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微微讶异的看向少年,少年有些羞赧的盯着杨骁,那目光…
杨骁看着白衣少年那等不自然的柔柔眸光,他猛然打了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起,‘不会是那种脂粉儿小玻璃吧,好男人那一口?’
杨骁警惕的看着少年,后退一步,狐疑道:“兄弟,你在看什么?”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觍脸道:“兄台,你可别往他处想,小生可没有龙阳之癖。小生只是觉得和兄台一见如故,如见了长兄一样想去亲近,嗯,故而想在先父土坟前与兄台义结金兰,不知小生如此请求,是否太唐突了!”
少年有点忐忑的看着杨骁。
“嘛!”杨骁拍了拍胸部,笑道:“你吓死我了,就为这事吗?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咱们认识好久了一样。感觉你我就是手足一样亲近,想我杨(扬)……名天下之后,孑然一身,要是没有一个兄弟在身后鼓掌,那要得多寒碜啊!”杨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暗道‘从此以后,我可得低调做人,黒木城那母老虎要我死,正虎视眈眈着呢!并且,现在龙灵在身边,我还是不宜撕开令狐冲这层假身份,好吧,兄弟,我只能告诉你假名了,等下。’
先前,杨骁本来想说‘想我杨骁孑然一身……’
少年惊喜道:“如此说,贤兄是应准了?”
“嗯!”杨骁点头道:“我没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多你一个兄弟,自然是好的。”
“那就太好了!”少年跪在杨骁的面前,躬身行礼道:“贤兄在上,请受劣弟‘傲青衣’一拜!”
“啊?”杨骁没有想到这少年如此性急又干脆,只得扶起少年,说道:“也罢!今日你我二人就在伯父的坟前义结金兰吧!”
于是,杨骁和少年双双跪在土坟前,少年举手朝天宣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傲青衣虽不能与……”少年忽然发现一件忒大的疏漏,一脸无辜道:“啊!贤兄,青衣还不知你尊称呢?”
杨骁歉然道:“是为兄疏忽了,为兄复姓令狐,单名一字冲!”杨骁报出中原大侠令狐冲的名字,但是,谁又规定他杨骁不能借用这个名字呢?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人没有一两重身份啊!杨骁在心中自我安慰,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正气凛然,这绝不是欺瞒或不诚心。
而且,杨骁心中冷哼道:‘这世界上有我杨骁就够了,华山弃徒令狐冲是多余的!’
听这语气,杨骁对令狐冲的怨气非常重!
“哦!”
傲青衣重新立盟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先父为证,我傲青衣虽不能与你令狐冲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与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后,咱俩兄弟齐心共济,有难同担当,有福同享,兄弟之路,我傲青衣永不背弃。”
杨骁学着傲青衣的语调同样盟誓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伯父为证,我令狐冲与你傲青衣此时此地义结金兰,愿日日岁岁相扶持,生死不弃,兄弟之路,今生决行到底,永不相弃。”
“叩叩叩!”
在土坟与星月的见证之下,杨骁与傲青衣对着天地三叩,祷告金兰永结,友情长存!
“贤兄!”
“贤弟!”
杨骁和傲青衣两人双手相握,少年意气,‘基情’四射!
两人那种跟刚拜完堂的新郎有得一拼的兴奋样儿,让蹲在一边的龙灵暗自无语。她觉得傲青衣这个大好少年要被无良的‘令狐冲’给祸害了,在她的心目中,‘令狐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名字。
不过,下一秒,她的心思又有那么点改观了…
杨骁扶着傲青衣站起来,两人一见如故,现在又结为异姓兄弟,都是正值青春年少、挥斥方遒、气血方刚的年纪,一时间,两人的欢喜是溢于言表的。杨骁也没啥朋友,敌人倒是挺多的,此时多了个兄弟,自然是好事。
而刚刚丧父的孤儿傲青衣也有了‘家人’,两厢得彰。
惟独龙灵一人蹲一边,无语凝噎。
“贤兄!”
傲青衣指着龙灵问道:“你我只顾自己,倒是忽视了这位姑娘,他跟贤兄同行,莫不是…嫂子…”
“胡说!本小姐才不是…”龙灵气愤的正要跳起来,但意识到自己的境况,站起来又蹲下,一脸羞愤的看着杨骁。那瞪得圆鼓鼓的眼睛好似在说:‘恶贼!快点解释清楚,否则本小姐跟你没完!’
“咦?”
看见龙灵身上的狗链,傲青衣讶异了,心中暗道‘莫非贤兄有特殊癖好。’
杨骁无视龙灵的眼神,脱了外衣给她包上,温柔的责备道:“你这女人,不就被叫了一声嫂子吗?有什么好激动的…你不用瞪我,我知道你得了羊痫风,虽然我结拜了兄弟,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呢?乖一点,不然在贤弟面前丢面子,难堪的可不止是我这当哥哥的啊!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杨骁搂着龙灵,抓着她的的大手,暗中故意扯了扯龙灵破败的领口,不小心就触碰到了那一团坚挺的饱满,手感相当出彩。
龙灵身体一震,恶毒的瞪着杨骁,这种赤条条的威胁和占便宜,她可是不能无视呀!
“你…”
龙灵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怒极反笑道:“你…好!你真好!”
“嗯嗯!”
杨骁紧紧搂着龙灵,点头道:“我好是应该的,我们打小邻家隔壁,以前我得了‘天花’的时候,是你照顾我的,现在你得病了,当然得我照顾你,谁让我们是不离不弃的青梅竹马呢?哎呀!你怎么抖得怎么厉害,又发病了吗?我的好灵儿…”
傲青衣看见龙灵牙关紧咬,‘昏死’了过去。
杨骁却是温柔的抱着她,动作真的极其的温柔,是一个好相公。
傲青衣一脸感慨道:“贤兄,没成想,你对嫂子真好,嫂子现下如何了?”
“哈!”
杨骁微微一笑道:“应该的,是为兄欠她的(杨骁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她呀,一发病就这样。我们听说西域乌贪訾离国有位妙手神医,这才从中原万里迢迢赶来,这一路上跟着镖队走,今早才分道扬镳的。没成想,还未进城,这地方就被人屠杀了!不过幸好,得见贤弟,也不虚此行了。”
杨骁不无唏嘘道。
“哦!”傲青衣信以为真道:“原来如此,不过之前,此地确实有一位神医,常年悬壶救人,不收一文一分。不过贤兄来得迟了,那老神医带着一个药童,三年前就不知所踪了。只在这岭北大地,留下一个‘活菩萨’妙手华佗的传说!”
傲青衣一脸崇敬道,显然那个妙手华佗很得当地人的敬仰!
“这样啊!”杨骁有些遗憾道。
傲青衣关心道:“现在,嫂子病症严重与否?”
杨骁摇头又点头,“她这病很奇怪,有时候发作起来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有时候又像羊痫风。好的时候,整年都不会发作,若用这链子拴着她,她就会跟常人一般了。说来也真是可笑啊,她是和为兄指腹为婚的,为兄却对此无能为力,看她受罪,这心坎里头,怪难受的。”
杨骁的信口雌黄,让那些喜欢挪用别人成果的‘砖家’们来评判,一定会说‘杨骁言语凄切,神情哀婉,极尽表演之能事,实影帝也!’
“贤兄,”
傲青衣一脸肃然道:“你对嫂子已是仁至义尽了,贤兄不必对此有何介怀自责,愚弟观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好转起来的。”
“呵呵!承贤弟吉言了!”杨骁笑道:“都说为兄,还没说说你呢?贤弟祖居可是在中原?”
在杨骁的记忆里,傲青衣说话的音调,有凉州韵味在里头。
傲青衣点头道:“愚弟本是凉州人士,虽然不是中原九州腹地,但也算是中原人,当年妖魔作乱,凉州受到波及,遍地烽烟,死伤惨重。先父见实在无法生存下去,这才举家西迁岭北,后来便居住在这娄谷城了。傲家世代是书香门第,并无长技傍身,家道中落,处境贤兄必然可想而知。亏得先父才学得辅国侯赏识,当了一名书令助手,勉强可以维持生计。先父常说现下中原,天下乱象不断,他只希望我将来能在乱世崭露头角,为苍生尽力,重回故土,(傲青衣万里东南望,唏嘘道)贤兄,这他乡毕竟不是真故乡啊!”
“嗯!”
杨骁点了点头,在这世界,杨骁不知哪儿算是他的故乡,他就是一道飘零的浮萍,走到哪儿算哪儿。
一时间,杨骁有些怅惘!
杨骁看了看天色,肚子忽然“咕咕”直叫,他有些歉然,自嘲道:“不瞒贤弟,为兄已经一天未进食了,这城中可有吃的?”
“是愚弟疏漏了!”
傲青衣起身歉然道:“贤兄还是在此地稍候吧,为弟进城将饮食拿出来便是,要是让贤兄看了那些惨状,不但晦气,还食之无味,难以下咽。况且还有嫂子在,我等今晚还是在这城外露营为妥,愚弟这就去拿吃的和帐篷出来。”
杨骁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若方便的话,不妨拿一两套男女衣服出来,死人的东西为兄不占便宜,算钱给他们就是!”
杨骁说得正气凛然。
“哈!”
傲青衣笑道:“贤兄说笑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下他们皆死了,衣服若能穿在贤兄和嫂子身上,那也算他们的一场遗爱恩泽!明天我等就要离开,愚弟还想多拿一些钱财出来呢,此去中原,将来复仇,处处都要钱呐!”
杨骁笑了,目送傲青衣进城,他还是挺喜欢这个异姓兄弟的。
男女有一见钟情,男男自然也可以一见基情,而且兄弟情分,一般比男女情、爱更牢靠!
杨骁觉得,他和傲青衣很亲!
异世漂泊,有个兄弟,杨骁感觉人生立马就充实多了。
‘被背叛多了的人,内心,也是怕孤独的吗?虽然我有些话不真,但那并无伤大雅,太斤斤计较的人生或友情,那就显得索然无味了。这兄弟,我杨骁是认了!’杨骁望着进城的傲青衣的背影,暗自思量。
低头,杨骁捏了捏龙灵的鼻子,轻笑道:“还要赖在哥哥的怀里吗?说说,哥哥的怀抱是不是很暖和?啧啧,还闭着眼睛装死,你以为哥哥我不知道你装晕吗?啊…”
杨骁陡然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