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厉南宸的名字，苏婉婉猛地抬头——对于付出了大半个青春的男人，她还是抱有希望的。还没来得及看见他的身影，她便迫不及待地嘶吼，“南宸，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要白费力气了，有这个精力不如想想怎么死比较好。”嫌弃至极地讽刺着，李佳煊抬手掏了掏耳朵，“每天都听你鬼哭狼嚎，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通往外界的唯一暗道处，一道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厉南宸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景象，神色毫无波动。
“厉总。”李佳煊又恢复了谨慎缜密的模样，走到厉南宸身前，“按照您的吩咐，XR+已经研制好了。”
比X7和XR更加霸道。
淡淡颔首，厉南宸深邃的眼睛里全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嗯，给她。”
“给她用？”
愣了愣，李佳煊忍不住疑惑反问——他亲手发明出来的药物他最了解，说实在的，对于苏婉婉，用XR就已经够了。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整个人都完全位于他们的掌控中，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没必要浪费好不容易才搞出来的XR+。
“对，把她放了，让她带着XR+回家，给苏涵。”
“告诉她，除了服从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敢拒绝，那么，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想得到XR，哪怕一点点。”
对于苏婉婉的价值，厉南宸已经利用得差不多了。
虽然是母女，但有些事情，还是只能从苏涵身上下手才行得通。
“好。”
李佳煊点点头，没再多问。
用药物折磨了她这么多天，却还是没能从苏婉婉嘴里套出线索——苏婉婉不是一个意志坚强到会为了掩盖真相而让自己不好受的人，如果一直不改口风的话，那只能证明一件事：这女人的确完全不知情。
所以，只能尽快对苏涵下手了。
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两道身影，苏婉婉喉咙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她很想开口叫住那个日夜思念的人，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厉南宸在简单吩咐了李佳煊几句过后，侧身离开。
……
“喂，给我醒醒！”
“听好了，我可以给你暂时的解药。不过……”
顿了顿，李佳煊笑得有几分邪气，吊足了胃口，才幽幽将后半句话讲了出来。
“条件是你要把这个东西带给苏涵，看着她吃下。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个条件不够吸引人的话，也可以选择拒绝，毕竟所谓的解药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治标不治本，也帮不了你什么大忙。”
说着，李佳煊让人把苏婉婉给松了绑，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一颗药丸，悠哉悠哉地在苏婉婉眼前晃来晃去。
嘴上念着“可以选择拒绝”之类的话，但他知道，苏婉婉根本不可能说半个“不”字。
“可以！我都答应！”
苏婉婉浑身上下顿时来了劲，跌跌撞撞的飞扑过去，想去拿药丸——遇到解药，别说让她拿药给苏涵了，就算是让她直接杀人灭口也无所谓！
然而，李佳煊一个侧身，她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泥。
“呵呵，别急，先听我说完……你最好不要想耍什么花招，否则，就不是让你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这么简单了。”
苏婉婉忙点头，渴望的看着李佳煊。
她的生死，已经由不得她自己了。
李佳煊鄙夷地扔给她一颗药丸，看着她像一条狗一样，飞快地扑过去，不管有没有脏，抓起就吃。
“对了。如果任务完成的顺利的话，我可以答应帮你解除XR的药，让你从此以后不再受折磨。顺便提一下，这个配方，除了我和厉总，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我意思吧？”
“懂！懂的！”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李佳煊抬手打了个响指。
随后，几个黑衣保镖从暗处走了出来，漠然粗暴地带着苏婉婉去了另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拿了一套干净得体的衣服给她。
*
三小时后。
苏家，墅区大门外。
一辆极其低调的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身黑衣，鸭舌帽帽檐低得几乎将整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如狼般凌厉冷漠的眼睛。
他不屑地偏头斜睨着身旁的女人：“去吧。”
说着，李佳煊从外套兜里摸出一包药，随手一扔。
那包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落入苏婉婉怀里。
“嗯。”闷闷地答了一声，苏婉婉目光空洞地看着车窗玻璃前方，嘴上答应着，身体却没行动。
此时的她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上了新衣服，甚至还化了个不算简单的妆，看上去和昔日屏幕里的女神形象相差无几，只是，如行尸走肉般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真实状态。
厌恶至极地按了下喇叭，李佳煊不耐烦地催促：“还不快滚！”
一看到苏家的人，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阴阳两隔的弟弟。
要不是厉南宸说留着这女人还有用，他……早就把她碎尸万段了！
被突然爆发出的阴鸷气息吓了一跳，苏婉婉白着脸打开了车门，修长的双腿被黑色连裤袜包裹着，看上去优雅精致。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衣衫之下，隐藏着多少丑陋可怖的疤痕。
沿着熟悉的路往家门走去，苏婉婉长长呼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涌动着兴奋的情绪，躯壳中的灵魂蠢蠢欲动，亢奋难耐。
只要让那个恶心的女人服下XR+，一切……就可以得到解脱了！
“叮咚——”
门铃响起，苏涵胆战心惊地猫眼往门外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赶紧迎上去：“婉婉？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下妈妈不管的，真是，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可担心死妈妈了……”
然而，不管苏涵怎么献殷勤，苏婉婉依然冷眼相待，不答，只说自己饿了。
苏涵立刻笑着转身往厨房走：“好好好，妈妈这就给你做最爱吃的蛋包饭去。”
趁着苏涵在厨房忙活时，苏婉婉趁机把XR+放进她摆在桌上的水杯。
看着药溶入水中，她眼里升起一抹得意。
苏涵把饭菜端上来，小心翼翼地给苏婉婉递去筷子，谁知道，激动之下，一个不留神便打翻了水杯。
“砰——”
玻璃杯从桌角滑落，瞬间破碎，水滴四处喷溅，溅在苏涵的裤脚上。
苏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打破了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她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激动了。”
苏婉婉垂眸，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散在她的脚边，灯光下，透明的玻璃碴子折射着光，她眯了眯眼。
气氛突然冷凝，苏涵抬头去看苏婉婉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不再有她喊她上桌吃饭时的平和，苏婉婉换上了平常对待她的表情，冷漠的，事不关己的。
苏婉婉平静的望她一眼，伸出手准备低头去捡地上的碎片，苏涵拦住她。
苏婉婉抬眸，那个眼神深不见底，苏涵却觉得浑身没由来的一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的说：“妈妈来捡。”
说着，她弯下腰，手指刚触及玻璃碎片，头发却突然被人一把狠狠地抓住，猛地向上一拽。
苏涵的脖子被强行抬起，喉咙处传来压制感，她说不出话，挣扎着想起身，却头皮一紧，苏婉婉用更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头发，像是要把她的头皮一并拽掉。
“婉……婉……”
苏涵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大手遏制住了喉咙，发不出声。
苏婉婉厌恶的贴近她的耳边，狠厉的眼里满是戾气，她声音如腊月天里的寒风，刺骨凌冽。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她突然的暴怒，来的莫名其妙，苏涵招架不住，支支吾吾的喊着她的名字：“苏……苏婉……啊！”
苏涵被猛地扣住脑袋按向地面，眼看满是玻璃碴子碎片的地面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苏涵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尖叫出声。
苏涵再次触犯苏婉婉的逆鳞，再加上她刺耳的尖叫声，彻底惹怒了苏婉婉，她冷笑一声，将她的脸按在地面。
碎片扎进肉里的声音，苏涵第一次体会到，痛，钻心的痛，她甚至能感觉到血液从脸上喷涌出去，一点一点浸湿了地面，玻璃碴子深陷在她的肉里。
苏涵哭了，她分离的挣扎，却抵不过暴怒的苏婉婉的力气。
苏婉婉再次抓紧她的头皮，迫使她抬头，苏涵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口水，整张脸上肮脏不堪。
苏婉婉嫌弃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冷声道：“想活命吗？”
苏涵没有犹豫，猛地点头，下巴跟着在颤抖。
苏婉婉轻笑，抓着苏涵的头发，让她的脸正对着那一滩水，“那就舔干净。”
这滩水，沾上了地板上的尘土，沾上了她的泪和唾液，还有细碎的玻璃碴子，她怎么可能会把它舔掉？
“给我舔干净！”苏婉婉见她迟迟不动，手指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舔！”
没有办法，苏涵颤抖着身体伸出舌尖。
就在即将触及那滩水时，她的余光瞥见水滩边缘上有尚未融化的药，一点一点在水中溶化。
所有动作都在霎时间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