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尔敢!!!”
合颜宗一位元婴期老者,见到此情此景,就要对拈花出手。却被阳顶天一个手势拦住了。
“王或,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阳顶天的声音威严而冰冷。
“哈哈哈,当然是弟子忧心宗门安危,又恐实力低微,我就将他们都炼药了。”
拈花嘴上虽然称弟子,但那说话的语气却疯狂又张扬,哪有什么犯错弟子的觉悟,反倒是像在诉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炼药了?其中也包括你那三名金丹期的亲传弟子?”阳顶天继续发问。
“当然包括,他们可都是我亲手调教了百多年的三味主药,其他人都只是取了心头血,而他们三个可都是被我亲手挖了心脏和金丹的。
你看,这就是我练出来的丹药,只要我服下它,立马就能化身元婴高手,这样我就能报效宗门了。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拈花狂笑不止,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泛着乌光的丹药,放在掌中,眼神中满是狂热。
刚才还安静停留在他手臂上的鬼面冥蝠,见了那枚丹药,比他还要更加狂热,围着他的手掌拼命盘旋飞舞,同时发出摄人心魄的啸叫。
他手里的纯白色海棠花与那丹药一触碰,竟然诡异的迅速染血,变成了血红色,拈花便将血色海棠插在自己左耳发间,配上他那一袭红袍,当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无药可救,刑堂宣判吧。”阳顶天摇了摇头,表示极为失望。
严无相立马站出来,朗声宣布道:
“王或,为提升己身修为,残害金丹期以下同门五百五十六人,金丹期同门三人,罪大恶极。依《合颜刑典》,判处其肉身凌迟,其魂魄拘于炼魂塔,日夜灼烧,直至魂灭。”
拈花听到这话,许是伤透了心,气息突兀地爆发,长发根根垂直倒立,血色海棠瞬间被震成无数花屑,狂猛的灵力波动溢散出来。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宗门,你们居然要焚灭我的灵魂。
好好好,你们不仁,休要怪我不义,大不了与尔等同归于尽!”
他拿起手中握着的丹药,面上尽是决绝之色,眼看就要将丹药吞进口中。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雷霆爆喝炸响。
喊话的居然是站在那里沉寂了好久的无量子。
“拈花,你可曾想过,一旦你服下丹药,你祸患之源的罪名可就彻底坐实了,今天的局面于你将是十死无生,以后整个龙翔大陆,都将容不下关于你的任何东西,你的功法、你的红颜和蓝颜知己们、还有你的......儿子。”
尤其是最后“儿子”两个字,无量子特意加重了语气。
拈花听后如遭雷击,拿着丹药准备吞咽的手,突然就定住了。
不好!阳顶天和魔音窟主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看样子,无量子已经知道‘化魔丹’,还有拈花那个软肋儿子的事情,尤其是后一件,除他两之外,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指之数。
有内奸?!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必须让拈花赶紧服下化魔丹,彻底化魔。
才能让天下修士都信服,拈花就是祸乱之源,这才是重中之重。
阳顶天给严无相使了个眼色,严无相忙给拈花传音:“昨日,我可是当着你的面,发下的心魔誓言,若我反悔,必受那日日心魔噬心之苦。
你的儿子我已派最得力的心腹手下,乘宗门一座隐秘的小型传送阵送走了,他们绝不可能被发现。”
可是老谋深算的无量子,却仿佛是听到了他俩的暗中传音,他双手一摊,竟凭空变出一根黑木扁担来。
见到这一幕,昨天亲手督办此事的严无相,顿时面如死灰,这不是拈花留给他儿子的唯一物品么。
他印象很深,这就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凡木扁担,昨天他还特意检查了一下。可现在怎么落到了无量子手里,难道......?
不待他多想,无量子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今日早间,我联军一位元婴期的太上长老,因故来得晚了些,在他疾飞赶路之时,偶见距此八百里的一处山中,有一位樵夫背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娃娃,正在山路上健步如飞。
这本是极寻常的一幕,但也许真的是天佑我龙翔大陆,这位长老却多留心了一眼。
他发现樵夫背上的这个娃娃,长得是滚胖溜圆,实在是太胖了些,不像是这山中的贫苦山民,于是他就用神念扫了一下,大家猜怎么着。
这位樵夫居然是一位金丹修士,还是极为擅长隐匿的那种,若不是有元婴修士专门对着他仔细探查,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他的修为。
我们便对这位金丹修士仔细盘查,还真就发现了一个,足以影响龙翔大陆局势的惊天大秘密。”
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被调动起了好奇心,无量子对此很是满意。
接着,他又对着联军中某处吩咐了一声。
“将人带上来。”
从正道联军阵营中飞出一队甲士,他们押着两辆囚车,停在了无量子身旁。
无量子将其中一辆囚车,围在囚笼上的幕布一把扯掉,关在里面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被毁了丹田,浑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样子极为凄惨,显然是遭受过酷刑,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至于另一辆囚车,无量子则暂时没有去碰。
无量子指着囚车内的血人道:“拈花,这个人已将关于你的一切,全都招供了。是要我将那人的口供一字一句念出来,还是你自己当着天下修士的面,将实情说出来?”
然后他犀利的目光落在拈花身上,看起来是在质问,实则是在用神念,悄悄对着拈花传音:“你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你若说的让我满意,我便保你们父子平安,若不能让我满意,我就将另一个囚车上面的幕布,也扯下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首诗里面,真正说的是谁。”
拈花却是冷冷传音,回道:“哼!好一个保我们父子平安,你敢以大劫立誓么?”
“休要得寸进尺,今日之局面,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按我说的做,我便不解开幕布,你的儿子能够稳稳安然无恙,而你未必也没有一丝生机,否则的话,你们父子俩只有殒命一途。”
“哦,是么?那如果我换个条件呢,不用你保两人,只需要保下我一人便可,那个小孩随你们处置。这样的话,你可敢立誓?”
无量子真就吃了一惊,难道拈花不是因为他这个宝贝儿子才受的要挟么,现在怎么愿意舍弃了?
可是现在已箭在弦上,只要拈花能够答应,这可是扳倒合颜宗,削弱魔道羽翼的大好机会,说什么也要搏上一搏。
至于牺牲哪个保哪个,这些细节一点都不重要。
他对拈花传音道:“好!不过你要明白,说一定能保下你,这样的誓言,无论哪门哪派,都是不敢发的。我最多只能如严无相那般,以自身心魔起誓:尽我之所能,尽量保你一个人平安无恙。
不过可能要借你那儿子用一用了。”
“随便。”拈花回答干脆利落。
同一时间,阳顶天也在对拈花传音:“拈花,你快些将丹服下,我必倾尽全力救下你的儿子。”
不过拈花压根儿就不理他。
急的魔音窟主和阳顶天,就快失了风度。
“砰”的一声。
拈花突然将手中的丹药捏得粉碎,眼中只剩冰冷决绝。然后他将捏碎的粉末用灵力收集起来。
“拈花,尔敢!!!”
阳顶天、魔音窟主两人同时爆喝出声。
然而,拈花却不停手,他突然用灵力将丹药碎成的粉末打出一团,正好撒在离他较近的一位合颜宗金丹长老身上。
却见刚才还乖乖趴在拈花身上的鬼面冥蝠,跟着这团粉末,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然后冥蝠就停在了那名长老的衣袍上,杵着鼻子,一个劲儿的嗅。那样子,比刚才在拈花身上时,还要更亲热。
接着拈花又打出一团药粉,又洒在了另一名金丹长老的身上,鬼面冥蝠同之前一样,立马又趴在了那名长老身上到处嗅。
众修士见到这一幕还来不及惊讶。
拈花索性就一掌将剩下的药粉全部打散。
顿时,魔音窟主所布置的防护结界里粉尘弥漫,鬼面冥蝠兴奋的在结界里面上下翻飞,待到尘埃落定,冥蝠就挨个在结界里的每一个人身上游走。
“那颗丹药有古怪。”
“看来鬼面冥蝠并不是选择了拈花,而是选择了那枚丹药。”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议论。
无量子适时朗声道:“阳顶天,你们合颜宗是不是该给天下修士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