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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鲸海征伐:第一战

7月6日,船队驶抵赤道无风带。此地风小且风向不定,不利于帆船航行。不过船队早有准备,除“勇士”号自带的柴油发动机外,船队还携带了6台4冲程150马力的汽油外挂机,供四艘大型帆船使用。水手们甩开绳索,把前后两条船连接在一块,以一条船拖带另一条的方式,拉着五条鸟船和福船破浪前进,平均航速约为4节,十分感人。

7月13日,船队终于摆脱了无风带,当下便鼓起风帆,利用北赤道暖流向着菲律宾群岛驶去。这一次为了节省燃料和时间,潘学忠是直接沿着东经148°航行的,到了北纬5°以上再向西航行。要问潘学忠为何敢如此托大,那当然是因为——航海钟!

自从穿越众在金山确定了时间之后,航海钟终于派上了用场。不过潘学忠舍不得用“胜利海”号上的高精度石英子母钟,万一坏了怎么办,于是他就借海军部的名义借走了王铁锤的私人收藏——一台机械航海钟,自然是有借无还。

凭借在这个时代堪称天顶星科技的航海钟,船队于7月21日安然抵达了棉兰老岛东部,在上岸补给了一番之后,船队继续航行。此时不仅有终年不休的黑潮,更有稳定而强劲的东南季风,堪称是一日千里。船队扯满风帆,向着北面疾驰而去。

“沈副委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济州岛啊?”“虎威”号的甲板上,李天南倚着船舷瘫坐,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哎,这个我也说不准,要是再快一点,差不多五天就能到。”沈泉挥舞着手里的抹布,蹲伏在甲板上不断地擦拭着。

“千万别再快了,再快就没命了。”李天南心有余悸。前几天风大的时候,帆船的航速一度达到了十节,李天南不仅吐得天昏地暗,更是在靠近船头的时候险些被甩出去。现在只要风浪稍微一大,他就连抬头看看大海都不敢。

“没事,你身体挺强壮的,习惯一段时间就好了。”沈泉安慰道。

“要是知道潘委员的人尽其才是上来擦地,打死我也......呕!”一阵剧烈的晃动突然袭,李天南迅速地把头伸出去,为海里的微生物提供了新的养分。

“叮铃铃!”“叮铃铃!”不详的铃声从旗舰传来,一时间,整个舰队都被铃声笼罩了。

“所有人,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沈泉抬手扔掉抹布,“哗”地一下站了起来。

“东北方向发现三桅帆船!航速五节,悬挂西班牙王国旗帜!”

“东北方向又出现一艘三桅帆船!重复!东北方又出现一艘三桅帆船!并升信号旗!”桅楼上上的船员声嘶力竭地大喊。

“‘龙骧’号上的瞭望手是谁,怎么这么慌乱!”钱东风大怒,这样的行为显然会影响士气。

“这事以后再说!老潘怎么说,打还是不打!”左武卫已经穿好了防弹衣,这会正在戴钢盔。

“既然是西班牙人,那么,干!兄弟们抄家伙!通知各船,准备战斗!”潘学忠猛地一拍桌子:“让鸟船和福船靠的远一点,不到胜负明确不要靠近!”

“一、二、三、四!”李天南举着望远镜,口中念念有词:“有古怪啊。第一,马尼拉大帆船应该在六月份出发,现在都七月中旬了。第二,马尼拉大帆船队被限制在两艘以内,现在居然有四艘。”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考据历史。”沈泉哭笑不得:“快去拿武器和装备。”

“肯定是你们上次突袭马尼拉,让西班牙人大伤元气,所以出发的迟了。西班牙人也不在乎什么国王的规定,他们眼里只有钱。”叶明找到了一种合理的解释,他挥动着手里的望远镜,显得十分激动。

“你也别废话了,快走!”沈泉见面前的两人毫无反应,不由得勃然大怒。

穿越众这边先发现了西班牙人,但是由于船上的船员大都是初战,因此显得颇为慌乱。见此情景,潘学忠立即下令恢复秩序,各就各位。胆大一些华人流氓开始发挥作用,他们人手一根鞭子,看到惊慌失措的水手就劈头盖脸地抽下去。

就在穿越众决定战斗的同时,西班牙大帆船队也终于发现了穿越众船队的存在。

“是中国魔鬼潘!他又回来了。抢风航行,全速摆脱。”舰队司令费尔南多.冈萨雷斯收起单筒望远镜,一脸凝重地下令道。马尼拉大帆船队只有四艘船,最大的排水量700吨,最小的排水量400吨。本来或许可以一战,但是为了恢复马尼拉经济,船队卸掉了三分之一的火炮,装上了更多的商品,因此情况就很不妙了。

这一次还真让叶明猜中了,潘学忠的劫掠令马尼拉方面损失惨重。前任总督杰罗尼莫也因此受审,不过他人脉宽广,行贿众多,所以最终有惊无险地躲过此劫,回西班牙坐办公室去了。马尼拉的烂摊子则交给现任总督费尔南多.德.席尔瓦,此人比原时空提前了两个月上任。

由于甲米地船厂被毁,西班牙人只得从其他地方征集船只。不仅如此,潘学忠等人离开的时候,还把西班牙人收购的,准备运往阿卡普尔科(墨西哥港口)的丝绸、瓷器等洗劫一空。为了收购到足量的货物,马尼拉大帆船队不得不推迟了一个月才出发。

“西班牙人要跑!”潘学忠一拍桌子:“就这航速也敢和劳资开玩笑,追上去,进入射程后立即警告性射击!”

费尔南多.冈萨雷斯抬头看了一眼信风旗,意识到战斗已经不可避免。此时西班牙大帆船队正处于下风口,且载货太多,机动不便,逃跑是没有可能的了,只有战斗才有可能幸存。

“士兵们!敌人很强大,但我们绝不畏惧!我以我主,最尊贵、最伟大的天主教国王陛下腓力三世宣布,今天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进攻,圣地亚哥!”费尔南多.冈萨雷斯“刷”地一声拔出长剑。

“圣地亚哥!”船上的西班牙水手们齐声吼道。

“西班牙人要过来了!”看到西班牙船队一起转向,叶明发出了一声惊呼,他身旁的李天南脸色苍白,手指紧紧地捏着火绳枪,一言不发。

“西班牙人要打接舷战?”“勇士”号上,潘学忠眉头紧锁,“不对,他们是要切入到我们的前进方向,传我命令,右转舵,张开战斗帆!”

此时两只舰队相距不足1海里。费尔南多.冈萨雷斯见自己的企图已经破灭,也不急着变阵,而是继续沿原方向行驶。两支舰队几乎是平行前进,互相观望。

“好家伙,我还以为西班牙人只会接舷战呢!”潘学忠一拳锤在墙上:“左转舵,从第二条小船处切入敌方战列线!”

命令一下,各船立即开始转向。“龙骧”、“虎威”两条战船顺利地完成,然而“飞霆”和“策电”却慢了一拍,留出了一个缺口。机不可失,西班牙船队的先导舰大幅右转,其他船只也一同跟着变阵。

“竟然被抢了T字头!”潘学忠十分震怒:“右转舵!同向作战!”

“来不及了。”左武卫大喊:“勇士号扛得住,冲到两百米直接用火箭弹!”

此时西班牙先导舰的侧面已经完全对准了“勇士”号,黑洞洞的炮门已经打开,可以看到水手们正在推着大炮奋力向前。二号舰的炮门也已经打开。三号舰和四号舰从右船舷超越,试图切入穿越众船队中的缺口。

“首发,实心弹,装填!”见费尔南多司令已经点头,火控官迪亚戈“刷”地一声抽出长剑,搭在右肩上,只等双方距离进入五百米以内就立刻开炮。

此时“龙骧”号和“虎威”号从右舷超越了“勇士”号,试图抢占T字头,吸引先导舰注意。不过西班牙水手们认出了“勇士”号就是那艘抢劫了马尼拉的怪船,个个都是眼睛发红,拼了命地想送这条魔鬼船去喂鱼。

“开火!”火控官迪亚戈猛地一挥手,先导舰首先打出了齐射。船只猛地向旁一仰,随即又稳定了过来。浓浓的硝烟遮蔽了视界,这轮炮到底有没有收货只有上帝知道。炮手们拉住绳索控制火炮后座的距离。一等火炮停稳,各炮的四号炮手就会清理炮膛,接着三号炮手熄灭火星,炮组再次装填,准备下一轮射击。

“200米、150米、110米、100米,发射!”潘学忠目眦欲裂,刚刚西班牙打响的十门火炮中,起码有三枚炮弹命中了“勇士”号。“勇士”号上的零件,几乎没有可以在这个时空进行修理的,要是被摧毁就完了。

就在先导舰的炮组准备装填时,两道火焰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而来。“不好,是魔鬼火!”一些水手绝望地喊叫起来。这种武器他们在马尼拉都见识过,但根本猜不透它的原理,只好将其称之为“魔鬼火”。

位于二号舰“塞维利亚公爵夫人”号上的费尔南多心头一紧,他知道先导舰已经完了。还不等有见识的水手跳入大海,两发火箭弹就准确地击中了先导舰的吃水线位置。只听“轰”的一声,船上腾起了一股冲天的烈焰,无数的破木片伴随着火焰飞腾起舞。

费尔南多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这种魔鬼的力量不是他能抗衡的。

“凿沉船只!西班牙的珍宝决不能落到中国人的手里。”费尔南多选择了为国家牺牲。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水手们却脸色大变,毕竟船沉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中国人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几个水手拔出长剑和火枪,想要把费尔南多控制住,费尔南多身边的护卫立即举起武器还击。船上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乱,水手们狂怒地咆哮着,挥舞着武器冲向前一刻的战友。几个决定反叛的西班牙水手甚至砸开了吕宋土著的镣铐,带着他们一起砍杀忠心于费尔南多的西班牙人。

失去了先导舰和二号舰的援助,剩下的两条船只好各自为战。本来他们还能和“飞霆”号、“策电”号以同向战列线打得有来有回,但“龙骧”号和“虎威”号已经赶来,以相向而行的方式将剩下的两艘西班牙船夹在了中间。

“开火!开火!”沈泉跺着脚大声咆哮道,浑然忘记了自己连海军成员都不是。“龙骧”号和“虎威”号同时打出一轮并不整齐的齐射。西班牙三号舰的左舷被全部打烂,甲板上的人影全部露了出来,水手们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

就在“龙骧”号和“虎威”号换好了葡萄弹,准备给三号舰造成毁灭性打击的时候,三号舰和殿后舰先后升起了白旗。

“胜利了!”船上的水手们欢呼道。不过没有谁敢于放松警惕,毕竟西班牙人有可能打冷枪。

另一边,叛变的水手终于控制了局势。费尔南多拒绝投降,于是叛变的水手们砍下了他的头,作为送给穿越众一方的礼物。潘学忠命令水手们拿起武器,与三艘投降的船只接舷,然后把所有的西班牙水手控制起来。

“我海军,天下无敌啊!”沈泉双手将一把把西班牙刺剑举过头顶,大声地怪叫起来。

“旁友,你啥时候变海军了?”从战争开头到结尾都没有出现过的林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特么打仗的时候跑哪去了!还敢来笑话我!”沈泉理直气壮地喊道。

“我不想杀人。”林宇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眼睛瞥向一边,就要撤退。

“你别走。”沈泉一把拽住林宇的胳膊:“过会找个俘虏给你练练手,像你这样在17世纪是混不下去的。”

看着一旁哭天喊地的林宇,李天南和叶明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们也害怕战争,但是却没有逃避,现在看来,已经胜过了很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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