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酒楼的顶楼房间里此时正洒满阳光,清月打算睁开疲惫的眼睛,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出现过太阳,外面的阳光虽然是温和但也照的人刺眼,钟郁抬手帮她遮住眼睛让她慢慢适应此时的光亮,清月这才意识到昨日自己并没有回画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浑身上下皆是酸痛不已,此时的她正躺在钟郁的怀中,一时之间又很是羞怯,不晓得该如何反应了,要继续装睡好像也不太合适,便随手捉过钟郁散落的发丝揪在手里揉捏,心里的各种想法都被自己给否决了,半露在外面的小脑袋还在不停的摇,钟郁看着清月这幅样子,也不出声阻扰,只是默默的看着,唇角露出浓浓的笑意,到了最后清月鼓起勇气双手拿起钟郁放在眼上帮忙遮光的手,挺身而起,却未料到那丝被从如玉的肌肤上滑落,泄了一室的春光,回身看到钟郁却是满脸的嬉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钟郁未曾起身,只用手将刚刚坐起来的清月又拉着躺倒他的怀里,用脚尖将丝被盖到两人身上,俯身看着一脸慌张的清月,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得还用食指一下一下的在下巴上扣敲,不知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清月一直紧张的盯着钟郁看,双手紧张的不知该往何处放,脖颈上、额头上渗出丝丝的香汗,从钟郁的角度还可以清楚的看到清月吞咽的动作以及起伏的胸腔,一时之间被这景象晃了心神。
“清月可知现在几时了。”
“......”清月不知钟郁问话何意,况且她也不知道,只得看着钟郁茫然的摇头。
“都已经未时了,你还要这么勾引我吗?”钟郁俯身在清月耳边低声说道,还不忘挑逗般的在她耳边呼吸逗留,那口舌中的温润和突然接触空气的凉意,却是将清月吓的一激灵。
“未时了,那公子不如先起身,待我先去收整一番。”
“为何要收整,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不应该负责到底吗?”
“公子,现在......现在是白天,而且时辰也晚了,我也该回画舫了,昨日没有回去也不知姑娘们如何了。”
“放心,有人会处理好的,你不要担心了,陪我难道还没有处理那些琐事重要,嗯?”
“公子,我......”
钟郁将清月未说完的话吞入口中,咽入腹内,随着那吻由浅入深,清月被那份深情所吸引,暂时忘却了一切,只道是人间凡世,不负此来,屋里的温度一瞬间升高了不少,远处的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的极为剧烈。
清月感觉自己太累了,浑身上下散架了一般,不知何时陷入了梦乡,钟郁看着怀中极累的人儿,即是心疼又是欢欣,心疼她的付出,欢欣于她的初心,俯身亲吻她那清秀素雅的眉眼,此时的她更加的美丽,那份美丽和气韵是独属于他的,清月感到脸上有湿热的感觉,缓缓睁开双眼,钟郁也抬头与她对视,两人嘴角都扬起发自内心的笑意,无需过多的言语,便了解对方的心思。
“可有好些了?”
“公子饿不饿?”
“我吩咐人去准备些吃的,可好?”
“嗯。”
钟郁离开房间好一阵子才回来,期间清月实在无聊,便拿起了一旁的书来看,都是些武功心法或是医术孤本,清月看的也不甚明白,实在是晦涩难懂,最后只得放弃,等着钟郁回来,钟郁亲自去厨房给清月做了简单的几道开胃小菜,又吩咐厨子给清月熬了滋补的汤食,回到房间时,正看到清月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上拿着自己的书翻来翻去,倒也不看,就只是随意的翻着,看到他回来,打算起身,却被钟郁给制止了。
“闻起来不错,你倒是让我起来尝尝味道如何。”
“我刚才去拿了些药,先帮你上药,你皮肤向来敏感,往日里被蚊虫叮咬了都好久才恢复的,可不能大意了。”
“我回画舫弄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拖得太久也不好,这药还是沈洛水亲自配的,你乖乖躺下,我给你上药。”
简单的上药被两个人折腾了许久,都出了一身的汗,清月是紧张就这样未着寸缕的躺在钟郁面前实在是太过不好,钟郁是紧张害怕弄疼了清月,饭后,两人并排躺在床榻之上也不知在看些什么,钟郁将屋子钟房顶的机关打开,透过那白色琉璃可以清楚的看到满天的繁星。
“清月,想听故事吗?”
“公子说吧,我听着。”
这是他的故事,楚国清平钟氏大公子钟郁钟文才的故事,今上初登王位时,七岁的钟郁随父亲回清平祖宅祭祖,在那里遇到了幼年时的小枝,也就是如今的清月,小枝是被钟府的老管家在雪夜中救下的,那时为时两年的王位之争让许多的家庭都遭受苦难,而小枝的父母就是四年前在在离开王都的路上被杀,幸存的下人带着三岁的孩子一路逃难直至到了清平郡被救,月落满枝,清风袭人,钟郁为她改名清月,原是要带她回楚都,但马车在路上遇到了山贼,清月跌落山崖被农户所救,后来辗转被卖入歌坊,风月场所学习曲艺舞技,六年时间里清月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智慧来到楚都,彼时钟郁也没有停止寻找清月,但每次都是慢一步,钟郁和清月再一次见面时已经是庄王六年的盛夏,那时的莲湖小舟之上清月身着碧色衣裙,容貌与过去相比也变了许多,但钟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原本打算带她回府里,但父亲与清月却皆是反对,就这样,在江湖里五年的清月自己在楚江之上买了一艘小船,救下那些无处谋杀的女子有了楚江之上的清月画舫,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名气越来越大,麻烦也越来越多,钟郁便将清月安排到去碧湖,有钟郁和子晟的暗中帮忙,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两人之间的情意也越来越深,楚京中这对才子佳人也成为街头巷尾不可少的话语。
庄王八年,钟家上下以散播谣言,侮辱王室之罪被打入天牢,钟郁的人生也开始偏离了轨道,钟翊被子晟清月顺利救下,安排新的身份,而钟郁去往刑场的前一天被人带走使用私刑,似乎是想从他嘴里知道点什么,但钟郁那时候对父亲的事情一无所知,等他再次醒来时是在前往齐国的马车上,马车四面皆被遮挡的掩饰,一点光线也没有,他身上的伤虽然被人大概处理,但长途奔波之下还是伤口严重发炎,越到齐国,气温越高,湿气越重,他的伤变的极其严重,每天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是清醒的。
之后似乎又坐船到了海上的一座小岛,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想要努力的去看去听结果也只是徒劳,等到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已经到了秋季,最开始他始终在父亲死去的悲伤中难以自拔,但想到弟弟被子晟所救,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知道他是在传说的组织黑夜的地方,但他每天见到的只有那些服侍的下人奴仆以及神医沈洛水,真正的背后之人他始终没有见到,他也曾去打探消息但这些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沈洛水告诉他他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同时被下了毒,那毒对他身体暂时没有影响但却会一直在血脉里,秋末冬初的时节,他见到了真正救下他的人,他不知那人面貌,不知那人姓名身份,那人告诉他救他是因为他的父亲钟何的原因,他想要继续追问,那人告诉他想要知道真相只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成为黑夜的人,为了知道真相,就这样他开始了五年的地狱般的生活,没日没夜都在同周旁的人厮杀,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为了再次与清月相逢,为了钟家灭门的真相,他经历了过往从来不敢想象的厮杀,看到了人为了生存下去付出的代价,甚至不惜吃死去伙伴的尸体,仅仅就为了活着。
在五年后他顺利的成为了黑夜的一名职业杀手,但是他要付出的代价远比别人要多得多,但因为他身体中的毒的缘故以及他想要速成的代价,便开始练习邪功,被称为楼主的人给了他一本心法秘籍,却是至阴至暗,邪佞非常,但他没有丝毫的后悔,之后为了练功进入万蛇窟,差点命丧于万蛇窟,浓花将他救下,自此便跟在了他身边,与一般接受命令执行任务的杀手不同,钟郁自小便是出了名的才子,十二岁便考中进士,得王上盛赞,与他交谈之人皆对其称赞有加,在许多方面都极具天赋,他不需要去杀许多人,但他被安排到了年轻的齐王臣夜枭身边,他也知道了当年父亲曾经找过黑夜去刺杀一个人,但最后刺杀失败,楼主便答应他一个条件,钟何用这条件救了钟郁一命,而在事发前几个月钟何便联系在楚京的黑夜之人,但阴差阳错还是晚了一步,若是再差一点,钟郁可能就没命了。
在齐王身边五年,他并没有收到任何指令,直到五年前他被安排到楚京接受齐国暗部,却不知究竟是齐王的命令还是夜黑楼的手脚,五年前不知因何停止的计划,随着千画入楚也开始重新的开始了。
这是钟郁的故事,他虽与清月说了许多,但这些事情都是表面的,他告诉了清月他的秘密,但也仅仅是他的秘密,那颗心如今究竟破碎的如何,还能否修复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