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的世界似乎停止转动,青年怔怔地望着女孩,心脏处的悸动是他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的全世界里,只剩下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你……选择我?”
青年抬手握住女孩微凉的手指,女孩直接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胸口。
滚烫的,像是要将他融化掉。
“真的吗?”他又不确定的低声询问。
这一次,女孩却像是酒后劲上来了,整个人的重力都向他压来。
耳畔处,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鼻翼下,只有她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息合着浓烈的酒香。
玉晏垂下眼睫,不知想起什么,苦涩的扯了下唇角。
“只是……他不在罢了。”
他像是自暴自弃,嗓音哑了下去。
“是我奢望了……”
到底是古代,即使是未婚夫妇,留宿到底会落人口舌。
玉晏将云裳送至将军府上,才回了自己的府上。
一路上,星辰相伴。
青年眸光微沉,紧紧扯着衣角,低声喃喃。
“孔雀东南飞……”
这才是……我们的结局?
*
宿醉后,云裳刚起来便头疼欲裂,简单洗漱后,闲的慌。
上交了兵符,得了个封号有名无实,她现在也只能算得上一个逍遥散人,即便不去早朝也不会有人追究。
至于京城谢家,书香世家,只不过她这一代已经开始有衰落的趋势了。
云裳想着谢家不缺钱,那就资助寒门子弟读书,这样也不至于衰落的太快。
*
“将军,宫里人递了请柬过来。”
云裳漫不经心地将手中鱼饲撒进鱼塘里,手指划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锦鲤像是怕生地躲在水草后。
“哦,推了。”
云裳懒散地抬了抬眼皮,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谢瑶送来的。
有时间和谢瑶玩文字游戏,还不如去和攻略对象聊聊。
“递张请柬给玉丞相送去,邀他去游湖。”
“喏。”
半晌,云裳正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将军,玉丞相谢绝了。”
云裳半支起身子,摸了摸眼皮,无奈的问,“我昨晚回来没惹着他吧?”
婢女只是低垂着脸,没有回答。
貌似她自己的酒品不差吧?
小将军茫然的眨了眨眼眸。
谢绝邀请函,不代表不会登堂入室啊,攻略不就是要……不要脸点嘛?
“备马车,游湖的画舫准备好。”
“喏。”
*
云裳没想到刚到门口,直接被放行了。
所以玉晏……这是在傲娇?
“不知将军舟车劳累,所为何事?”
青年放下手中的竹简,狭长的眼眸深邃得让人看不清。
“西子湖畔,泛舟其上,岂不美哉?”
女孩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青年低垂着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微凉的竹简。
微风轻轻吹起他黑绸般的三千鸦发。
不知是在向谁妥协,他半是喟叹的语气。
“依你便是。”
云裳兴致勃勃,盯着他没有打理过的墨发,自动请缨道:“我替你绾发,如何?”
青年抬眸,黑若幽井的眼眸像漩涡一样,让人迷失。
“那……有劳将军了。”
玉晏面对着铜镜坐下,他看着女孩神色张扬,心下却是一阵寒意。
“将军闺名……”
女孩微带凉意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撩得他忍不住紧紧闭上眼眸。
“谢云裳。”
女孩的指腹还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茧子,她的手指那么漫不经心地落在他的额头,却意外的更令他有些晕厥。
“好了。”
清冷的声音像是打破他自己一个人的旖旎。
玉晏如梦初醒。
云裳玩味地看着翩翩少年郎,狭长的桃花眼勾起。
“丞相似乎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
“怎么……是对我的名字感兴趣?”
玉晏看着少女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不过呢。”
女孩把玩着梳子,促狭一笑:“本将军不喜欢替身这种戏码。”
谢瑶和那元帝的替身游戏她已经很烦了,若是玉晏也喜欢这样,那么这场几乎可以称作是游戏的攻略,可以结束了。
毕竟,她的任务从来都不是攻略游戏,若不是暂时接手,她大可不必。
青年的脸几乎一瞬间失去血色,他藏在袖口的手指几乎颤抖的失去力气。
“不是……不是替身。”
他小声低喃,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他想,即使是今后的她,也像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结局。
女孩眯了眯眼。
“你今天……也很像我的一个故人呢。”
玉晏忍不住瞥了眼铜镜。
“走吧?”女孩唇角上扬,笑容肆意而张扬。
碧波荡漾,女孩立在船头,看着河上的石桥边的柳树下。
她回眸一笑,光线模糊了她的身影,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消失。
玉晏从船内走到外,悄悄伸手勾住她的袖口,像是要抓住心事的孩子。
“那个桥边,我曾经看见过一个芝兰玉树的少年。”
玉晏在她的注视下微微点头。
她说:“可是他的眼里只有哀伤、愤怒与不甘,却没有看到那细雨蒙蒙下的江中美景。”
“那……那个少年他……”
不等玉晏说完,女孩却像是随意提起的样子,移开视线。
“与我无关呢。”
“不过是……人间过客。”
不知何时,河畔的人越来越少。
云裳放下茶盏,眼尾上扬。
“你还真是个……麻烦。”
女孩说的含糊,玉晏疑惑地想要开口,女孩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唇。
指腹下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觉,女孩勾唇直接覆上,隔着一只手,四目相对。
青年瞪圆了眼眸,耳垂却不争气的红了。
“你招来了刺客,在水下。”
女孩没心没肺地在他耳边吹气,吹得他脸颊发烫。
“把你交出去,我应该就没事了。”
女孩小声呢喃,耳鬓厮磨,声音软软的。
在他半是愠怒的眸光下,云裳放开了他。
女孩装着柔弱小可怜的样子,半靠着椅子上。
“将军应该比在下……更在行,不是吗?”
女孩勾着唇角,依旧是漫不经心:“猜猜是谁?”
玉晏沉下眼眸,哑着嗓音。
“没什么好猜的,树敌太多。”
云裳几乎忍不住捧腹大笑,还有人这么一本正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