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噗通!两名酒鬼被踹倒在地上,痛苦的揉着胸口,锋利的剑指向他们,周围的行人指指点点,周围顿时嘈杂起来。
沈知念望着眼前的这个蓝衣男子,身形极长,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朴素的衣服与他的气质极为不符。
“公子,莫要伤他们性命,放他们走吧。”沈知念走上前去,手轻轻按着男子持剑的手腕。
“还不快滚。”一声呵斥,两人连爬带滚的跑走。
“谢公子。”沈知念一脸疲倦,但依旧没忘道谢。“姑娘客气了,天色已晚,姑娘家住何处?在下送姑娘回家吧。”沈知念怕在遇上什么危险,她一个女子,不好脱身,便应下了。
“宸王府。”
男子并未多问,而是和沈知念一道而行,直至到达府邸大门。
宸王府门口守着两个下人,望见了沈知念,赶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药包:“王妃,您回来了。”
男子听罢一愣,无言。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陈奕。”男子撂下了两个字便转身离去。
沈知念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回了神,她才觉得浑身酸痛,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甚是乏累。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青梳可就带人去寻了!”青梳满脸焦急地跑来,额头还挂着汗珠,可真把这丫头急坏了。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啊,好累。”沈知念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胀痛额头,走进房间,倒床就昏沉的睡去了。
清晨的柔光洒在床角,沈知念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揉着眼睛,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啊!天气真好!”沈知念舒展着双臂,像是要拥抱淡淡的晨光。
赵辞和今七从她面前的走廊经过。沈知念忽然屏住呼吸,赶紧跑进屋关了门。完了完了,不知他们有没有看到她邋遢狼狈的模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淑女形象不能毁了啊!
“王爷,这王妃还真是奇怪啊。”今七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赵辞面无表情,他也不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与他无关,各自有各自的目的而已。
正午,沈知念正在凉亭中研究着草药和古医书,一旁的青梳轻轻摆动羽扇,看着小姐写着她看不懂的深奥字。
“放我进去!”一声喊叫打断了沈知念的思绪,宸王府大门两个下人正拦着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女人,女人哭着喊着,头发凌乱。
沈知念闻声小跑,见赵辞与今七已到,便站在远处看着,瞧着门前的女子,大概三十好几,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身旁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脸,不停用袖口抹擦鼻涕,他们为何要来此处哭喊呢?
“来者是客,尔等退下。”
赵辞一声令下,下人松开了手,女子顺势跪在了地上,她拉着王爷的衣袍一角,小心翼翼像是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王爷,王爷!我要见沈知念!求求您让我见沈知念!”女子已泣不成声,眼睛红的令人心疼。
沈知念听了,满心疑惑,在沈府大门不出一步,怎会认识此人。
赵辞瞧着这女子,柔柔弱弱,眼中充满着恳求,并不像是在演戏,并且眸子里与王妃实有几分相似。“今七,带她们去正堂,把王妃请来。”
正堂中。
“王爷,您找我。”沈知念已心中有数,但她依旧装作若无其事。
赵辞无言。
“你是念儿?你就是念儿吗?”
女子紧紧握着沈念知的手,眼神柔和起来,语调温柔到人骨子里。
“请问您是?”
“你可知谢芸儿?”女子的眼泪仿佛不受控制,下巴微颤,哽咽着。
“您认识我娘?”沈知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坐在一旁的赵辞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像是在看一场感人的戏曲般。
“我是谢锦,你娘的亲妹妹。”女子压抑着情绪,一字一字说着,生怕沈知念听不清楚。
曾听外公提起过自己的姨母,早早嫁了人,嫁到不知什么地方,再也没有回过家。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颤抖着从衣袖中抽出一张黄纸,是一张房契道:“这是谢府的房契,是你的外公画押签字,继承人明明白白写着沈知念,可那沈明崇与你母亲成亲本就是一场阴谋,害死了你外公和你的母亲,改了房契,把谢府变成了他沈明崇的府邸!”
说罢,她身体微颤,拳头紧握,眼神中透露着怨恨,她擦干了眼泪,坐了下来,像是要讲一段很长的故事一般。
“我十八岁那年,偶然间发现了沈明崇的计谋,未来得及告知爹爹,他便将我绑走,卖给了深山老林里的王麻子,三番两次的逃走又被抓回来毒打,后来我放弃了逃走,为王麻子生了儿子……”谢锦说着,又抹起了眼泪,沈知念心生怜悯的望着她。
“直到近些日子王麻子病死,我才带着孩子离开了山,可当我回到城中,谢府已变成了沈府,我便知道沈明崇得逞了,打听到沈府的嫡女嫁给了宸王,我便赶紧来寻。念儿,谢府曾是城中大户,但常年开药馆救济没钱治病的百姓,耗尽了你外公和母亲一生的心血!不能就这样落在他沈明崇的手里啊……”
谢锦显得如此坚定,她已不再年轻,还带着孩子,不能为姐姐和父亲报仇,唯一的希望便是她这外甥女。
沈知念顿时心中迷雾散尽。原来,沈明崇着急将她嫁出去,是怕她坏了他这些年的计谋。
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外公到死都没有告诉她,她明白外公是为了不让她心中充满仇恨,快乐轻松的长大。
沈知念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对她这般不公平,但是她想好了,一定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让谢府重现于世。
“姨母,奔波一路也累了吧,给您安排房间您带着孩子先去休息吧。您说的我都记住了,但是还得从长计议,鲁莽不得。”沈知念微微上扬嘴角,硬是挤出了微笑。
赵辞挑眉看着这王妃,冷静,睿智,真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匹敌。
同时他也明白,沈知念不过是借着自己是王爷才留下,就连医治自己的腿,也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事情而已。
刚好,他需要她,互相利用,拿到好处,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