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倏地一下站起身,毫不留情的说:“你可以走了。”
正饮着茶的啾啾“噗”的一声,把刚喝的茶水如数喷出来。落在软棉的毛毯上,点点微绿的茶水斑驳。
啾啾心虚的用小脚丫踩了几下,试图掩盖。悄咪咪的抬眼看秋娘,发现姑娘正忙着拦吹胡子瞪眼的老大夫,刚松下一口气,后背却阴风阵阵,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苍术湛蓝的双眸似乎不怀好意,凑到啾啾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什么都看见了。”
啾啾深吸一口气,转头冲着那混蛋谄媚的说:“苍术,你看咱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对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就当做啥都没看到,好不好?”
苍术颇有兴味的看着啾啾难得的放低,摇头晃脑的说:“不对,不好。”
本就忍着脾性讨好的啾啾一听这话立即就奓毛了,“那你想怎么办?”
苍术装模作样的摸着下巴看着啾啾,眼珠子一转似施舍道:“要我帮你隐瞒也可以,只是你要应我一个承诺。”
“好。”啾啾咬牙切齿的冲苍术挥着拳头,“但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苍术见好就收,笑眯眯的安抚吃了个哑巴亏的啾啾。苍术并没有立即要啾啾履行,他得了这么个好处,肯定要好好想想。
话说屋里头,老大夫正和枳实吵了起来,见姑娘着实油盐不进,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决定不和小姑娘计较。
“那这般好了,小丫头。”
“嗯?”枳实眼皮都不抬一下,她总算是知晓的,这老大夫摆明的就是来借题发挥的。见老大夫一计不成,又来一记。姑娘也不在怕的,反正水来土挡。
“老夫也不和你争论,免得以为老夫真是那倚老卖老之人。”老大夫抚着白花花的胡子,笑容可掬。
“不是早就倚老卖老了吗?”枳实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休想把她带进圈套。
老大夫为了他老人家表面的慈祥,并没有和枳实反嘴。
“老夫和你一人退一步,老夫只取你三两银子,可好?”
枳实嗤笑一声,还未说话。身旁正无奈着的秋娘听见老大夫的话,急忙地从纤腰上系的荷包里掏出三两银子递给老大夫。
秋娘按低枳实伸过来的手,笑意盈盈对正高兴点着银子的老大夫说:“还多劳烦老大夫把把脉了。”
“好说好说。”老大夫瞧这这姑娘越看越顺眼,笑眯眯的应下了。
转头冲着枳实冷哼一声,姑娘拉过傻乎乎上钩的秋娘,恨铁不成钢的说:“你怎的就给他了,那老大夫先信口开河的。”
秋娘含笑的握着枳实的柔荑摇了摇,并未应答。姑娘无奈的点了点秋娘的头,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回去让那满眼皆是黄白之物的老大夫把脉。
秋娘浅笑着送走了老大夫,细心应下了老大夫的叮嘱。目送老大夫转头发现枳实素手插着腰,瞧模样似乎还没消气。
秋娘坐在美人榻上托腮看着枳实走来走去,轻笑着说:“小枳,我知晓你的意思。”
“那你还这么做?”枳实气呼呼的看着秋娘,鼓了鼓腮帮子。
秋娘莲步微移,拉着枳实坐下。斟了茶才认真的说:“小枳,你可知这老大夫是什么来历吗?”
枳实看着秋娘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好奇的问:“这我倒是不知晓。”
苍术和啾啾也纷纷过来,只见秋娘巧笑嫣然,桃花眼里满是狡猾,“那小枳知晓今日我是与黎鹤公子一同去的前厅吗?”
枳实想起来了,“哎呀”一声拍拍脑袋,问道:“我是看到了,本想回来时问问的,差点就不记得了。”
啾啾坐在木椅上摇晃着小脚丫,头顶上的嫩芽晃晃悠悠,“我知晓。秋娘是主动去找少爷的。”
秋娘含笑着点点了嫩芽,“是繁訾知晓你感染风寒后老大夫过府说与我听的,据说那老大夫似乎已在黎池里活了上千年之久。”
“那这么说,岂不是与黎家先祖一同迁移到此地?”枳实眯了眯眼眸,直觉那老大夫应是不简单的。
秋娘点点头,“繁訾的话的确有这般意思,虽现经历过上古大战存活下来究竟还剩几人,咱们不知晓。但那老大夫却也能算其中一位,并且和黎家先祖关系匪浅。”
确实。若真入繁訾所说,那老大夫绝对非池中之物,至少不像面上如此和蔼。枳实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木桌,“那与秋娘和黎鹤何干?”
“繁訾身子还很虚弱,见我实在感兴趣,便让我去寻黎鹤公子,说是黎鹤更知晓里中的事物。”
“嗯。”枳实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看来繁訾也知晓你和黎鹤郎有情妾有意了。”
秋娘面薄,乍一听此话羞红了脸颊,嗔道:“小枳怎还说此话?”
苍术和啾啾对视一眼,似有恍然大悟之意点点头。
不理枳实的胡言胡语,秋娘继而认真道:“待繁訾入睡后,我便去寻黎鹤。而听黎鹤所言,那老大夫似乎也是与公子相识的。”
听到这里,枳实急忙打断,“如黎鹤那般无话之人,秋娘是怎的让他同秋娘说这等事物的?”
自是没有这般容易的,秋娘想起当时黎鹤说的话,轻咳一声,“上回我不是应他所言,替他答疑解惑。因此这才会应了我的话。”
“原是你来我往啊。”枳实恍然大悟,点着脑袋煞有其事的说。
懒得理枳实这般不正经的,苍术好奇的问:“黎鹤还说了什么?”
“那老大夫虽与黎家一同迁移,但他却不是黎家中人,也不是妖界一族的。”
“哦?”枳实挑了挑秀眉,“这倒是有趣了。”
“而再关于老大夫的事物,黎鹤也是不知晓的了。”秋娘说完,想起黎鹤的那时模样,心里有些不太相信之后的事物他不知晓。
因着黎鹤笑得实在是有些促狭,她怕他再要她允他何事,本想打算告辞的。却闻他说已逮到那歹人了,便与他一同前往前厅了。
当时秋娘听到此话,却也想起方才见他时似乎也是刚才外旁回来。身上还有些露水,着的衣裳也有些凌乱。
再之考虑到自个儿的不适宜,即时心中再疑惑,但也没有再问是怎的这般快速的捉到的。
收敛思绪,秋娘饮了口茶,“秋娘以为,那北雾界的南充氏非好说话的,咱们应是要往一趟。”
枳实也这么以为,“但我还得要还了那秋家姑娘的遗愿才是。”
枳实摸了摸听到她的话有些阉阉的嫩芽,“还得请秋娘替我走一趟了。”
“是。”
苍术转转茶杯,突然问了一句,“说起南充氏,寒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