呢?可以说是天灾而不是人祸。政府调控也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中铝是国内最大的氧化铝生产商,其氧化铝占国内产量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二○○三年,中铝六次提高氧化铝的价格:由二○○三年初的一千八百元每吨涨到十二月的三千七百元每吨;二○○四年三月,中铝再次提高氧化铝的价格,从三千七百元涨到了四千三百元——这一价格大致保持到现在。
为什么电解铝的价格不跟着氧化铝同步上涨呢?盲目投资、产能过剩是主要原因。据统计,二○○四年,电解铝产能合计为九百二十八万吨,超出实际产量百分之四十。这就是盲目投资、重复建设的恶果。企业除了购买氧化铝,生产电解铝最主要的成本还包括电费。企业每生产一吨电解铝要消耗大约一万五千度电。如果每度电的价格变动两分钱,将影响企业三百元的成本。二○○四年,国家统一上调工业电价,取消了对电解铝企业的优惠电价,并加收对某些企业的调控电价,使电解铝企业的每吨成本上升了三百元至九百元不等。不仅如此,二○○四年一月一日,国家把电解铝出口退税率由百分之十五下调到百分之八,使得部分电解铝的生产成本增加一千元左右;二○○五年一月一日,国家取消电解铝出口退税,反征百分之五的出口关税,使部分电解铝的生产成本增加一千五百元左右。而且这类政策抑制了电解铝出口,使更多的产品投入到国内市场,加剧了产量过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