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只有在照镜子的时候会有些动摇。
那晚,我答应尉迟贺笙去了Kim mi night酒吧街。
他一头自然卷的亚麻色短发,明亮如宝石的双眸,鼻挺如山修长的身材,简单白T和格子西装裤勾勒出撩人长腿,双层腰带系住深灰大衣更显细节精致,宛如韩剧里走出来的温柔男主,给人简单清爽的感觉。那人有着完美的面部轮廓,长而浓密的睫毛,好一副精致绝伦的容貌。
我酒瓶不离手,有意灌醉自己,尉迟贺笙紧紧贴着她坐,全写在脸上。男人的呼吸深沉,在我耳畔撩拨。
我拨开尉迟贺聖不安分的手,因为酒精渲染,音色平添几分娇媚。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我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
我明知故问,“干什么?”
尉迟贺聖憋的耳根都发红,“咱俩换个地儿说。”
我娇笑着,“不行,我来大姨妈了。”
他一脸幽怨。“你别不是骗我的吧?”
“不信你摸?”我说的话露骨极了,身子直往他跟前凑。
“得,我不碰你。”见他憋屈的靠着沙发抽烟,
我拎着酒瓶咯咯笑,铃摇似的。
其实游戏打到崩溃,小说看到偶像剧总是一个无聊的套路,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无聊。一个人害怕孤独,两个人害怕辜负。
江仄言竟然带着个女生来食堂吃饭。
女生眉里眼间一股妖气,那不就是最近和江仄言纠缠不清的顾菸侨吗?
我丝毫不为那些目光所动,跟着他们一起排队,等到了打饭窗口,我很豪气的打了三个荤菜。
陈瑱在旁边看傻了,忍不住说:“你是猪吗?”
我笑容明晃晃的,“你见过这么瘦的猪?人家瘦的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蝴蝶。”
陈瑱欠揍的问我:“啥蝶啊,这么能吃?”
“沃斯泥蝶。”
陈瑱还在想有这个品种的蝴蝶?我明艳的笑,恰好对上江仄言的视线。江仄言沉默着帮我端过餐盘。
瘦一定是要瘦的,要瘦到娇小,要收到玲珑,要瘦到让人瞬间产生保护欲,要瘦到男孩子分分钟毫不手软对你公主抱,要瘦到望着你纤细的肩膀忍不住拥你入怀,要瘦到被拥抱的时候都不舍得力气重一点握住你。
我们总共八个人,江仄言陈瑱还有一个男生坐一桌,其他四个人坐一桌。
大家都有意识的把江仄言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我腿长,一个跨步就翻了进去,挨着江仄言坐下,气氛有点诡异。
平时挺闹的一帮人,今天全是没营养的尬聊,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我和江仄言的事,没有一件算好事。
陈瑱聊起我来,“我这几天见你和尉迟贺聖你来我往的,他是你对象?”
我瞥了江仄言一眼,又看向陈瑱,“对。”
陈瑱挑挑眉,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些兴味。
我天生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笑时又娇又甜,不笑时,眼睛上挑,锐利而笔直,那么瞧着人时,竟透出几分冷艳。
众人心里都有点错愕。沉默的时间仿佛有半个世纪之久,江仄言才问出声,“看上他什么了?”
“因为他对我好。”
江仄言继续问:“喜欢他的人还是喜欢他的钱啊?”
我觉得他这个问题简直可笑,“跟你有什么关系?江仄言,怎么,你爱上我了吗?”
……
陈瑱以为下一秒的江仄言会暴跳如雷,可是几分钟过去了,他没有。
他唇线绷的紧直,放在餐桌上的手已经握成拳,指关节渗白,仿佛骨头马上就要顶破皮肤。
陈瑱第一次见江仄言成忍这样。
他不会克制情绪,尤其是暴躁和愤怒,以前的他都是一点就着,铺天盖地的发泄完,才能恢复正常和理智。但今天,他什么都没有做。
陈瑱看不下去了,对我放话,“你能不能别刺ji他?”
“到底谁刺ji谁?”我推开餐盘,起身就离开。
我走了很久,他都一动不动。又变回了那个沉默阴郁的人。
关于我为什么有对象,我只简单说六点:“......”
故意避开的人往往是在意的人。
在尉迟贺聖家住了一夜,第二天还得赶回学校,不过这次我不是一个人回,尉迟贺聖开车送我。
尉迟贺聖比我大五岁,事事都照顾我,无论我喜欢什么,吃的玩的他就像是宠小孩儿一样变着花样宠我,无法无天。
到达学校后,我匆匆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人走的太急,手机落在座位上。
尉迟贺聖开门下车,把手机给我递过去。我拿上刚要转身离开,他拽住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我的goodbye kiss.”我轻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离开。
尉迟贺聖回身的那一刻,有感应似的向另一个方向望去。那是一个男生,穿着校服,他身旁的人见他突然停住,叫了他几声都得不到回应。
尉迟贺聖淡淡睨他一眼,这小子倒是有点能耐,被他发现了,压根没躲。但他没功夫和高中生对视,也不想知道他哪来的敌意。
江仄言今天心情不好。
因为他是踢门进来的,那门受到猛击,撞到墙上,弹回来,再弹回去。门后的垃圾桶也飞出去好远,垃圾洒了一地。如此反复,砰砰砰砰,弄得大家都心慌慌。
今天谁惹了江仄言,估计就和那门是一个下场。
有人戳陈瑱,好奇:“江小爷咋回事啊?一大早这么吓人。”
陈瑱耸肩,“不知道啊。”他早晨和他走的好好的,谁知道他突然看见什么了,当时就黑了脸,再没说过一句话。
生活有多难酒就有多呛,不如意事,十有八酒。我从小没有父母,有一年被骗了,不知道搞了什么名堂,我欠了对方一百多万。呵~这事儿我没有告诉尉迟贺聖,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白天在学校,晚上和江仄言他们来到Kim mi night酒吧街。
我红唇抿一根细烟,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打火机,旁边的廖琦立刻凑过去给我点烟,我笑着打了她一下,继而低头,一缕碎发悠悠落下来,我抬手别在耳后,露出一排闪闪发光的耳钉。喜欢吸烟因为它伤肺不伤心。当我学会抽烟的那一刻,我压根就不需要安慰。
一进去就想找个角落安静的坐着的,却被江仄言抓在手心,他也不肯放,拉着我在身边坐下了。这时有几个喝高的,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撞上我,我求救般看向身边的江仄言,他却安静而随意的坐着,修长的手指掂着啤酒罐的边沿,仿佛眼前发生的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心里一凉,唰的站起来,本能的厌恶的推开了倒过来的男人。
“呦,这妞够辣啊!”我躲了开。陈瑱的声音凉凉的响起来:“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自家兄弟的妞也想上。人可是江小爷带来的”
江仄言终于站了起来,声音清清冷冷的:“没错,她是我的女人。你还想上吗?”
那个男人哆嗦了一下,好像瞬间酒醒了,忙陪着笑摆手:“我这不跟嫂子逗着玩么?”
我坐过去,刻意在他xiong口流连片刻,划了个圈。“小妖精。”他忿忿,冷不防又被她抽去嘴里的烟,含在嘴里咂巴了一口,廖琦过来找我去主台,说人们都正喊着我的名字呢。
江仄言皱眉,“怎么今天又要演出?”
我无奈的摊开手:“没办法,我缺钱得很。”她做DJ的工资就算不多,但也有几万块,这么快就缺钱了?
他语气微冷:“你要是急需用钱,我可以借给你。”
我就这么呆愣了几秒,然后哗的一下在他面前站直了。他以为我是感动得要哭了,正想说点什么安慰我,却见我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夸张,越来越……欠扁。
“真的么?那先借我个五六万来花花。”我还恬不知耻的伸出手来。
他气极,啪的拍掉我挠心的小爪子。我每次总是半夜回去,还带着一身酒气。从来不喜欢酒的味道,却总是喝到不醒人事为止。
江仄言送我回家,我迷迷糊糊的说出来地址。他微微皱眉,从来没有来过这种低级小区。
他在我身上摸遍了才找到家门钥匙,一进门很简单的单身公寓,家具什么都有些旧了,脚下的木地板年月久了,泛着点点的霉印。唯一的一台电视还是21寸的。
他奇怪的问出声:“你打碟赚的那些钱都用到哪去了?”不至于住得这么寒酸吧?
我的家简陋得可怜,灶台长期空置着,连个锅子都没。江仄言环视着灰白的墙壁,啧啧感叹:“你这哪里像个家啊?连个烧水壶都没。”
我眯着眼糯糯的回答他“只是睡觉的地方而已。况且我平常都是喝酒不喝水的。”
因为抽烟,身上还有淡淡的烟草味。他在我后脑勺上重重的敲了一下:“你就不怕喝出胃穿孔。”
江仄言转了一圈,这个家虽然极度缺少居家氛围,不过勉强还是能住的,只不过……
他点了点房间正中唯一的单人chuang:“不知道能不能再塞下一张chuang了……不行的话,就只有换张大点的。”他扭过头来看我,我已经昏睡过去了。
又点头,十分赞许:“嗯,应该换张大点的。”
流浪的月亮和繁密的星辰姗姗来迟。一定是那些看月亮看痴了的人发明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