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盛王府,湖中央亭中。
一红蟒黑衣男子,披散着发,斜斜地靠在亭柱旁,不间断地将壶中酒倒入口中,长长睫毛下的瞳孔散着落寞。
华卫拿来一封信站在姬琼琰身后作揖,“王爷,胥府派人送来的信。”
姬琼琰挑眉,随意伸出手,华卫便将信封拆开,恭敬将信纸放在姬琼琰的手中。
修长的手将信纸展开,一眼望去便已了然。
姬琼琰道,“派芝卫过去照料她。”
华卫道,“是。王爷,五日后您大婚,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姬琼琰把信纸递给华卫,道,“不必。”
姬琼琰又喝了一口酒,想到什么又开口,“顾怀从怎么样了?”
华卫低头偷笑,又转过身来道,“回王爷,已大好了。”
姬琼琰道,“还是打的轻了。”
华卫道,“王爷,顾公子也是为了您好。”
姬琼琰有些不耐烦,道,“行了,下去吧。”
华卫道,“是。”
二月初二。
盛王府大婚,喜悦充斥在整个大明和逸国。
胥府。
胥子芫仍旧跪在灵堂前,心中五味杂陈。
芝卫已经来侍候四天了,今日王爷大婚,而这个未来的侧妃却还在为长辈守灵,心中很是心疼,只是三年的守孝着实是有些长了,就像是在故意躲着王爷一样。
芝卫上前道,“姑娘,该用晚膳了。”
胥子芫道,“嗯。”
盛王府。
莉亚塔第一次穿中原的衣衫,竟是嫁衣,她期待着与姬琼琰的新婚之夜,嘴角的笑从未停止过。
姬琼琰一身大红喜袍,头发随意地被一个红绸束着,推开主殿的门,看向正坐在床边的女人。
曾经他以为这个人会是胥皓仪,即使被圣旨阻隔,他也想了无数办法娶她进门,而她却是在下诏当晚就与自己撇清了联系,还说着所谓的深情。
这一夜,平静的洞房花烛,却乱了无数人的心。
为了避开盛王的侧妃入府,胥中的棺椁在二月初三秘密出殡了。
本来这世间便是福祸相依,所谓福不过都是片刻欢娱,所谓祸又焉知非福呢。
胥子芫刚与府中人回到胥府,就看见公孙立坐在府前的石阶上。
公孙立上前有礼数地打招呼,“胥夫人安好,我来找子芫小姐。”
胥陈氏有礼地回应,“嗯,子芫去吧。”
胥子芫回礼,就单独跟着公孙立来到辣馆。
许久没见这个明媚的少年,胥子芫心中也开阔了一些,道,“阿立,听闻你去了江南。”
公孙立放下茶杯道,“娘亲跟父亲吵架了,娘亲一气之下要回娘家,我被要挟着便也跟着去了,本来娘亲说等到父亲跟她认错了再回来,可我庶妹成婚,不回来便会被人说不知礼数,所以我就代替母亲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一回来才听说胥爷爷的事。”
胥子芫道,“都怪我没有足够的能力避免爷爷遭受这样的痛苦。”
公孙立看着胥子芫的眼睛道,“我听怀从兄说胥爷爷不是病逝,而是?”
胥子芫低着头,神色变得愤恨,“是中毒,无色无味,长期食用,毒发后便无力回天了。”
公孙立站起身来,气道,“是谁如此狠心。”
胥子芫道,“已经查明了,只是我没有能力去报仇。”
公孙立走到胥子芫面前,拍了拍胥子芫的肩膀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胥子芫对公孙立还是不敢多说,便抬头,有些戒备道,“为何?”
公孙立看见胥子芫的疑惑眼神,坐回自己的位置,焦急道,“子芫你在想什么?我们都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我还送了你玉笛,你还怀疑我?况且我一个无所顾忌的富家公子哥,还能为什么屈服吗?”
胥子芫弱弱道,“也许是权力。”
公孙立翘着腿无所谓道,“没意思。”
“金钱?不对,你有。美人?”
公孙立突然正坐起来,撑着手,细细地看着对面的胥子芫道,“这个可以。”
胥子芫缓了缓神,又看着公孙立明朗的脸庞,突觉是自己多想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不过我们之间还是有利益维系才好。”
公孙立屈服道,“好吧,好吧。对了,怀从兄,他怎么这么仓促就成亲了。”
胥子芫想起早晨匆匆回府的顾怀从,道,“父母之命吧。”
公孙立道,“我还以为他会娶你呢。”
胥子芫站起身道,“你在说什么,绝无可能。”
公孙立看着这么排斥的胥子芫,睁着大眼睛眨了眨,端起茶水递到胥子芫面前,“没事没事,我瞎说的,你,坐,坐。”
胥子芫拿来茶杯,抓住茶盏,“也许都是别人的以为才造成了那么多的不幸婚姻,若有可能,我宁愿一世一人独活。”
公孙立看着面前的胥子芫被自己引到不开心的事情上去,便道,“好了,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了,说说我该怎么帮你吧。”
胥子芫站起身来,单手附在公孙立耳旁道,“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