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面带怒色,按照往常,被一个老头指着鼻头怒斥,他们会第一时间将其拿下。
然而此刻,这些守兵愣了一小会,随后变得异常欣喜,哆嗦着嘴断断续续讲着:“您真是毒医谷的神医扁鹊吗?”
“正是老夫,怎么,不像?”
扁鹊不知道,他简单的几个字却如沙漠甘饮一般,让所有人即将枯死的心田窜出了希望的种苗。
只见他对面的守兵在这一刻恍若着魔似的,蹲在原地,双手掩目,嘴里不停念着:“有救了,有救了……”
数息过后,那守兵突然战起身,眼中颓废之色一扫而尽,侧于一旁只手迎道:“神医请。”
………………
………………
“大人,他们回来了。”
城守府宅内,苏妲己一行人恰好回到李白身边,除他们以外,苏云升手上还领着几名身体枯瘦,衣不蔽体的男人,此刻这几人正对着苏云升拳打脚踢,还有极为难听的恶语相随,以至于苏云升的脸色越来越沉,似乎随时都要暴走。
“如何?”
李白只撇了一眼那些被苏云升摔落在地上的人,转而问向妲己。
“城中的局势已经被我们把控住了。”
这次李白几乎将谷内的所有狐妖都带了出来,原因很简单,整个卢州城面积广阔,城中民众足有百万之多,在如此严重灾情下,这些灾民心灰意冷之余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举动没人敢保证。
派他们来一是控制住那些暴动的人群,二是以他们的修为,即便不能解决瘟疫,也能施以妖力延长众人的性命。
听到这个消息,李白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再次看向那些躺在地上仍然不停咒骂的几人,出声问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李白话音刚落,便瞧见妲己等人的脸色变了变,而苏云升则是径直走到几人身旁,边踹边狠骂道:“这些畜牲,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侮民女,不但如此,这群人渣竟然当众生火将那民女的孩子…………”
说到此处,苏云升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手脚化作一团,不断朝几人的身体上挥舞而落,只是片刻,这几人嘴角溢出了不少的鲜血,苏云升紧握拳头,只是这最后能要他们性命的一拳,苏云升迟迟未出手。
“若不是姐夫你一再告诫我们不许伤人性命,这几个人渣,老子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于绝望之境,人内心的野兽一旦苏醒,他能造成的危害,远超过了灾难本身。
只见身为父母官的岳阳此际同样暴怒无比,利剑缓缓出鞘,逼向地上几人。
“大人。”
岳阳突然喊道,原来是一直在旁观的李白出手制止住了他的行动。
“这群人的生死,你我说了不算,待疫情过后,交由官府处理吧。”
李白的眼神冷漠至极,若不是他心中紧绷着最后那根弦,照李白的性格来看,这几个已经丧失人性的畜牲,李白不会让他们在世上多存活一分一秒。
“岳将军,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
待岳阳将他们押下去之后,李白砰一声栽倒在地上,如同脱力一般粗喘着气,仔细看能发现他的后背完全湿透,作为千年之狐,即便是再热的天气也不该让他冒出一粒汗珠。
正当李白等人愣于原地沉默不语之际,却有一阵嘈杂的闹声离府门越来越近。
顺着众人视线望去,几名官兵带着一行象牙白衣,广袖儒衫的队列踏进府宅的大门。
让人疑惑的是,几名官兵的动作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模样,似乎很尊敬这些儒雅之士。
不多时,扁鹊已然来到了厅内,见此地站着许多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男女,扁鹊心升疑虑,便出口相问:“你们是什么人?”
恰时,那官兵迈着小步怯生生来到李白面前,他刚抬头瞧见李白的脸庞却又下意识的低了回去。
如果说对扁鹊是敬重的话,那对这位从天而降,一言喝退三万大军的神秘人,这名官兵心里剩下的,只是畏惧了。
“大人,这位前辈是毒医谷的神医扁鹊,他有办法解决此次的疫情。”
正如他所讲,中洲境内,存在两名济世神医,这扁鹊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人,便是那药王殿的殿主华佗。
传闻此二人师出同门,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些矛盾。
自那以后,扁鹊孤身一人创立了毒医谷,与药王殿不同,扁鹊使的是毒,既能杀人亦能救人,传言死在扁鹊手里的人更甚于他所救之人,毒医之称由此而来。
多年来,药王殿一直活跃在世人眼里,毒医谷却入世极少,此际扁鹊肯主动前来救卢州之劫,也是这官兵心中万万未曾想到的。
这人刚说完,李白便从凳上弹射而起,转眼间已经出现在扁鹊眼前,喜声问道:“你真有办法?”
面对李白的疑问,扁鹊只是冷哼一句,面上显出些许不满,转过身背对他说道:“那是自然,方才老夫在路上已经替许多患者诊过脉,对此次之疫略有所掌,研制出解药只是时间问题。”
大概是因为扁鹊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或是因为毒医谷与青丘谷名字相近,李白这会也不作高态,反是低声歉道:“本……,晚辈失言,还请前辈见谅。”
“别高兴的太早,虽然老夫有信心能想出应对之法,但以当下形势来看,恐怕撑不到那天,城中百姓皆会死于饥荒水乏,到时,就算老夫制出了解药,怕也是于事无补。”
扁鹊的一席话如满桶凉水浇在李白身上,他还没有应答,一旁的苏云升却暴怒不已,冲到扁鹊身边破口骂道:“你个老东西,怎么跟我姐夫说话呢?”
“还没练出解药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你……”
“看什么看,你什么你?我还没说完呢。”
扁鹊脸色阴沉,刚想开口又被苏云升憋回了喉咙,他在扁鹊身旁转了几个圈,手抵在唇前,偶尔发几声唏嘘,再则眼露可怜之色,撇嘴讲道:“
看你这应堂发黑,天中塌陷,阴气上眉的面相,怕不是从哪个棺材板里蹦出来,到这骗吃骗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