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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满载而归

在封锁住王城的城门,确保西班牙人冲不出来之后,潘学忠立即下令开始对马尼拉进行劫掠。

最先倒霉的是西班牙人那些富丽堂皇的别墅,土著和混血们红着眼睛冲了进去,砍死了每一个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西班牙人。华美的帷幔被粗鲁地割下,难以欣赏的艺术画作被劈成碎块,一切可以移动的器物都被扔在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和瓷片。渴望复仇的人正在毁灭一切。

“混蛋!”一个健硕高大的汉子跳脚大骂道。他拎起两个四处搞破坏的土著,狠狠地扔在地上,随即拿刀在他们面前晃了晃:“都特么给我去好好抢劫!再搞破坏我砍了你们。”

摔在地上的土著惊恐地注视着眼前壮硕如公牛的大汉,拼命地点着头。

“点个屁的头啊,快滚!”大汉猛踹两个土著的屁股。两个土著猛地跳了起来,一溜烟就不见了。

“哈哈哈哈!”大汉驻刀在地,狂笑了起来。此人名叫赵鹏飞,是广东人士,身高1.95米,体重近200斤,看起来就像一扇门板。因为赵鹏飞在虎年出生,性格又急躁鲁莽,容易冲动,所以李仁军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做“跳跳虎”。

赵鹏飞不喜欢这个外号,为此揍了李仁军一顿。但这个外号传的非常快,不到两天的时间,全船人都知道了。随后潘学忠调解了两人之间的矛盾,但这个“跳跳虎”的外号却再也摘不掉了。

楼上突然传来了踢打的声音,“叮铃咣啷!”一堆东西被打翻在地,随即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只见刚刚逃窜的两个土著一人架一边,把一个女人给拖下楼来。

那女人显然是个西班牙人,从她那白皙的皮肤和脸部的轮廓就可以判断出来,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褐色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碧绿的双眸看起来深不可测。她穿在身上的裙子已经被土著扒了下来,展现出优美的曲线,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看的赵鹏飞眼睛都直了。

两个土著拖着这个尖叫的西班牙女人,一直走到赵鹏飞面前,讨好地看着他,嘴里叽里咕噜个不停。

“哈哈!”赵鹏飞笑得很开心,看来这两个土著倒是可造之才。

就在赵鹏飞准备开口表扬这两个土著的时候,一股恐怖的怪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闻起来就像是腐烂的老山羊一样。这股怪味直冲大脑而去,让赵鹏飞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特么的什么味道。”赵鹏飞倒退两步,捏着鼻子喊了起来。显然这味道是从西班牙女人身上传过来的,没想到她居然比土著人还难闻,赵鹏飞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古怪起来。

西班牙女人注意到了赵鹏飞的举动,立刻停止了尖叫。她狠狠地盯着赵鹏飞,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烈焰,嘴里不停地谩骂着。

“把她带去洗一洗。”赵鹏飞边倒退边喊,他飞快地做了一个搓洗的动作,两个土著会意地点点头,架着女人离开了,尖叫声随即又响了起来。

左武卫直接指挥了对西班牙别墅区的洗劫。土著和混血们有条不紊地砸开房门,搬运物资,挨家挨户地清空。黄金、白银、锅碗瓢盆、布匹、金属、女人甚至连床板都在洗劫范围之内。

“老左,”潘学忠难以置信地盯着路口堆积如山的物资,和被绳子拴在一起,拥抱着哭泣的女人:“一个区就有这么多东西,抢的完吗?”

“放心吧老潘,”左武卫锤了一下潘学忠的肩膀:“这里是西班牙人的别墅区,能抢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接下来就剩下商人区还有点油水,装得下的。”

“我去看看船够不够,空间并不宽裕。”潘学忠还是有点担心:“我们还得装很多牲口回去。”

“好的。”左武卫点了点头:“你看好了以后告诉我一声。”

这场劫掠一共持续了一天半,但是为了把抢到的物资搬运到船上又花了一天半。每一艘船都矮了一大截,似乎正骄傲地炫耀着战利品的丰厚。

停留的最后一天,潘学忠派出了混血和土著,挨家挨户地宣传五十七兄弟的光辉事迹和伟大理想,并鼓动华人跟随他们一起离开马尼拉。不过并没有太多的人被说动,在马尼拉的两万两千名华人中,最终愿意跟随潘学忠等人离去的只有八百余人。

“不愿离开拉倒,我们正好把货装满。”潘学忠放下嘴里叼着的象牙烟斗,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胡了!哈哈哈哈!”

“不玩了!”左武卫打了个哈欠,慢慢站了起来:“输了一下午了,没意思。”

狂妄的笑声似乎一直传到了王城里。杰罗尼莫总督已经摔掉了他所有的瓷器,这会儿他正拿自己的家具撒气,举着一把长剑疯狂地劈砍着。

“看在上帝的份上!杰罗尼莫,别砸了!”奥古斯特大法官闻讯而来,见状生气地喊道。

“看在上帝的份上!马尼拉的军队竟然是由一群懦夫组成的,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异教徒洗劫了马尼拉!”杰罗尼莫的头发披散开来,双目通红,衣服胡乱地扣着。

见杰罗尼莫已经神志不清,奥古斯特大法官摇了摇头。毫无疑问,杰罗尼莫已经完蛋了,但是在新的总督到来以前,他们还得一起摆平这个烂摊子。

2月14号这一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船队便拔锚启航了。西班牙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们打开城门并拆毁放置的路障。不过等到西班牙人冲到码头的时候,船队早已驶过甲米地了,留给西班牙人的只有远去的白帆和惊恐的城市。

船队很快便驶过了科雷希多岛,离开了马尼拉湾。这里有一处西班牙人的炮台,如今已经遍布破碎的砖石和焦黑的尸体,它们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恐怖。

或许是潘学忠等人来去如风的缘故,他们竟然没有遭到西班牙人的拦截,便安然离去。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走来时的路线,而是直接南下苏禄海,经过巴西兰海峡进入西里伯斯海。

来时急匆匆,回时慢悠悠。此时的船队里除了“勇士”号外,还有两条排水量550吨的马尼拉大帆船、两条600余吨的加莱塞桨帆船、七条福船,三条鸟船,排水量都在300吨左右、十七条喇叭唬船。人数更是达到了四千多。船队只好以三四节的航速慢慢移动,足足行驶了十五天的时间,才到达极乐鸟半岛的藏船处。

荷兰人的笛型船依然完好无损,潘学忠命令一些混血将它拖下水,加入了船队。

“大哥,”崔斯特跑了过来:“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会?”

“已经在海上跑了两周了,再休息一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澳洲。”潘学忠叼着烟斗说道。

“可是已经死了71个人了,要是不休息的话,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崔斯特焦急地说道。

“哎,这里离荷兰人太近,不能休息。”潘学忠叹了口气,他大步走到海图旁,手里点着一处地方喊道:“我们到这里休整一番,顺便把那些受不了的人都放下,在这里建立一个补给基地,以后也用得上。”

“莫尔兹比港?”崔斯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里热带病可厉害了。”

“和新几内亚岛的其他地方比,算好的了,毕竟这里要干燥的多。而且别的地方也没有这样的天然良港了,我们需要这个补给点。”潘学忠磕了磕烟斗:“以后我们再北上的时候,就可以在这里补给和休整了。”

听到要休整的消息,疲惫不堪的众人顿时来了消息。就连土著划水的时候,都多使了几分力气。就这样,又花了十天的时间,精疲力竭的船队终于到达了莫尔兹比港。

看到一处宽阔的,风平浪静的海湾出现在面前,大喜的潘学忠立即宣布,将这里命名为龙尾港。

“为什么是龙尾港?”崔斯特好奇地问道:“我觉得欧文斯坦利岭更像乌龟尾巴。”

“去你的!明明是恐龙尾巴。”潘学忠鼻子都气歪了。

水手们欢呼着跳下船,奔到沙滩上四仰八叉地趴下。潘学忠下令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下来透气,就连那些被抓来的人也得到了允许。如果他们胆敢逃跑,这里的土著人一定会不会介意多吃几顿的。

“老潘,我们可能得在这里放五六百人了。”左武卫的脸色很难看:“到目前为止,一共死了184人,还有四百多人身体不适,因此我们还得留下一二百人照看他们。”

“这么多!”潘学忠大吃一惊:“古代航行真是恐怖啊。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留几个兄弟在这里了。”

“是的,”左武卫点了点头:“但是我们没有治热带病的药物。”

两人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潘学忠打破了沉默:“这事得征询一下兄弟们的意见。兄弟们集合!”最后一句话是用船上的喇叭喊出来的。

“什么事啊大哥?”四十二兄弟很快便聚在了一起,大家看起来都很疲惫。有几个还打着绷带,都是在和西班牙人的战斗中受的伤。如果不是现代的消炎药,这些伤有很大几率会要了他们的命。

看着疲惫的兄弟们,潘学忠有些心酸,不过他还是振作精神,说出了当前的情况。

“我留下!”赵鹏飞声若洪钟。他满不在乎地杵在那里,如同一根大树一样。

“鹏飞兄弟愿意留下,那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潘学忠大喜。

“大哥,我能提个要求吗?”赵鹏飞抬手问道。

“什么条件都行,你尽管开口!”潘学忠回答道。

“给我留三个西班牙女人,得我自己挑。”赵鹏飞的脸红了起来。

“三个!”“卧槽!”“跳跳虎要变人干了。”“哈哈哈哈!”众兄弟们哄堂大笑,毫无顾忌地讨论了起来。

“没问题。”潘学忠点头说道。

“我也愿意留下,帮助鹏飞兄弟。”李仁军突然说道。

“哦?”潘学忠有些意外。

“好啊,仁军兄弟,有你帮我,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赵鹏飞笑道,看来两人的矛盾已经消失了。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潘学忠大包大揽地说道。

“没,没有。”李仁军涨红了脸。

“真没有?”潘学忠感到诧异。

“真没有!”李仁军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就这样,赵鹏飞和李仁军两人留在了龙尾港,与他们一道的还有215名菲律宾土著、332名华人、74名混血。潘学忠把从菲律宾抢来的薯蓣、红薯和芋头都留了下来,作为种子用。另外还留下了一批粮食、武器、建筑材料和两条喇叭唬船。

船队里共有伊比利亚马15匹,其中有2匹公马、8匹母马和5匹骟过的战马、水牛47头、猪45只、羊133只、鸡372只、鸭217只,狗8条。

一些动物死在了航行过程中,穿越众们用烈火和肠胃超度了它们。潘学忠给龙尾港留下了55只鸡鸭和两条狗。

接下来船队的速度快了不少,虽然逆风逆水,但大家都热情高涨。4月1日这天,船队抵达了吉普斯兰。

岸上的兄弟们远远地便看到了驶来的船队。“勇士”号一靠岸,他们便拥了上去。不过古怪地是,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

“怎么回事!”崔斯特嚷道,他挤到众人面前:“见鬼!”

随后的一幕让船上众人面色大变,他们自觉地让开一条道,直通船长室。

“大哥!”一声沙哑的哭嚎打断了潘学忠的思绪。

“啊!你这是......这这这怎么回事。”看到面前的沈泉,潘学忠大惊失色。只见沈泉全身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双手反绑在背后。一同绑在背后的还有十几根荆条,把沈泉的背后刺得伤痕累累。沈泉的正面也没几块好肉,全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不少鞭打出来的伤痕。一只眼睛高高肿起,脸上也被眼泪鼻涕糊了个遍。

“大哥!”沈泉哭嚎道:“小弟看管不力,让那三个伊朗人跑了。这帮杀千刀的炸了军火库,我们,损失惨重啊!大哥!”

潘学忠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刹那间双目便失去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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