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这块处于宜国边远地区且不被重视的地方,只是当初战胜兰国的附加土地。
一少年架马而行,穿梭在临江城外的平原上,少年一袭束腰黑衣,长发被一根红色发带简单束起。在马匹上架起弓箭,瞄准了藏在前方草丛里的动物,嗖的一声,将那猎物收服于剑之下。
一少女飞快奔向那处,拿起被射中的白兔,高兴的大声叫着:“阿墨!你看。”少女挥动着胜利品,惹的伊寻燕忍俊不禁。
骑马的少年在燕子附近下马,伸手拿起肥兔,说了句我们一边烤着吃去。
这骑马的少年郎便是伊寻燕,几年前被若子非送到此地,暂时居住在燕中。因为名字和燕子撞了一个字,乡亲们为了区分方便,便唤伊寻燕为伊墨。
墨字,是当初若乌白给他取得单字。
记忆里的少年拿着一叠稿纸,对伊寻燕说道:“我的名字里有个白,要不然你也在名字里加个黑?我们就是一对了!”
黑字明显不好听,但当年屈服于若乌白的淫威之下,伊寻燕只得要求改黑为墨。
想到这,伊寻燕抿着嘴笑了。
“阿墨,你笑什么呢?”少女燕子走在一旁,歪着头看着傻笑的伊寻燕。
“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
“有趣的事情?”
“嗯,一位故人。”
燕子听闻,眼神有一些落寞,不过很快她便不在意了,而是走在牵马的少年旁边,安安静静,贪恋这些许好时光。
二人并肩同行,走到了临江城十里外的农家村,今天的村子里很不寻常。大道上没有一个人影,每家每户皆紧闭门窗。
“阿墨,这是?”燕子在这个村长里生活数十载,没有见过有一天村里这般阵势。她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向伊寻燕的方向靠去。
伊寻燕安抚性的拍了拍燕子的肩膀,轻言道:“别怕。”
伊寻燕心中已经有些不安的感觉了,但是他不敢承认。步伐不自觉的加快,向着燕子家走去。庆幸的是,院子里十分的干净,燕子率先冲进家门。空无一人,她连忙在周围找寻,在一不显眼的桌子上,看见了一张纸条。
“燕子,别担心。”伊寻燕走到屋子内,看见失魂落魄的燕子,上前柔声安慰她。
“阿爹,阿娘,说不定有事外出了。”
“对,一定是外出了,外出了。一定是,对不对!”燕子将纸条压在身下,忘记了拿给伊寻燕看。但此时的她不想想的更多。
“阿墨,燕子想吃烤兔肉,你去烤给我,好吗?”燕子急需一个人静下来,她握着伊寻燕的手,恳求道。
“好,”伊寻燕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燕子,只得答应去帮她烤兔子。
见着伊寻燕走出屋子,燕子从身后拿出刚才捡到的纸条,双手颤抖泪眼朦胧。
[旧时将门王侯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夕野]
寻燕,寻燕!燕子将纸条藏到衣服里,显然不打算给伊寻燕看这一线索。
阿爹阿娘同她说过,这位少年郎的身份背景。这位不普通的少年郎,终究是要展翅高飞的。
燕子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走出门,看见院子里土灶里为自己忙碌的伊寻燕,纠结了一会上前问道:“阿墨喜欢临江城吗?”
被突然一问的伊寻燕一愣,随即笑道:“喜欢。”少年的眼眸里有意气风发的星星,很是好看。
燕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伊寻燕,仿佛下了极其重要的决心一般,长吁一口气。
“阿墨,我知道爹爹和阿娘在哪里,我去找他们。”
“你怎么知道的?”
“在屋里,留了纸条。”燕子掏出一张折的方方正正的纸条给伊寻燕。“你先在这里等着。”
燕子撂下一句话,便向着村外走去。
傍晚了,燕子还没回来,伊寻燕觉得不对劲,他拿起燕子先前递给他的纸条,展开一看。哪有什么地址,那张纸条里分明写的是,燕子对自己的不舍和爱慕。
[愿君高展翅。]
伊寻燕紧闭双眼,又想起来几年前若子非所说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背负的。哪怕并不愿意。‘
若子非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仔细一算这时间,寻燕贪恋太久这农村生活。
伊寻燕走到自己平日居住的卧房,在床底下掏出一把被灰布包裹住的黑刀。他身配这刀毅然决然的离开。
燕子躲在角落,手里紧紧攥住那张著名夕野的纸条。见伊寻燕离去的背影,心里骤然松了口气。
谁料事事有变,月朗星稀之夜,村民陆续往返,燕子的爹娘也高高兴兴背着打背篓往返,看着燕子坐在村口,燕子的阿娘问:“怎么了,伊墨呢?”
“爹,娘,你们去哪里了?”燕子着急的凑向前面,攥住自己娘亲的手。
燕子的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背篓,高兴道:“今天中午,原财主家邀请我们全村去分地分粮。”
“为什么?”燕子问道,这村里少说也有十几口人家,原家代价不要太大。
到底是女儿的阿娘,燕子的娘示意燕子他爹别再多嘴了。只是问伊墨在哪里。
“今天晚上,可是要给那孩子做顿大餐阿。”
燕子阿娘拉着燕子的手,喋喋不休。
“他。”燕子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今天走了。”
“什么?”燕子阿娘抓住燕子的双臂,“你把原家留的纸条给她了没?还是他自己突然走的?”
燕子看着自己阿娘,一字一句说道:“阿墨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你这孩子!”燕子阿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和我们不一样,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可是他也是肉体凡胎!”燕子几乎失控,委屈的泪水从她眼睛里流出来,她几乎崩溃的蹲在地下,“哪里不一样了,哪里。”
见她如此形状,燕子阿娘也不好责难她,燕子的阿娘连连叹气,阿爹也发挥了平生最好的厨艺,做了一大桌饭菜。
“没事,先吃饭。”
燕子看着这二老,她何尝不知道放走伊寻燕是个错误。但自己犯的错,何必连累家人,邻居。
第二天一大早,燕子留给隔壁好闺蜜书信一封,拖她照顾好自己爹娘,整好包袱,向原家走去。
原夕野此时正看着手下收拾必要家当,嘴里念叨着自己写的打油诗,自我感觉诗做的非常之好。
“不错不错,”原夕野把自己的诗集丢给下人,“他来了吗?”
“还没有。”下人规规矩矩的把原夕野的诗集归到一个箱子里,回答道。
“怎么还不来!你确定他看到留信了吗?”说是问着下人,但随后几句懊恼的言辞,很是自恋,“是不是我诗写的太过深奥,他看不懂?”
“也是,若子非那人将他放到这里,也没给他安排个老师什么的。说不定思想浅薄呢?”
原夕野来回渡步,十分不悦,以及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写如此深奥的诗句了。”
眼见着他要吩咐下人去请来伊寻燕,燕子却举着纸条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
“我是燕子。”
“燕子?你来作甚?”原夕野说得上和燕子青梅竹马,只不过原夕野继了原家主位之后,两个人联系便少了。
“你飞黄腾达了,就想把我忘记了不曾?”
“阿燕,”原夕野凑到燕子旁边,小声对她说,“给点面子,别这么凶。”
燕子挑眉看了原夕野一眼,点了点头:“阿墨昨天走了,我来顶他的。”
“伊寻燕走了?”原夕野惊呼一声,发现周围有下人悄咪咪束起耳朵偷听,他放低声音,“怎么回事?燕子,你知道的,他对于我的事情至关重要的。”
“可是,他怎么可能接受别人的摆布?我来替他。”
“你?燕子阿,你知道宋家要的是伊寻燕呀。你要我怎么办?”
“都是燕子,有什么不同。”
原夕野上下打量几眼燕子,目光停留在燕子的胸口,:“说道这里明显不一样。”
“原夕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