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吆喝声传遍了麦田,朴实的老百姓们望着饱满的麦穗,挥动着手中的镰刀,笑意浓浓,十分的满足。
金色的汪洋比太阳还要耀眼,淹没了人们的膝盖,对向阳村的村民来说,今年,又是一个大丰收。
一整天,向阳村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挥动着有力的臂膀,麦穗粒大,他们也格外的有劲。直到夕阳将至,大伙才用架子车装好麦子,栓好老牛,拉着车朝家中赶。
“又是一天过去了,时间可真够快的,呵呵。”望着大伙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张子维擦了擦额头的汗,长出了一口气,望着金灿灿的地平线,小声嘀咕了一句,紧接着傻乎乎笑了起来。
“嘿嘿,张哥,又发呆呢,年年你家种的最少,年年你都是最慢的,再不收拾,家里头嫂子可该等着急了,哈哈哈……”
就在张子维发愣之际,村里的铁蛋拉着车走了过来,一边朝张子维挤眉弄眼,一边笑话他。
张子维也笑了,回头指了指铁蛋,笑骂道:“赶紧的回家抱老婆去吧,再晚点,小心你家那老虎把你揍成软蛋。”
铁蛋也不生气,哈哈一笑:“我先走了,这天也不早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吧!”说罢拉起架子车便走了。
笑着点了点头,张子维也收拾了起来……
向阳村不大,百来户人,村民都是十分朴实和友善的,相比较外边的战乱,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一方净土。
毕竟偏僻,地势又高,虽然是在诸侯国最多的秦王朝,但战乱却远远涉及不到这里。
天都快黑了,张子维才慢腾腾的拉着车走进院子,便看见妻子楚琳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目光幽怨的瞪着他,不由得憨憨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随即连忙卸下牛车,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拍了拍手便迎了过去。
楚琳虽然眼神幽怨,却也识大体,早就备好了水,芊芊细手拍起了张子维衣服上的灰尘。
“好了好了,快进屋吧,外边天冷,你身子又不好,我洗完手就进来了。”张子维笑着揉了揉楚琳的头,催促楚琳进屋。
“我去把饭给你热一下,有些冷了。”楚琳回头说了一声,进屋端起饭菜又走进了厨房忙活了起来。
张子维一边洗手,一边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次日……
五更刚过,天刚微亮,张子维已经和平常一样睁开了眼睛,楚琳从身后紧紧的抱着他,睡得正香。
他轻轻的拉开楚琳的手,披着衣服下了床,日常对着家中供奉的一尊石像上了三炷香,恭敬的跪拜了起来。
相比较别人家供奉的一些菩萨,神佛,三清等神位,张子维供奉的这一尊石像却有些不太一样,是不属于世人所知的任何一尊神。
有一次村长来做客,便是看到这尊像,十分的不解,问其是何尊位?
张子维笑笑,一语便带过,称其是一位土地。
原本村长还想对张子维说道说道的,但张子维心肠很好,又会干木活,知书达理,便也就由着他了,没有多管。
但是关于这尊石像的秘密,恐怕也就他一人知道。
直到太阳照进屋里头,楚琳也醒了,伸了伸懒腰,穿好衣服便进了厨房,准备早饭。
而张子维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在门前的石磨上磨着一些刀具。
他本身就是木匠,在村里可算是一份技术活计,平日里除了下地,村里头谁家要是家具坏了,门窗坏了,可都得找他去修。
这不,今儿个他便是要去村头的刘老汉家修门窗。
刘老汉是村里的长老级人物了,掌管着村子额财务,是个十分正直公允的人,可惜老两口的儿子,却是个游手好闲的主,除了要钱便是要钱,完全不考虑刘老汉和他老伴的不容易。这也怪不了谁,老来得子,不宠着才怪呢!
“子维,快吃饭吧,吃完早点去,早点回。”楚琳从厨房端着粥和菜出走进屋子。
“嗯,对了,今天中午我就不回来吃了,干完活刘老汉准会让我留下吃饭,中午你就自己弄点行了。”
张子维收起磨好的刀具,两其放进布袋里,说着径直走进了屋子里,准备吃早点。
“随便你,不回来还省粮食了。”饭桌上,张子维刚坐下,便被楚琳瞪了一眼,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张子维一愣,无奈的笑了起来,随即摸了摸楚琳的脑袋,笑问道:“怎么了,你是怕刘老汉家的饭菜有毒啊!”
“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楚琳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喝起了粥。
张子维一阵头皮发麻,他知道楚琳肯定生他的气呢!
自从他们结婚七八年以来,张子维白天几乎都在外边,晚上有时候回家也很晚,能陪楚琳的时间不多。
楚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乖巧姑娘,几乎从不跟人吵,都说乡下人没读过书,不识字,受了委屈也不讲理,不是哭就是闹,闹着闹着就要吊。
但楚琳却不会,长得好看,却从不娇作,偶尔有些小情绪,也不会大吵大闹。
张子维自然了解她,不免心中有些惭愧,结婚这么长时间了,楚琳一直想要孩子,但就是怀不上。也曾四处求医,却奈何无果。
加上张子维平日里太忙,家里就楚琳一个人待着,有些孤苦。每当楚琳路过教书先生的私塾,听到孩子们那朗朗上口的读书声,便驻足发愣,然后黯然离开。
“我跟你说,昨天呢,小李拴牛车,结果他家那牛撒腿就跑,咱们就去给他帮忙,我当然就意思意思了,那老牛凶得很,我才没那么老实呢,装了装样子,我就溜了,嘿嘿。”
张子维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的跟楚琳说起昨天的趣事。
果然,聊着聊着,楚琳笑了。
张子维知道楚琳喜欢听他讲一些有趣的事,这几乎都快成惯例了。
和往常一样,两人边吃边聊,每当谈到一些好笑的事,都乐呵呵的傻笑起来。
吃完早饭,张子维便背起布袋,准备去刘老汉家干活。
“走了!”
张子维冲楚琳摆了摆手。
“早点回家!”
……
时至晌午,街道上人影绰绰,村头口,第一户人家就是老何家,何老年迈,听说年轻时也是闯过江湖的人。
向阳村方圆百里虽无人烟,但也有一些闯江湖的路人会路过,何老便在村口做起了生意,开了个酒楼,平日里都是村里的人偶尔会过来喝两杯,但今儿个,却来了两位外地人。
何老戴着一副眼镜,眼力很毒,仔细观察着一壮一瘦的二人,见其背上腰间都佩戴着武器,那手指间也是粗糙有力,便知两人是有门道的人。
“老板,还不上好酒?”那个瘦子开口,不冷不淡扫了一眼柜台前的何老。
这何老心头一凛,被这人看了一眼,便仿佛感觉到漫天的杀意向他逼了过来。他不敢怠慢,连忙拿到了好酒送上,恭敬道:“酒虽是村酒,但不比外边的差,两位客官慢用,不够再叫我便是!”
说罢点了点头,走向柜台去。他年轻时去过边官,也曾当过兵,杀过敌,要说见识的人,也不少,但论到如此杀气腾腾的人,还是头一遭,不免有些担忧。
“掌柜的,你可知柜坊在哪?”两人喝了碗中酒,态度也缓和了不少,那个光着头,十分强壮的大汉把玩着手里的碗,淡淡的问了一句。
何老当即心头一沉,柜坊乃是重地,村里半数的财务可都在哪里,刘老汉虽然硬气,可遇到这两个煞星,怕也危矣!
这哪里是江湖侠士,明显是两个强盗啊,唉!
何老暗自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