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拈花,右手执剑,绝世容颜,雌雄难辨。
是他,那个人是拈花老魔!”
刚才还静默无声的十万联军,顿时变得嘈杂一片,许多人都认出了焦点之人,正是凶名赫赫,有天下第一恶人之称的拈花老祖。
“咦?我怎么听说,早就有人断言,拈花老祖就是祸患之源。”
“是啊,听说他不光作恶多端、杀孽无度,而且十几年前还创出了什么《合颜断袖经》,竟然是男人和男人的双修之法。
哎呦喂,真是伤风败化。”
“何止伤风败化,这阴阳平衡,互相转化才是宇宙至理,哪怕是采补,也算没有逾越。
可龙翔大陆几万年来,何曾听说有过‘双阳互促’的功法,依我看,必是那功法伤了天和,才引来的大劫。”
“对啊,听你这么一说,祸患之源没准儿还真就是这拈花老魔。”
“哼,就算不是,也肯定跟他逃不了干系。”
“那还废什么话,杀了他不就行了。”
“对啊,大家一起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要杀拈花老祖的呼声越来越高,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这次不光是正道,就连魔道一方,在有心之人的挑唆之下,也一齐跟着喊了起来。
尤其是正道,似乎是趁机宣泄着刚才,他们像傻子一样,白喊半天的怒火。
这一次两方人马都卖了死力气,喊声空前整齐,声势空前壮阔。
就好像非要杀个人,见点血,才能一解他们胸中的郁闷。
“大家静一静,阳顶天太上,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魔音窟主又一次使出了他的魔音功,魔道联军倒是安静了下来。
可是这一次,正道联军已经习惯了他的大嗓门,呼声依旧不歇。
局势控制不住,魔音窟主也不敢真的动用音波攻击来喝止,怕万一伤了人,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魔道一方的统帅。
魔音窟主不敢,并不代表没有人敢。
“呔!!!!!!”
一声长啸,如晴天霹雳,声震寰宇。
里面夹杂着灵力波动,向着正道联军那边滚滚而去,将联军中许多小修士的耳膜都震破了,流出血来,正道联军那边瞬间也安静了。
联军中的高阶修士不受影响,刚想动用修为喝回去,但看看自己这方还有好多小修士,怕他们承受不住,就硬生生憋住,没喊出来。
至于动手,还有魔道阵营在虎视眈眈,更是不敢。
“阳顶天,你这算是开战么?”正道联军这边有一位元婴修士跳了出来,气急败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站出来与阳顶天对质的这位,居然不是正道统帅无量子。
此时的无量子正铁青着一张脸,就立在那里不声不响,似乎是还在为刚才丢人败兴的一幕而置气。
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无量子的嘴角,在刚刚阳顶天大发凶威时,却是微微翘了一下。
“呵呵,你们若是敢回击,那就算是开战。若是不敢,咳咳,就当我在清嗓子吧。”
绝世凶人,霸道如斯。
“你......!”
正道那位元婴修士,气得手抖。但他深知,若他们正道与合颜宗率先开打,就正好中了魔道的奸计。
极有可能会遭魔道一方反水,届时将极为不利。
那位修士只得悻悻作罢,临回头撂下一句狠话:“我倒要看看,你能给出什么交代,如若不能让我联军满意,必定踏平你合颜宗!”
魔音窟主适时跳出来打圆场,“两位还请看在我万魔教的面子上,先各自暂退一步,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为我家邪卦太上验卦要紧。”
阳顶天侧身一让,示意让魔音窟主主持接下来的验卦事宜。不过也依然不让魔音窟主向拈花靠近一步。
这一小细节,感动得合颜宗许多小修士继续热泪盈眶……
魔音窟主先是扭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拈花逗蝠的拈花老祖,那遗世独立的样子,就好像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拈花没有半点关系。
魔音窟主嘴角一抽,率先发难:“拈花是吧,‘天下第一恶人’果真不凡。
我等这些闭关不出许多年的老怪物,名号怕是都没你响亮。
既然这鬼面冥蝠选择了你,你可要作何解释?”
“晚辈只想说,前辈放出来的这小东西,当真神奇,这识人观相之术,啧啧,还真是......有些‘准’呢。”
“这么说,你承认你就是祸患之源?”
“晚辈只是承认,以后我会大开杀戒,将今天欺上我宗的宵小大杀一番,顺便将它喂得饱饱的,可并没有承认,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祸患之源。”
“哼,还真是巧舌如簧,我倒希望你对合颜宗的这份儿忠心是清白的。”
魔音窟主话锋一转,扭头看向合颜宗阵营里的严无相。
“严无相道友。
我听说你负责掌管合颜宗鉴察刑典之职。”
“是的”,严无相点头称是。
“那你可知,你的这位拈花师侄,是真的对合颜宗忠心耿耿,还是虚有其表。尤其是最近,你可曾听说过,他在行为上有什么不检之处?”
严无相扭头看了一眼阳顶天,阳顶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便朗声开口道:
“王或师侄,也就是你们天下人口中的拈花,虽在外面行为放浪了一些。
但自一百多年前,进入我合颜宗以来,在宗内一直是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对宗门所分配之事,无不是尽心尽力、尽善尽美。
平日更是悉心教导弟子,一手将三位亲传弟子培养成了金丹修士,仅此一项,便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严无相把拈花好一顿夸赞,随即却是话锋一转。
“只是近来有几件事,需要王或师侄解释一下。
你那三名金丹期的亲传弟子人呢?为何直到今日点兵之时,都没有出现。
我这里还收到多份线报,说有人看见你,在你的拈花宫里随意打杀弟子,近日宗门要征召人手时,你的宫里却一个人都派不出来。
三日前,更是有几位长老感应到,从你的宫里传出了金丹级别交手的动静,他们几人探查时,你却将他们拒之门外,说只是几个弟子在比武切磋。
这些事,我本想等到此次危机之后再着手调查,现在却被魔音道友提了出来,我也就不得不将家丑外扬了。”
说到此处,严无相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王或,你的拈花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我现在就亲自出手,破开你道场里的阵法禁制,将里面的情形展示在天下修士面前么?”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拈花,讪讪一笑。
“蝠儿啊,蝠儿,你可害苦我了。”拈花虽然在抚弄着手里的鬼面冥蝠,面上却是露出无奈之色。
“不用劳烦太上大驾了,我自己解开便是。”
说罢,拈花朝着下方大袖一挥。
龙阳峰上一处,刚才还能隐约看见一片华美宫殿群的地方,瞬间就换了一幅可怖景象,断壁残垣,焦黑一片。
残砖碎瓦间,还能看到一具具焦糊的尸体,死状极为凄惨,能够看得出,他们临死前还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