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置于不同的意境去欣赏,比如说‘偷偷摸摸的’才刺激,懂么?”李潇撇撇嘴巴。
“呵~呵呵,”皇后吕宓的樱唇勾起,她用手掌覆掩于嘴上,语中的笑声好比山涧流泉之音:“侯爷好雅兴。”
吕宓可能自己也未注意到,今日遇会安平侯后,她的笑声多了许多。可能这十几年,吕宓脸上有过的笑意加起来,还没有现在的这般浓,只道是这年少的小侯爷确实合她的“眼缘”。
“你想当皇帝...呃,女皇?”李潇的手臂摁在大理石桌面上,凑身上前,他故意放低了声调。
“想又如何,侯爷可愿助妾身一臂之力?”吕宓用凤目直视向对方的眸子。
“没兴趣~”李潇落坐回石凳上,他摊了摊手臂:“我应王府与你二十二殿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大事情,我过我的小日子,互不相干怎样?”
“难道,侯爷真的认为,仅凭你我二人就能拆清这中关系么?”
“理不清又如何,”李潇站起身来;“无论是谁,只要胆敢伤我应王府的人,本侯必将其挫骨扬灰。”李潇步出凉亭,朝背后抬抬手:“天色也不早了,娘娘早点休息对皮肤比较好。”
望着安平侯李潇的身影没入远处,吕宓微微出神,她随即将视线转向自己握合的五指,暗忖到:小侯爷,你家应王府又怎能置身事外?
中和殿外,皇家年宴上觥筹交错,皇帝楚仁碣举着酒樽,亲身至席间与一众亲人共饮,稍后,他走到应王妃母女所在的座位:“弟妹、萱儿侄女,来与朕共进一盏。”
“谢过皇伯伯。”郡主楚仪萱甚是豪爽,站直身子捧起酒杯满盏喝尽。
“谢过皇上。”皇上亲自邀饮,霍惜宸也不好再作推辞,她双手秉握杯壁贴于唇边,低头饮下了杯中的酒液。
楚仁碣看向侄女,笑颜道:“你皇祖母在那边给孙辈们赐礼呢,萱儿端杯酒去敬过,可会得到太后发下的好东西哦。”
“喔~那我去了。”郡主楚仪萱在扬州长大,除了母妃和表弟,再无其他亲人,而这京城中,要属皇太后顾氏与她最亲。于是,楚仪萱拿起酒杯离座去了皇太后的身边。
见郡主楚仪萱暂时离席,皇帝楚仁碣朝桌边再靠近几步,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霍惜宸微微醺红的面容:“弟...惜...宸儿,这京中可还住得习惯?”
霍惜宸移脚后退了几步:“皇上,妾身早已为人妇、为人母,这儿时的称呼还望陛下不要再提。”
“宸儿,”楚仁碣见此桌旁没有他人,又借着酒意继续说道:“皇弟都辞世这么多年了,你早该放下了。”
“陛下,放下或者放不下,于妾身而言都已不再重要。”霍惜宸的美目下看,语气中漫出点点冰冷。
“怎么会不重要?在朕...不,在我的心中,宸儿永远都是于最重要的位置!”声出急促的楚仁碣酒劲上头,已然不顾这宴会上其余众人,他前伸手掌欲要拉住佳人的玉腕。
“陛下自重!”霍惜宸惊得往后缩着娇躯,却正是此时——
一道身形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哐当”声响,银制的盘子连同盘上盛酒的小杯子一起,砸在了皇帝的身袍上。
“你!”皇帝楚仁碣怒目看向撞他的人。
“小的该死~我...我这就给皇上擦干...”语中似乎带有万分的惊惧,这名身穿蓝色宦服的太监,慌忙凑上前去欲要擦皇帝身上被酒水泼湿的龙袍。
霍惜宸方才也是被稍稍惊到了,待看到这名犯事的“太监”,她赶紧抢声道:“皇上息怒,刚才妾身肚腹有些不适,就让这小太监去拿些消解的药液来。可能他太过担心妾身,跑来时有些着急,这一下子没走稳而冲撞了圣体,还望陛下看在其是为妾身端药的份上,饶过他罢。”
既有心仪的女子相求,皇帝楚仁碣也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在美人面前失了风度,且这里的动静引来了旁侧众人的目光,楚仁碣用手抵了下嘴巴,轻咳一声:“咳,算了,”他掸了掸黄袍上浸湿的布面:“那弟妹继续用餐,朕先回后殿去换衣裳。”说完,楚仁碣瞥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捡拾杯子的小太监,转身去往了中和殿的后厅。
见得皇帝走远,刚刚撞翻杯盘的“小太监”,起身站到了应王妃的身侧,并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皇帝这糟老头子还想打姑姑的注意,要不是这里人多眼杂,侄儿我定要扁他一顿。”
“翩翩君子怎么能随意动手,潇儿~”霍惜宸嗔笑一语,她的手指隔着李潇的杉袖轻轻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肤肉,此时有侄儿李潇立于身侧,方让有些慌然失色的霍惜宸安下心来。
这会儿,前去祝酒的郡主楚仪萱也回到了桌上,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是浑然不知。楚仪萱看到假扮成太监的表弟李潇回来了,便朝站在座位后边的表弟说到:“老弟去后宫中逛了一圈,这么快就腻了?”
“是玩腻了,要不回家呗?”李潇晃晃脑袋。
“是哦,府上可还有两位可人儿在翘首期盼小侯爷回去呢,老弟可不能负了美人恩~”
应王妃霍惜宸去桌席上拜别母后,辞言是她身有不适,需先行告退。皇太后也是爱怜甚了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她直接将桌边用于赏礼的宝匣整个送给了霍惜宸,并让贴身的宫女送其回府。
夜近子时,李潇和应王妃母女乘马车回到了潇府,安巧芸与夏沂莲姐妹俩候在府门前,将从宫中赴宴而归的三人迎进了府邸。
潇府后花园,琉瓦角亭中的青石桌上摆好了几碟果脯点以及一壶清茶,这是安巧芸特意吩咐府内仆从准备的,她想来侯爷三人赴宫廷大宴,定然是享用珍馐美馔,回来时吃些清茶水也好解腻。
这个时代有守岁的习俗,离子时零点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李潇和府中的四位女子围坐在亭中的石椅上,伴裹夜色,品谈手中的清茶。
在这大宋的位面世界中,同身于座的四女就是李潇最亲近的人了,掰着手指头算算,十七个年头就这么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走。
李潇用竹筷夹起一块颇为精致的米糕,咬下半边的粉糕入口即化:“甜糯而不失清软,这做成梅花形状的小点心当真好吃。”
“是莲儿做的。”安巧芸的笑意升上眉梢,眼眸柔柔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妹妹夏沂莲。
虽然试做过不少次,但这还是夏沂莲第一次将自己的“作品”端上众人的餐桌,她有些害羞的出声道:“嗯...在府中闲来无事,便学了些蒸制糕点的手艺,红枣陷的梅花糕,希望大家能喜欢。”
“好吃~好吃~”郡主楚仪萱可丝毫不会拘礼,她一筷子一筷子的不停夹起这小块的梅花糕送入嘴中,边吃边不忘赞上几句。
叮~李潇伸出的筷子戳在瓷盘上,与表姐楚仪萱夹到了同一块小糕上,李潇的目光直视向对方:“在皇宫的晚宴上,小弟可是看老姐吃了不少,怎的还没吃抱么?这满碟的梅花糕,快要被你吃去大半了。”
筷子夹在同一块糕点上,楚仪萱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对着表弟上挑起眉毛:“小猴子,你敢和老姐我枪?”
说实在的,坊间传言安平侯在扬州嚣张跋扈难逢对手,但若是要让李潇来评的话,郡主楚仪萱才是应王府中一霸,什么安平侯的都只能甘拜下风。
“算了,”李潇松开夹紧的筷子,收臀正坐身子:“毕竟老姐是个大吃货,小弟就当是给表姐投食了。”
楚仪萱睁大眸子剜了对桌的表弟几眼:“还投食呢,老弟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李逍遥’么,这般不文雅的词儿,也能出得你口?”她拿起方形小瓷盘上的湿巾抹了抹嘴唇,转声出语道:“我们家呀,倒是经常从外边听来些李大诗人的诗词,这会儿李逍遥、李诗仙亲身于此,可否当着我等的面来上几首名篇?”
来上几首,还要是名篇?你当是键盘侠喷人么~不过,对于本界最强的文抄公李潇来说,来上几百首都不成问题......
桌上的其她三女也将目光投向李潇,应此情此景,她们亦是想要听听李潇新出的诗词。
“咳...”美人恩请难却,更何况是三位绝色佳人饱含希冀的眸子,外加上表姐的一双“虎视眈眈”的大眼睛,李潇轻咳一声,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我拜的那位师傅不仅教授武功,这诗词文赋也不曾落下,所以么,我也从他那边听来了不少流芳百世的诗词名句。”
侧抬头望向侄儿李潇,王妃霍惜宸却是带有疑惑的接语到:“原来是潇儿所拜的仙师还教诗文,不过,潇儿是从仙师那边听来的‘流芳百世’的诗词...既是流芳百世,为何我等却从来没听过呢。”
“啊?呃......”李潇当场卡住了。
“嘻嘻,小猴子你也别弯弯绕绕了,要吟诗就赶紧给老姐我吼出来,扭扭捏捏的算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