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嘿，我来了。”我冲着石碧云和章璟喊到。
“这么快就看完了？”石碧云说。
“你不在旁边，我莫名其妙觉得缺点啥，就来找你了。”我说。
“文哥对阿云看得可真紧呐！”章璟感叹道。
“这当然了，任由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体育场挥洒英姿，谁能放心啊。”我哈哈笑。
她们也哈哈笑。
“你来打吧。”章璟冲我说。
“不了，我在旁边坐坐。”我说。
“别管他了，他不爱运动。”石碧云说。
“谁说我不爱运动了？就你们那水平也敢挑战我。”我说。
“羽毛球能有多大技巧啊？蹦蹦跳跳就好。”章璟说。
“羽毛球是咱第二国球，怎么会没技巧呢？”我说。
“光说不练假把式。”石碧云瞪了我一眼。
“好吧，哥今天给你们露几手。再去找个球拍来，你俩一起上。”我脱了外套说。
混战了一个多小时，这俩丫头精力真好，我气喘吁吁，她们还要继续，并且还夸我这个陪练很合格。幸而后来起风了，我们果断撤离。
约柳思彤和吴魏一起吃饭，他们说吃过了，要我们几个自便。
有段时间没去食堂了，我想吃那里的鱼头，很合我的口味。石碧云二话不说就去给我打了两份。这点我很满意，只要我想吃什么东西，她都会在第一时间满足我，香烟除外。
今天她跟章璟分别吃的是凉皮和凉面，放很多辣椒的那种。
“大冬天的你们还吃凉皮凉面？”我说。
“因为好吃呀！”章璟说。
“就是！”石碧云附和说。
“你的凉皮切的够碎的，味道怎么样？”章璟问道。
“不错啊，你尝一口。”石碧云夹了少许给章璟。
“嗯，辣味合适。”章璟说。
“要把佐料搅拌均匀，加些葱花，够香。”石碧云说。
“……”
女人对吃有着天生的兴趣和天然的敏锐度。
我埋头自食，不再言语，也插不上话，看她们谈起来没完没了，说比吃也许更重要。
“去我们小院玩玩吧。”出了食堂，我对章璟说。
“今天不了，男朋友等着我呢！”章璟说。
“咦！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石碧云说。
“你们新婚燕尔正在蜜月期，哪有心思顾得上我啊？”章璟幸福幽怨地说。
“什么时候带过来让我看看？”石碧云说。
“对，必须带过来，我们给你鉴定鉴定。”我说。
“一定会的，你们湖北人真好，他也是湖北的。”章璟说。
“那太好了。是我们学校的吗？”石碧云问。
“不是，也不在北京。”章璟说。
“那你刚才说你男朋友等着你？”我说。
“是啊，等着我回宿舍视频聊天呢！”章璟说。
“你这小妮子，话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在哪个角落偷偷等你呢。”石碧云说。
“好啦！改天给你们详说吧。我先走了啊，要是一会网上没见到我，又该打电话来催了。”章璟无比幽怨地说。
“快去吧，别错过了约会。”
“嗯，拜拜！”
“拜拜！”
回到小院后石碧云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柳思彤，柳思彤挺振奋似的，也喊着说一定要见见章璟的男友。
“当初听说了我这号人物之后，你们有没有这么激动得想要拜见我呢？”我说。
“自从阿云从武汉返校后就每天都抱着手机跟你短信QQ传情，我们都羡慕得不得了。她还经常回味你给她发的那些短信，时不时在那傻笑。后来在我跟章璟的逼问下，她才供出你的存在。”柳思彤说。
“是吗？”我对着石碧云说。
石碧云赧笑说：“没有的事。”
柳思彤接着说：“别不好意思啦，整天魂不守舍的，我们几个之间的话题总少不了文哥你。”
我惊诧说：“怕是说了我不少坏话吧？”
柳思彤说：“坏话一句没有，总说你多么好多么优秀人中之龙，那意思就是能遇上你简直就是天大的福分。”
我嘿嘿一笑，说：“浮夸。”
柳思彤说：“一点点啦。”
我略显失望地说：“真觉得浮夸啊？”
柳思彤连忙说：“不是呀，你真的挺好的。斯文内敛，随和易处。”
“那我呢？”冷不丁旁边的吴魏忽然冒出这句问话。
柳思彤一把抱着吴魏撒娇说：“宝贝，你是唯一的，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啦，没人可以跟你比的啦。”果然是江南女子，嗲声可以渗入你的骨髓，让你周身流淌温柔细水，迷魂摄魄。
吴魏满意地笑笑，在柳思彤脸上亲了一口说：“这还差不多。”
“差不多就得了哈，别太肉麻，旁边还有人呢。”我说。
“旁边又没外人，阿云算是我娘家人，你是我哥。”柳思彤说。
“那我们也腻腻。”我拉着石碧云就要亲。
石碧云躲闪开去，羞羞地说：“公共场合羞不羞啊你？”
“不羞，倒是你脸红了。”我说。
“讨厌。”石碧云拉着我回房了。
2
“阿云，哥，该起床了。”大清早柳思彤就在院子里喊。我先前还以为她把石碧云变性了喊她“阿云哥”，后来才听明白那声“哥”是喊我的。我一下子真成她哥了啊，一个传说诞生了。
石碧云透过窗户说：“嘘！我老公在睡觉，别吵醒他了。”
“我已经被吵醒了。”我说。
“哦，那，哥，你再睡会吧。我们中午出去也行。”柳思彤说。
“不用了，这就起来。”我说。
冬日旭阳冉冉，微风阵阵，有些冷冽。
石碧云打电话给章璟，说是还在睡觉，昨晚跟男友聊天睡得太晚起不来。
我们先去这边的小集市附近吃早餐，顺便租了两辆自行车，计划骑车去镇上，感受一下北京郊外的风景。
沿途光秃的树木枝叶尽散，空旷辽阔的天空没有一只鸟儿掠过，偶有鸟巢落于其上煞是醒目。我怀疑这是不是回到了久违的故乡，但整齐宽阔的水泥路把我拉回，让我意识到这是北京的郊区。
我们去了镇上唯一的公园，面积很大，只是草地枯黄树叶凋零，数量不多的常青树在整个冬日公园里也显得颤颤巍巍摇摇欲坠。一条人工小溪早已干涸，看来传闻中北方缺水真挺严重的，连小溪都养不活。
走过一个亭子，有老人拉着二胡，歪着脑袋眯着眼，怎么听怎么凄冽，难道他在抱怨生活的不如意？我实在听不出来他的困苦艰辛，只能给他一个抱歉的尊敬的笑容。当然，我无法想象二胡怎么样才能拉出欢快的乐凋，所以我还是喜欢吉他，或者架子鼓。这就是代沟，年龄的和文化的。
公园寥寥数景，大多是老年人，走来走去没事干一样。
我想起武汉的森林公园，岸边K歌，湖中泛舟，山中戏猴，林中烧烤……还有那些伙伴们，阿伟还消沉颓废吗？贺子风还是那么玩世不恭么？郭胜找到满意工作了吧？徐义最终跟方妮在一起了么？
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转了方向来到了北京，并且暂居，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会知道我的传奇。我还是会想起他们，虽然他们过得好不好与我无关，但是与我的心情有关。那段青葱岁月是一个永久的记忆，写满青春二字。
中午时分我们去了一家兰州拉面馆，简单吃了点东西。
柳思彤吵着要去商业区步行街购物，上海人的购物欲望和消费能力是很惊人的。吴魏被她全副武装起来了，还给他买了一把新吉他，价格不菲，令我跟石碧云乍舌。听说她来自单亲家庭，父母离异，但家境甚好，衣食无忧，不愁钱花。
我跟石碧云没有特别需要购置的物件，就陪同他们顺便买了床上用品五件套。他们还要逛逛书店，我提醒说东西别买太多，一会还得骑车回去，不方便携带。何况天色渐晚，于是作罢。
准备折回的时候，经过一家西餐店，我猛然想起昨天石碧云说想吃牛排，就拉着他们进去了。
里面的空间很狭小，有些拥挤，但装修很精致，分楼上楼下两层。
我们找了个四人位的坐下，柳思彤打开给吴魏新买的衣服比划着，比给自己买的还要兴奋，拉着石碧云讨论款式面料做工甚至流行时尚元素之类的，而吴魏并不想参与讨论，他专注于那把新买的吉他，爱不忍释，只摸不弹。
楼上传来女歌手的献唱，是一首周杰伦的《彩虹》，声音唯美动听，小资调调。
“他为什么不到楼下唱？”吴魏说。
“楼下挤挤囔囔的，会影响她的发挥。”我说。
“真正爱音乐的人是不会被外界事物影响的。”吴魏说。
我不想跟他讨论有关音乐的话题，在这方面吴魏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读过几篇《论语》的人，本着一知半解的深度，却总认为自己洞悉儒学，能够全面解析世间一切哲理。抱歉，这个类比不够准确，我或许还高估了他，他未必看得懂《论语》。
“你说这歌手长的怎么样？”吴魏对我说。
“肯定没你家柳思彤好看。”我说。
“你是不是想去看美女？”柳思彤收好衣服对吴魏说。
“不想，逛了一天了又累又饿，赶紧吃吧。”吴魏说。
“那你还谈论人家的长相。”柳思彤说。
“随口说说，大家都是搞音乐的。”吴魏说。
“要不我帮你去看看。”柳思彤说。
吴魏不知是真是假，犹豫着说：“别无聊了，吃牛排。”
石碧云不搭话，对我说：“你也想看吧？”
“哪有啊？不是所有的才女我都欣赏。”我说。
“男人都一样，端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柳思彤瞪了吴魏一眼，给我们下了定义。
“我是玩摇滚的，她走的是小清新路线，风格不一样。如果我现在秀一把，指不定会引起轰动。”吴魏说。
“这倒有可能。”柳思彤说。她对吴魏的态度是全面肯定，如同石碧云对我的态度一样。恋爱中的女人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认为一切都是完美的。这种盲目崇拜很符合女性简单思维的特征，是为“盲崇”。
石碧云嗤嗤一笑而过。
楼上一曲作罢，又传来一首《Right Now & Right He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