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萧奕面无表情,但他的字字句句中都透露着不屑,“帮助不明不白的人进宫,你这是想让我死?”
“民女扬州炽陵庄白泽堂堂主……文月,”文初月抱拳,“并非什么不明不白之人。”
“进宫做什么?”
“您可以将我献作妃。”不知为何,明明是早就想好的路,说出这句话时初月的心还是不自觉地缩了一缩。
“就你这般姿色……”萧奕冷笑,“你还是回你的烟雨楼吧。”
“您!”初月气结,却又望着萧奕离去的背影无可奈何,真的是个白眼狼!
……
……
“我这姿色怎么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烟雨楼中,初月照着镜子嘟嘟囔囔,“以为自己多好看吗?”
“月儿!月……诶?”紫叶听到了隔壁房间有了动静,第一时间就跑来看她。
“是我,紫叶。”初月也是刚刚想起自己的面具被那白眼狼拿走了,这会紫叶没上来打她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是谁?”紫叶非常警惕。
“真的是我,我之前……戴了人皮面具……”文初月自知理亏,低着头嗫嚅着。
虽然脸非常陌生,但声音还是异常熟悉:“月儿?”
“是我……”
紫叶扑上来:“你用假脸骗我?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哎哟哎哟,别,别动,疼。”紫叶不小心碰到了初月背上地一块淤青,引得初月一阵哀嚎。
“你身上怎么了?他们打你了?”紫叶眉头都拧了起来,心疼地差点落泪,伸手就要扒初月衣服,嘴里还骂着,“这帮畜生。”
“嘘——小点声,锦衣卫也是你能骂的?”然后又后退几步,一把抱住自己的胳膊,“诶诶,姑奶奶您干嘛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还扒我衣服?别别,我是睡觉硌的。”
“你骗谁啊,睡觉能硌成这样?”紫叶一脸不相信。
“是真的!你以为诏狱是这里啊,那都是直接睡在地上,能不硌嘛。再说,我要是真挨打了,血早就洇出来了。”初月一边解释着,一边拢了拢衣襟,“警惕”地盯着紫叶。
“好吧,那我去给你拿点伤药来涂。”紫叶终于信了她的话,出门去取伤药。
出去的一会儿功夫,鸨母就来了:“月儿回来了?”见到这个样子的初月明显愣了一下,“月儿?”
“是我,回来了。”文初月收起刚刚打闹的样子,乖巧地应着。
鸨母反应还算淡定,只是有些懵地坐下听初月讲。
半个时辰后,初月给两个八卦的女人完完整整地讲了这几天的经历,只觉口干舌燥,想喝口水却挡不住这两位滔滔不绝的问题。
“月儿……你为什么,骗我们?”鸨母的话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凭她的经验,这个女孩肯定不简单,倒还真是她从前看走眼了。
“事起本无意,骗了鸨母和姐姐,但终究是我隐瞒,向你们陪个不是,但是……”
“也罢,月儿,你长得可比那张脸好看呢。”鸨母看着她由衷夸赞,“你还会在我们烟雨楼待下去吗。”
“月儿已然无家,自然是要在这里待下去的。”初月叹息一声。
“那便是好的,你若还在此地,我保你是花魁。”青楼的鸨母,本就以赚钱为目的,文初月的身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这样,过下去吧。
……
……
富丽堂皇的皇宫内,群臣下了早朝,只留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龙椅之前,恭敬地微微弯腰,听着皇上的旨意:“萧爱卿,那赵庭瑞窃图是去给什么人,你可查到?”
“还未能查到,只是有些许眉目。”萧奕答道。
“哦?什么眉目?”
“赵大人的替死鬼所戴的面具,微臣专门请来了京城中最有名望的师傅,他说此物定是他师父的手笔。此人长居江南,性格执拗,若非特别之人,他定然不会帮忙,微臣想着,或许可以以此人为线索,追查幕后之人。”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只是这高人已销声匿迹多年,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也未可知。”萧奕顿了顿说道。
“就没有其他线索了吗?”皇上的眉头深锁。
“暂时没有了。”
“那赵庭瑞呢!”皇上气得气息已经有有些不稳,站起身来。
“赵大人……我们找他的时候,有人用暗器要了他的性命,这赵大人定然知道什么重要的秘密。”
“那萧爱卿以为,现在应当如何?”皇上重新坐回龙椅,深吸一口气问道。
“依臣之见,现今之计,唯有找到那制面具之人。”
“好,朕准许你下江南彻查此案,记住,务必将背后之人通通给朕抓出来!”
“臣,遵旨。”
出了大殿,那请来的师傅的话在萧奕脑海中回荡:“大人您看,这面具的背面画有一个鬼面,这定是我师父亲手所制。这个也有。”说着拿起了文初月的那一张,“这鬼面是我师傅做面具的一个习惯,每一张都有。”
鬼面……文月……究竟有什么关系……萧奕想着,向身边的陶令说:“准备一下,明日便下江南。”想了想又说,“去把烟雨楼的文月也带上。”
“大人,若是她不想去……”
“怎么,锦衣卫要人都要争取本人同意了么。”
“是,大人。”陶令拱手而退。
……
……
另一边,初月正拉着紫叶上集市买东西,东挑西选,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许陵天!?”她低低惊呼出声。
“啊?什么?”紫叶显然是没听清。
“没事没事,走吧,去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初月拉着紫叶迅速转身,向着许陵天的反方向走去。其实不用想都能知道,这许小秃是干嘛来的,但她实在不愿拖着他蹚这趟浑水。
还是晚了一步,许陵天在她们转过墙角的的时候看见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初月跑去,撞开了路上的行人:“初月,初月!”
初月佯装不知,紫叶也不晓得初月二字是在叫她,两人若无其事地向前走,只是初月的脚下的步子却越走越急。七拐八弯地转回了烟雨楼,自以为甩掉了许陵天,正打算喘口气,突然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又是熟悉的路数。
文初月自知避无可避,转头向许陵天理直气壮地质问着:“你来青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