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充看到王捕头带着周少溪和那假的姚滴珠回来,就开口吩咐皂衙先暂时把二人分别押到公堂两旁的议事厅里。
随后马充让王捕快看着周少溪,并试探着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如果他坚持不开口,就给他说自己已经差人去荪田去带真的姚滴珠回来了,马充不信那周少溪听到此话还能不为所动。
随后,马充起身前往假的姚滴珠所在的议事厅来。
话说那假姚滴珠自从回到潘家假意潘甲做夫妻,她始终小心翼翼,生怕被潘甲察觉到什么。
可是这几日,那假姚滴珠发现潘甲就连已经自己的妻子已成了自己,这他都发现不了,真是老实愚笨,心中暗自嘲笑,她也不由得慢慢放松了警惕。
但就在早先时候,自己突然受到皂衙传唤,县令要自己到县衙一趟,心中就感觉不妙。
这时候,那假姚滴珠看见那县令马充竟然亲自过来审讯自己,更是惊慌不已,一脸害怕的表情也顾不上隐藏了,连忙跟马充跪请:
“民女姚滴珠,不知大人今夜忽然召小人,有何要紧事?”
这时候,那假姚滴珠听到马充接下来的呵斥,忽然脸色惨白,身子也摇摇欲坠。
“哼!你莫要装了,今日下午我已经找到了真的姚滴珠的行踪,不出一日那姚滴珠就能到县衙,与你对簿公堂了!你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明日本官对你在大堂用刑了!”
马充厉声呵斥那假姚滴珠。
这时候,马充看见那假的姚滴珠跪在地上,身上不住打颤,汗水从惨白的脸上,顺着脸颊落到了地上,但双唇仍然是紧紧闭着。
“本官今晚召见你,就是想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马充说道此处,语气一缓,“本官并不是那种混淆黑白的糊涂县令,不会凭空污蔑他人清白。”
那假姚滴珠听到马充随后柔声劝自己讲明事情来龙去脉,内心就有些动摇,但是又想到周少溪为搭救自己而做出的一系列动作,她打心底里不愿揭发周少溪。
马充看着那女子意有所动,想着此时不如再下一剂猛药,彻底摧毁她的心理防线。这时候,马充忽然想起那日这女子返回潘家最后与周少溪的眼神告别,心中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马充一边踱步,一边慢慢开口说道,“哎,其实,刚刚周少溪在牢中挨不住皮肉之苦,已经跟本官说了他所犯下的罪行。”
“他想尽早结案,只因他见你与姚滴珠十分相似,就让你冒名顶替姚滴珠。”
“按大明律令,周少溪认假作真,拐骗人口,按律令发配充军。”
“你既然无事可报,那明日就发配周少溪去苦寒边境,以后他在那潦草一生,也算他的报应了。”马充最后好似感慨的说出了对周少溪起草的“判决”。
那假滴珠听闻周少溪在牢中挨了拷打,心中很是心疼,又听到周少溪竟然自己认了罪,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可没想到周少溪因为救了自己,最后竟然要落得个发配边塞,客死他乡的悲惨结局。
那女子心疼不已,一时间哭得梨花带雨,悲戚地说道:
“大人!这都是小人自己想从青楼脱身,才替周少溪谋划了此事!谁知道最后反害了他,大人既要定罪不如也让我跟了他去,不枉白白活了这一生!”
马充知道那女子这时候已经彻底放开了心防,心中一喜。
与此同时,另一边王捕快对周少溪说了马充已经发现那庐州姚滴珠是假冒的事情之后。周少溪知道东窗事发,再无法隐瞒,就把自己当日是如何遇见那假滴珠,一直到最后带她到县衙冒名顶替姚滴珠的事情经过,通通说了出来。
“你且将知道的细细道来,你从实招来,看那周少溪否酌情处理,减轻刑罚。”马充这边同样看出那假滴珠心理防线崩溃,最后开口劝说道。
那假姚滴珠闻言,想到事情看来还有转机,心中一松。于是她擦干了眼泪,慢慢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那假姚滴珠本唤郑月娥,从她记事起就生活在庐州,长大后,偶然间遇到了姜秀才,姜秀才见了她一见钟情,想纳郑月娥为妾。
郑月娥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加之姜秀才给了家中厚礼,家人就立马答应了,郑月娥最后是推也没法推了。
可是郑月娥到了姜家以后,没想到姜秀才十分惧内,郑月娥被大娘不容,被姜家逼着卖给了青楼。
郑月娥到了青楼后,自然不愿意,可耐不住龟公老妈天天严刑拷打。没法她只能做起了娼妓,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年。
那一日,郑月娥依往常一样,在青楼门口,倚着门扉,挥手卖笑,忽然看见周少溪路过时盯着自己不放,走得时候还频频回头看自己,最终见此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离开。
郑月娥以为周少溪似被自己美貌所倾倒,就和一旁姐妹说笑着打趣此人。
谁知过了许久之后,那人突然进了青楼,指名点姓要见郑月娥,郑月娥闻言心中不由得暗自偷笑,郑月娥听命就朝周少溪所待的屋中走去。
话说此时周少溪在屋里焦急地等待郑月娥,想知道方才看见到的青楼女子到底是不是姚滴珠。这时候,只见门扉轻启,周少溪抬眼望去,走出一个袅袅婷婷的娼妓:
一个认为是青梅竹马来,双眸注望;一个道是客官到,满面春风。
这时候,郑月娥看见周少溪只是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心中疑惑为何此人不像其他人见面喊自己姐姐妹妹的,但仍是脸上带着微笑,作了个万福,落了座。
郑月娥随后听见周少溪开口问起了自己身世:“姐姐,尊姓大名,何处人氏?”
郑月娥只当周少溪心中喜欢自己,也没有隐瞒,开口回话:“姓郑,小字月娥,是本处人氏。”
周少溪听得郑月娥说活声音音色虽然与姚滴珠十分相似,但是却带有庐州口音,就产生了一丝怀疑,心中犹自思索。
郑月娥见周少溪没了下文,接过话头,随口问道:“客官何来?”
周少溪听见郑月娥开口,想着不妨趁机将姚公的名字说了,如果她真的是姚滴珠的话,就一定会承认的。
“在下是开封府杞县荪田乡周氏,现住在亲友姚公家,姚公还有个弟弟姚乙。”
郑月娥见到此人说活啰嗦,掩口轻笑:“又不曾问客官亲友,为何说话如此唠叨?”
周少溪听到后满脸通红,心中想到此人终究不是滴珠。
周少溪为了缓解尴尬,用桌上的酒壶往二人酒杯倒起了酒,自己先一干而尽。随后又往自己杯中斟满了酒,邀请郑月娥与他同饮。
三杯两盏入肚,郑月娥与周少溪之间关系逐渐升温,二人渐渐熟络。
可是,郑月娥心中还是疑惑周少溪早先盯着自己不放的奇怪举止,耐不住好奇,开口道:“奴不曾与客官相会,只是见前门口前见客观走来走去,见了我指指点点的,我背地同妹妹暗笑;今承宠召过来,却像有委决不下的事,是什么缘故?”
周少溪喝了点酒,见到郑月娥打趣自己,一时起了兴趣,腆着笑,觑着双眼,上下打量着郑月娥:“这话也长,不如你我二人到床上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