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统领、岳副统领,尔等忠勇之心,我记在心里,整个岳氏商行也不会忘记,事毕必有重赏,今日伤亡之忠勇壮士,商行必定会从优抚恤,其父母妻小,商行也会善加安养,还望各位奋勇杀敌。”
虽处在群敌环伺之中,这女人说话做事却是面面俱到,语态仪容无可挑剔,不但给了杨霄一行人承诺,还激励了手下人士气,端的不是个简单人物,如生为男儿身,在这王朝末世,说不定又是个枭雄人物。
两个统领,上面名护卫,在岳娇娘的款款秋波流转中,盈盈软语激励中,都有些激动,物别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护卫,更是满脸通红,恨不能立时拨刀与匪徒拼命。
岳统领毕竟是老江湖,心绪虽也有些激荡,但头脑还保持着清明,他朝岳娇娘施礼道:“东主,今日事急,我虽派人去宁波城中求援,但想必援军赶来已不及,天幸杨大人等忠勇之士仗义出手,杨大人神勇无敌,又是武官,想必精于战阵指挥,小人想请杨大人统率属下等人,想必破敌之机必会大增。”
岳大保言辞垦切,确不是做伪,他一是被杨霄的武勇折服,二也是有些无奈之中死马当活马医的意味。
别看他们打退了匪徒两三百人的进攻。但那都是匪徒中战力最低的杂匪,除了杨霄等杀死杀伤的近三十骑马匪外,匪徒的实力并未有多大损失,反观自己一方损失伤亡三十多人,战力损失三分之一。
以一百对近千,让他来的话,这场仗无论如何也赢不了。
岳娇娘嫣然一笑:“杨大人勇武绝伦,这场仗交给他,我自是极为放心的,只是未知杨大人意下如何?”
岳娇娘笑盈盈的俏脸侧转过来,美目流波,就这样含烟带媚地看着他。
被这样一双美眸盯着,尽管杨霄心志坚毅,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暗骂一声祸水,正要回答,却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阴阴传了过来。
“百多兄弟的性命,岂可轻易交到一群来历不明之人的手里。”
众人放眼过去,却是岳娇娘身后一个下颌长着三缕鼠须,管事模样的人在说话。
只见他上前两步,行到岳娇娘面前,眼中火热一闪即逝,他也不行礼,有些大刺刺道:“身为商行管事,我有必要提醒东主,这几人来历不明,虽着军服,但身份却无可考证,而且即使是官军,以现在官兵的德性,也殊为难说,当下之急,小人以为应尽快挑选武艺高强护卫,带东主突围为上。”
岳统领闻言有些微怒,冷哼道:“那其余兄弟怎么办?”
那管事冷笑两声:“商行养他们多年,所费银钱粮米无算,今日也到了他们尽忠的时候了。”
岳统领大怒:“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么多兄弟对商行忠心耿耿,岂能轻易放弃!”
那管事不阴不阳道:“既然是忠心耿耿,就要服从主角的安排。”
杨霄冷冷看着那管事与岳大保的争执,半晌突然冷冷道:“你说我等来历不明,我看你更像是马匪埋下的暗桩子。”
那管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大声道:“胡说八道,我为商行效力三年,怎么可能是马匪暗桩,你们一群人才是来历不明,居心叵测。”
他又对岳娇娘道:“东主,这伙人着实可疑,万不可信,还是马上安排突围事宜要紧。”
岳娇娘的美目在管事身上扫过,又看向杨霄等人,脸上笑意盈盈却一语不发,她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平日交结人官员也不少,杨霄九品武官的身份并未放她心上,只是此人除武勇外身上还有种特殊的气质,让她对其有很有兴趣。
杨霄冷冷地盯着那管事,眸中寒光让人胆寒,加上他铠甲血迹未干,刀尖犹自滴着鲜血,压迫力十足。
那管事在这强大的气势压迫下不由后退了两步。
管事眼中的慌乱没有逃过一直注视他的杨霄眼睛,他心中笃定此时突然踏前两步,厉声道:“那马匪如何知道商队路线,出发时间,护卫力量,这些都是秘密!”
杨霄怒目圆睁,吼声如雷霆炸响,管事更是骇得连连后退,口中喃喃分辨:“我不是暗桩,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暗桩?”
杨霄一声冷笑:“证据会有的。”
说着,突然一个疾步前冲,劈面一拳朝那管事面门砸去。
那管事那料到杨霄如些强横,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被一拳砸了个晕头胀脑,惨叫一声倒地。
其实以杨霄的身手,那怕他再怎么戒备也是躲不过这一拳的。
谁也没料到杨霄如此干脆利落,一言不合就动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连岳娇娘脸上都露出诧异神色,只是她却也没出言阻止。
只见他在那管事怀中的掏摸一阵,忽然拿出一块木牌,他将木牌举起,众人注目看去,只见木木牌背面雕着一个骷髅头,正面刻着混天王三个血红大字。
众人见之大哗,连岳娇娘也是微微变色,没想到这个在商行干了三年,一向还算勤勉的管事居然真是匪徒的暗桩。
这个暗桩最不应该的就是跳出来指手划脚,结合杨霄从马匪那里审问来的情报,以及他对此人神态的捕捉,他便有七八分把握肯定此人多半有问题。
而此人做为暗桩,要在混战中保得性命,身上肯定有什么的让他能证明身份的凭据,而且这凭据还必须得有一定的威慑力,至少可以让处于博命状态的匪徒不敢对他出手,有了这些推断,杨霄才敢悍然出手,果然一举建功。
那暗桩子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看到杨霄手中的木牌,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那块大掌家亲自赐予的保命信物此时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满脸怨毒的盯着杨霄,为了今天,他忍耐了三年,受了那么多商行管事伙计的窝囊气,一步步爬到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数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再加上美名远扬的岳氏商行东主,这样的大功足够他坐上三掌家的位置,却没想到,眼看大事得成,却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破坏了,这让他如何不恨,他简直恨不得食其肉,挫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