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晴走后,东宫的马车停在了胥府门口。
胥皓仪被钱嬷嬷搀扶着下了马车。
胥中坐在主位上,看见胥皓仪走进屋子里,十分欢喜,便要跪下,并道,“给太子妃请安。”
胥皓仪看到比先前更为憔悴的胥中,赶忙上前扶起,眼角含泪,“爷爷,您快起来,以后不许这样为我行礼。”
胥中被胥皓仪扶去座位上坐好,胥皓仪便挥退屋中的下人,关切问道,“爷爷最近身体如何?”
胥中道,“爷爷无碍,仪儿身上的伤痊可痊愈了?”
胥皓仪想到这事有些怨胥子芫,道,“爷爷不必挂怀,仪儿身子已痊愈了。”
胥中拍了两下胥皓仪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而后坐稳到座位上,“这件事你莫要怪罪她,她也是为了你好。”
胥皓仪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气愤,但也未表现出来,只是坐到左主位,道,“爷爷放心,孙女儿都明白。”
胥中看到胥皓仪没有表现出不悦,便道,“去看看你母亲吧,她极为挂怀你。”
胥皓仪便起身道,“爷爷,那孙女儿先去了。”
午膳时。
胥中见到胥皓仪的眼睛明显红肿了一圈,想是哭过,膳时胥中也没有当着下人的面问。
在胥皓仪走后,胥中问胥陈氏时,胥陈氏才忍泪开口,“父亲,仪儿在东宫不好过,太子留着那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冷落仪儿,她怕您担心便没有与您说,可儿媳这当娘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仪儿这样。”
胥中听罢沉默着,缓缓站起身来,便向内屋踉跄走去。
桃花庵。
在顾怀从与姬琼琰在除夕那天来过之后,这个桃花庵便再也没有人来过。
正月十五。
胥子芫做好十份谷粮汤圆,送到前院的禅房处,给小尼姑们品尝。
胥子芫回到院中后,就拿着玉笛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静静赏月。
今天的月亮出奇的大,出奇的静。
正月十七。
王叔按时守在桃花庵门口。
胥子芫坐上马车,一个时辰后终于回到胥府。
胥子芫没来的及放下行李就赶忙去找胥中。
当她开心地跑到胥中的院子时,看到的却是孙管家皱紧眉头的样子。
孙管家看到胥子芫迎上来,道,“子芫小姐,您回来了,老爷子等您很久了。”
胥子芫什么也没想便跑进屋中。
胥中虚弱地躺在榻上,衣袖上沾满了血。
他听见胥子芫回来了,还在试图掩盖血迹,嘴角挂出牵强的笑道,“子芫回来了。”
胥子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跪倒在胥中榻前道,“爷爷,我回来了,回来了,我去给您找大夫。”
胥中拉住胥子芫的手臂,道,“爷爷无事,人老了,身体不行了。”
胥子芫在胥中跟前照料了一整天,直到胥中睡了,才出了屋子。
门口守着的孙管家心疼道,“子芫小姐,已经子时了,先去歇歇吧。”
胥子芫问道,“管家,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管家带着胥子芫走到无人的院门口,才道,“老爷子不让我告诉您,但眼下已经到这时候了。”孙管家顿了一顿又道,“老爷子在前两天突然病倒了,请了太医来看,才知道老爷子被下了六银毒,这毒要持续下一个多月才会见效,一旦有症状出现便是神医也无力回天了。”
胥子芫听到此,身形向后跌去,痛苦着,拽着孙管家的衣袖,哭道,“怎么会?是谁,到底是谁?”
孙管家安抚道,“子芫小姐放心,凶手已经抓到。”
胥子芫冷笑道,“抓到了?是东宫那位吧。”
孙管家听到,想赶忙捂住胥子芫的嘴,又怕坏了规矩,急切又小声地道,“子芫小姐,下毒的丫鬟已经自尽,如今已没了证据,不可如此说。”
胥子芫回头看着胥中屋中的像是昏昏欲睡的烛火,心中无比懊悔,“太子妃知道吗?”
孙管家道,“老爷子的意思是谁都不说,不想坏了太子妃的日后幸福,也不想让子芫小姐背负仇恨。那位毕竟是太子,未来的储君啊。”
胥子芫回头,看着孙管家问道,“他配吗?”
孙管家低下头沉默片刻又道,“今日小姐回来了,已经将令牌拿走了。”
胥子芫后悔不已,“都怪我当初多此一举。”
孙管家也懊悔道,“子芫小姐不要这样说,当初也是我让我家那婆娘去找您的,事发后,老爷子也有机会送那牌子过去,但老爷子没这样做,想的是为您再攒些嫁妆。”
胥子芫哭着再次望了一眼屋子,落寞地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