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数目很大吗?”朗畅蹙眉,叶家已是金山银山,叶知南已故,要这活人的钱做什么……
彬蔚看向他:“这笔钱……是叶知南父母的保险金……巨额!”
朗畅的眸子顿时睁圆:“保险?当时他们年纪轻轻,无病无灾的,怎么会上巨额保险?”
彬蔚靠上长椅,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这就是我要调查的原因。”
“哎……”朗畅瘫下身子,叹气道,“这叶氏家族,真是乱呐,现在连致死叶知南的氰化物还没有找到,她父母又死得蹊跷,真是白忙活了一天……”
彬蔚扭头,瞧了瞧他烦躁挠头的样子:“谁说是白忙活?至少……我们锁定一个人!”
“许夏?”
彬蔚默认,没再作声……
朗畅面露难色:“单凭叶知南的那些证据,不足以锁定她,而且……就算许夏是真正的凶手……”他凑近一些,“我也直说了,公诉期已过,宗法治不了她。”
“没有!”彬蔚目光炯炯,“还有三天!三天后……是她父母的祭日!才满整整二十年。”
朗畅惊讶地脸上闪过一抹钦佩:“嗬……不愧是社长大人,就是严谨,不过……三天短是短了点儿,倒也不是不可能。”
彬蔚突然起身,整了整西装,留下四个字:“尽力而为!”便转身离开。
“诶?去哪儿啊?”朗畅探手。
“去做我该做的事,你不是……也想好下一步该干什么了么?”彬蔚没有回头。
朗畅抿嘴一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透明,长呼了口气,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丰霖集团!”
……
许是工作日地缘故,丰霖集团人来人往,访客也不少,继承人骤然离世,还真没多大影响,这大公司的应急能力果然牛。
朗畅没有上楼,只在大厅的沙发上,等着前台联系叶斯远。
“哒哒哒——”
快节奏的高跟鞋声传入耳朵,朗畅下意识闻声望去,不由得挑眉。
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飒爽英姿,乌黑发光滑地盘起,精致的职业淡妆尽显成熟女人的自信,这与朗畅眼中曾看到的许夏……大相径庭……
凡从她身边经过的员工,无一不是毕恭毕敬打着招呼,看来地位……着实不低……
许夏从朗畅的眼前经过,似乎感受到了他审视的目光,缓缓停下,转身与之四目相对。
那双眼没有任何波澜,将文件递给秘书后,摆手示意她离开,便是一个标准微笑,坐在朗畅身旁的沙发上。
“朗先生……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么?”许夏单刀直入。
“哦呵呵呵……”朗畅二郎腿翘着,身体依旧以最舒服的姿态躺靠着,“没什么配合不配合的,就是单纯……来找您丈夫了解点儿情况。”
“斯远?”许夏凝眉,又掩嘴一笑,“案发时他都不在柠城,能给您什么情况啊?”
朗畅摸一下胡渣:“也对,不过你一直在柠城,要不……问你也行……”
许夏的嘴角凝固,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朗畅看得清清楚楚……
秘书刚好递来两杯咖啡,许夏抿了一口:“朗先生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朗畅直起身子,离开沙发被,双肘撑着膝盖,两手交叉,与许夏目光交织:“据我所知,叶知南……是丰霖集团的继承人对吗?”
这话仿佛是根刺,狠狠地扎进许夏的心,虽然她极力控制,可朗畅还是看见她的脸颊轻微抽动。
“是,我爸疼爱这个孙女。”
朗畅点头:“可……您丈夫也是儿子,没得到继承权,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你们……难道不怨他吗?”
许夏突然抬起眼皮,刚刚柔和的目光瞬时犀利,即使依旧面带笑意,却寒得刺骨:“朗先生,叶家的产业,何止一个丰霖集团,我和斯远并不在乎这个……”
朗畅噘嘴,边靠向沙发背边叹气:“倒也是,叶知南的父母怎么说也是为了公司而出的车祸,老爷子想补偿孙女,也是情理之中!”
不知是不是提起已故的叶知南父母,许夏刚要放下的咖啡杯没有抓稳。
“哗啦——”碎成两半。
许夏忙起身:“对不起,手滑了……”
保洁员及时出现打扫,朗畅慢条斯理地站起:“没事没事,看来今天叶经理公务繁忙,我呢……就先不打扰了……”
许夏点头,商业式微笑再次挂在脸上。
朗畅转身,脚步却未动分毫,突然转身,脑袋一歪:“叶夫人,您今天……和在警局,真不一样!”
许夏顿了顿:“哪里不一样?”
“看您那天伤心断肠的样子,我以为……您一时半会儿很难从她的离世中走出来……”朗畅沉着嗓,盯着她。
说实话,叶知南才走了两天,若是要演戏,未免转变得太快……
许夏垂目,又徐徐抬起,声音沉重且冷漠:“朗先生,人死了,总要哭一哭以尽哀思,但……日子还得过,若我们也倒下,这丰霖集团就真的垮了……”
二人相视而立,谁都没有一丝丝地躲闪。
“嗬嗬……”朗畅假笑两声,“说得……极是……”
“经理,不好了经理……”
就在朗畅点头示意要离开时,许夏的秘书慌不择路,手里端着她的手机,匆匆跑来。
毕竟是领导,许夏依旧泰然自若,指责的口吻道:“小刘啊,这里是公司,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真是没学着你妈妈的半点沉稳!”
这小秘书的妈妈,与许夏……是旧识?朗畅边想着,边转身,双手插兜径自走向大门。
“不好了!”秘书依旧惊慌失措,当真没听进去许夏的话,“叶经理,叶经理中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朗畅的脚步顿时停下,身子跟随脑袋缓缓转过来,嘴里嘀咕:“叶斯远?中毒?”
“什……什么?你说什么?”能让许夏由淡然处之到惊愕失措的,恐怕只有他丈夫了。
此刻,她连朗畅都视若空气,连走带跑出了集团,那双眼里的担心,是十足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