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初月心里一凉，吓得尖叫出声，捂着头顺势蹲在了地上。
萧奕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心中何止是无奈!
“喂，”萧奕戳戳她，“你在干什么。”
“别碰我，别碰我。”初月不敢抬头，一把打掉了萧奕戳她的手，紧闭着双眼向后挪了挪。
萧奕忍无可忍，抬手把她拎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啊——我——”初月突然腾空，双脚无助地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愣了片刻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大人?大人原来是您啊。”
“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初月噘了噘嘴，顾左右而言他，“大人您吓死我了。”
萧奕嘴角微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文捕快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啊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卑职怎敢做亏心事?”文初月赶紧否认道。
“不敢?很有觉悟啊。”
初月接的异常顺嘴:“都是萧大人平日里教育的好。”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天哪文初月，你都说了些什么，什么教育啊……
不知萧大人想到了什么，也是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有什么发现吗？”萧奕首先岔开话题。
“有。”初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三具棺椁，“这是王思渊的，这是王思渊母亲的。王李氏的不见了。”
“不见了？”
“嗯，大人，看来咱们早就被人盯上了。”
萧奕也蹲下身子，再一次查看棺椁中仅存的两具尸体，竟没有什么别的新发现。只得在周围转了又转，突然满眼地嫌弃——他看到了一把铁锨——也不知道是嫌弃方才努力铲土的初月还是嫌弃掘墓的人。
铁锨上残留的土已经有了些变干的迹象，然而却还未脱落。但是铁锨却是崭新的，不出意外应当是只用过这一次。
初月走过来，想将铁锨接过去看看，谁想到方一拿到手里，就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一个哈腰差点栽到地上。
“你还能干什么？”萧奕将铁锨接回手里，“咱们来的真是时候，走吧，他们应当还没出城门。”
“哦哦……”初月扶了一下被闪到的腰，一抬头萧奕已经走远，“大人等等我啊，吓人……”
“快一点，照你这个速度，他们已经回家了。”
初月一路小跑跟上萧奕:“大人大人，王思渊怎么办？”
“你晚上回来收拾一下不就行了。”
“又是我？”初月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是晚上？大人……您别闹……”
“你看我像闹么？”
“像……”初月还想挣扎一下，“我能不能不来啊？”
“不能。”萧奕果断拒绝。
初月有些急了，谁会大晚上来坟地啊，真当她文初月闲的没事做了么？
“大人您这么……英明神武，这是做什么？”
“没用。”
“萧奕!”初月气得口不择言，“你你你，小鸡肚肠。”
“嗯，我又不是宰相。”
初月被堵的难受:“你……”
萧奕没有理她，加快步子向前走去，初月无奈，只得跟在身后。
……
……
城门人群拥堵，人潮停滞不前，初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别看了，是我派人守住的。”萧奕背着手波澜不惊地说。
文初月立刻明白了:“为了……查案子吗？”
“嗯。”
“动作这么快？大人您好厉害啊！”初月看着这么多人，想必已经阻拦多时了，于是由衷地感叹道。
“难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磨叽吗。”
嘴上虽是这么说这，脸上却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孩提时代被娘亲夸赞了一般的暖意。
初月默默白了他一眼，也不想再接萧奕的话，只是盯着前面看。
“走吧，咱们过去看。”
老远就见到自家大人来了的下属赶紧赶来，站在二人身前负责驱赶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啊，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不得不说，这话属实管用，只是这么一吆喝，老百姓基本都出于对锦衣卫的畏惧而迅速走开了，只剩几个胆子大地还在远远观看。
萧奕见人散的差不多了，带着初月向城门走去。
看着老百姓一哄而散，初月忍不住暗暗咋舌:“锦衣卫的名头果然有用。”
“报告萧大人，符合您所说标准的有三十余人，我们全部都带到这边来了。”那人做了个手势，“萧大人，这边请。”
“符合标准？”文初月皱眉，“什么标准？”
萧奕边走边说:“脚底衣摆有泥的，携带不明物的，神色可疑的。”萧奕顿了顿，“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噢……这样啊。那自是因为大人天资聪颖，卑职如何比得上。”大约是已经习惯了萧奕的冷嘲热讽，初月笑嘻嘻道。
萧奕不说话了，初月正疑惑地抬头，就见三十余人垂头丧气地或站或坐于墙角下。
“这么多？都，都是吗？”
初月结巴了一下，心说这要是挨个排查，得到何时。
守门的士兵很憨厚，点点头说:“他们全都是。”
“没关系，我可以。”
初月扭头见到萧奕的眼神，立刻明白这些都是自己的活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向人群走去。
“让他们排队，分列两边，排整齐。”
士兵很听话，立刻组织好了人，向初月报告。
初月点点头，也将手背在身后，慢慢从每一个人身边经过，时而俯身细看，时而转到身后打量。
一刻钟过去了，初月脑子里乱的很，因为毫无头绪，这些人似乎都没有问题。稳了稳心神，初月继续查看剩下的几个人。
突然，初月在最后的两个人面前停了许久。
“你们两个，过来。”初月回到了萧奕身边，指着队伍最后的两个人说着。
两人一高一矮，但都身体厚实，穿着同普通农民一样的短褐，低着头似乎手足无措的样子。
“抬起头来。”初月呵斥一声，“累不累？”
“什，什么？”两人愣了一下。
“方才你们在地里做活，累不累啊？”
“多，多谢官爷关心，小的们做活习惯了，一点都不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