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旗手时运极好,箭矢即将命中他面门之际,前方一名杂匪脑袋偏转了一下,箭矢从这名杂匪的脸上擦过,带起一片皮肉,不过箭矢的方向也偏转了一点,箭矢从旗手的左嘴角划过,将整张左脸都划拉开来,一大块血肉连带着左耳都整个被箭矢割去。
“啊!”剧痛让旗手大声惨叫,他扔掉旗杆,双手捂住左脸,不停有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破烂的“替天行道”大旗轰然倒下,在地上砸出一片灰尘。
大旗的倒下让冲锋的山匪队伍一阵骚动,冲锋的势头也为之一顿,对方那名将领的高超射术让他们胆寒。
罗安儿也被对方的箭法骇了一跳,旗手就在他身后,对方那一箭就从他身旁射过,那让人心悸的呼啸声让他后背出了一阵冷汗,可眼前军心浮动,如果不采取措施很可能对方再射两箭整支队伍就会溃散。
他呼地一下转过身,盯着捂脸惨叫的旗手,眼中闪烁着凶光:“护旗不力,乱我军心,该斩!”
蓦地刀光亮起,一颗头颅连着两只手掌飞上了半空,鲜血如喷泉般从断颈中喷出,半响身子才晃了两下,扑通一声栽倒,如同那面破烂大旗般,激起了一片尘埃。
“敢有后退者,如同此人!”罗安儿举着血淋淋的大刀在队伍后面狂吼。
众匪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慑,后排的老匪拿着武器驱赶着前面的匪贼继续向前冲。
山匪的士气低落被经验丰富的鲁良敏锐发现,他没有再射箭,而是接过指挥权下令道:“近卫队抽刀随我上,长枪手居后刺杀,刀盾手两翼策应,防止敌人绕后,弓弩手原地掩护射击。”
“虎!”数十名队员齐声喝应,这是天岩堡的军规,军令下达后士卒们不是回答是,而是以虎字喝应,这样听起来更有气势,也有提振士气,威吓敌军之效。
“杀!”
长刀雪亮,长矛如林,三十多名士卒如下山猛虎般向敌阵扑去,虽然他们的人数处于劣势,但那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比对面的队伍要强大许多。
前排的杂匪们骇然看着对面突然发动的军阵,那些端着强弓硬弩夺去他们二十多条人命的弓弩手此时却一个个如狼似虎朝他们冲来。
十多步的距离在双方的对冲下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雪亮的刀片劈落,尖锐的长矛刺出,如同狂浪撞击礁石,两军相接处掀起冲天水花,只不过这水花的颜色是血红的。
一阵刀片入骨的嘎崩声和长矛入体的噗噗声,扛着木棍锄头冲在前面的杂匪如何是训练有素的天岩堡士卒们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剩余的十多名杂匪便被砍翻刺倒,后排的老匪越过杂匪们的尸体与士卒们杀在了一起。
一名山匪刀盾兵格挡开近卫队士卒的直刀,右手长刀就要劈下,却有一支长矛如毒蛇般从背后刺出,他大喝一声,顾不得劈斩面前近卫队士卒,一刀向那长矛封去,却不料长矛的速度之快出乎山匪的预料,他这一刀还未磕到矛杆上,尖锐的矛头已经刺入他的胸膛,他身上的破旧皮甲如纸片自动被洞穿,只闻胸骨咔嚓一声折断,矛尖双从后背透了出来,一滴滴浓稠的鲜血顺着矛尖滴下。
山匪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可还未等他惨叫出身,他面前的那名近卫队士卒的直刀已经斜斜撩起,两人配合的娴熟默契,显然经过长期的训练。
这一刀因为只是斜撩,力道不是太足,只削断了他大半的脖子,他的头颅斜斜折向右边,脖子只剩一层肌肉连着,他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士兵,似乎直到死他都不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武艺不及自己的人手里。
近卫队都是身体强健之士,经过一个多月的严格训练,粮饷充足,白面馒头畅开了吃,每天还有一顿荤腥,士气高昂,敢战之心坚定,与大炎朝的边军精锐可能还差些,但与长矛手配合,对付一群只知胡冲乱杀的杂匪还是绰绰有余。
前面的杂匪杀尽,后面的老匪冲了上来,他们都是山匪中的精锐,手上的装备比杂匪们好得多,有些甚至还有长兵器,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武艺,在山匪这种各自为战的集体中,只有个人武艺才能让他们活得更久。
一个持枪山匪猛地冲了过来,看其生得膀大腰圆,双臂粗壮,颇有勇力,手中铁枪有儿臂粗细,长有丈许,通体生铁打制,重约三十斤左右。
他冲将过来,便朝前排一名士卒扎来,近卫队身上装备繁多,为了减轻重量,并未装备盾牌,这一下无法格挡,士卒只得举刀劈挡,不料这一枪又快又狠,刀还没劈到,枪尖已扎入近卫队士卒胸膛,血花迸溅,他惨叫一声,直刀落地,双手紧紧抓住枪杆。
后面长枪手见同伴中枪,急忙来救,挺着长枪便向此长枪匪刺去,匪徒狞笑一声,他枪法颇有造诣,不是才习练一个多月的士卒能比,他双臂用力,血淋淋枪尖从近卫队士卒背后透出,一下扎穿那长枪手小腹,将两人象糖葫芦般穿在一起。
长枪手脸上带着狞狰的表情,用力旋转手中枪杆,被刺穿胸膛的近卫队士卒已经断气,软软挂在枪杆之人,但后面的长枪手还一时不得死,他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跪在地上,双手握住枪杆,浓稠的鲜血就从他指缝中流出。
唐三带着四五个刀盾兵负责封锁山道左边的空隙,见到两个同袍在他面前被山匪虐杀,他不禁大怒,大吼一声便向长枪匪冲去。
他使一杆金瓜锤,长一丈,重约四十斤,虽武艺不及鲁良,但也是一员勇将。
长枪匪正在享受杀人的快感,却见一个黑大汉朝他冲来,他急忙抽枪抵挡。
当一声大响,他的力气不如唐三,被震得双臂发麻,长枪高高扬起,胸前空门大开,姚壮红着眼睛奋力一刀刺进他的前胸,之前死在长枪匪枪下近卫队士卒是他的兄弟姚实,刚才被另一名山匪缠住,救援不急眼睁睁看着兄弟惨死,此时眼都红了。
唐三不待他惨叫,金瓜锤便当头砸下,长枪匪的头颅如被子弹击中的西瓜般暴开,鲜血脑浆四下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