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乐见哪里知道黄学究是谁?长什么样子?
山上的天气多变。历时吹来一阵风,把这所谓的几本书吹得呼啦啦乱翻。
乐见赶紧用手捂住,而后“啪嗒”“啪嗒”落下几点雨滴,打在托盘里。
老天,你是在跟她过不去吗?
孤本要是被雨淋湿,那才真是暴殄天物。好歹她也读过好几年的书,知道孤本的珍贵性,连忙把孤本搂在怀里找地方躲雨。
前面是一条廊桥,乐见跑过去,捡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仔细查看这几本珍藏。
《新府传》?《楚山传》?《破阵子》?
随意翻了翻里面的内容,这三本哪里是什么孤本?
这是禁书啊。
据说青燕前皇帝曾与护国将军宋濂不和。执意让宋濂交出兵权。宋濂交出兵权之后,他的一万亲兵在某一天夜里“谋判”,最终在楚山一带全部被剿灭,先皇将宋濂逐出京城,困在新府,屈辱死去。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里面的时间地点人物说的跟从路上听来的还要精彩。谁写的?不是说是孤本吗?
还是,有人要害她?
反正是孤本,不看白不看。乐见躲在廊桥一角,就着雨声倚靠在栏杆上,哗啦啦翻着书。
看书看入迷了,丝毫不知到后面有人凑了过来。那本《楚山传》被乐见翻的极快,厚厚的一本在一刻钟就掀了过半了。
“你往前翻一页,让我看看,刚才我还没看完呢。”
互听脑袋上空出现一个声音,“啪嗒”一声,书被合上了。乐见跳了起来,忙抬头。
刚才说话的人很不满:“喂,你……”
一个蓝衣束发的小哥儿藏在栏杆后,探出个头。面皮很白,个子比乐见高上一头,儒雅温和的样子。距离他两步开外,还站了一个灰衣服的男童,这个男童虽然也是好看,可他眼里无光,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柔弱的好像风一吹就能被刮到。
尔齐忙拾起书,摞好放到托盘里,连忙爬起来行礼。由于不知怎么称呼,一句话没说出来。
“你是……新来的吗?”蓝衣小公子伸出手从托盘里拿了本书,随意翻着。
这是孤本,您轻一点啊。乐见在心里哀嚎,面上却不动声色:“是。”
“嗯。你认识字啊。我还第一次知道原来莲子山的家生子也能识字的。”
这是个什么意思?是认字好,还是不认字好?
“……”乐见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说什么。
哗啦啦的书翻了个遍,乐见举着托盘手都酸了。
“行了,我看完了,雨也停了,你走吧。”
蓝衣小公子摆了摆手,尔齐忙退下。
“走啦,小傻子。回去先吃饭再吃药。”蓝衣小公子嘴倒是损,他招呼着后面的小公子就像是招呼着自己家的小宠物。
“我不是小傻子,你不许再叫我小傻子了。”灰色衣服的男童翻着白眼撇着嘴不依不饶。
蓝衣小公子怔了一下,随后安抚的摸了摸灰衣服小公子的头:“啊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尔齐不认识路,只好又折回来:“请……请问,黄学究在哪里?”
蓝衣小公子说翻脸就翻脸:“你不认识黄学究送哪门子书?”
尔齐找着借口:“嗯……嬷嬷只让我来送书,其他的,并没有说。”
“你也是个傻子!”蓝衣小公子指了一个位置,“那边走,有一个藏书阁,里面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婆子就是。”
乐见连忙道了一声:“谢过了”走开。
要是不问一句,谁知道黄学究原来是个老太婆?
乐见回过头,依稀可以看到蓝衣小公子架着灰衣服的男孩子走的大步流星,灰衣小公子一路小碎步勉强能跟上。
这俩人儿,真有意思。
由于刚刚下过雨,地皮很湿,而且山中多竹柏,满眼苍翠,越发的清冷,待久了一股寒凉直逼心底。不知从哪里飘出了一阵古琴声音,质朴宁静。莲子山的学堂真是名不虚传,人杰地灵。
要是能在这前院读书还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只是,她的身份是个“家生子”,要是能在这里读书,想来这儿教的比周夫子教的更加深刻一些吧。
顺着蓝衣小公子的指引很快找到了藏书阁。还以为要在这里转上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好找。乐见高兴之余不免觉得刚才指路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好人,不然,想来她今天不会这么痛快就完成了嬷嬷交给的任务。
“回吧。”黄学究知道她是来送书的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命小童子接了托盘就打发她回来了。
什么叫做真正的“藏书阁”,她可算见识到了,密密麻麻的都是书,她以为她在平阳读的书已经够多了,原来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咳!”黄学究看着乐见在门口愣神,咳了一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她失态了,连忙行礼退下了。
到底是什么人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呢?
乐见边走边想,觉得自己应该下山去探查一番,至少也应该知道这个地方有哪些出路,也算是知己知彼嘛。
没有人指路,她凭着感觉一路跌跌撞撞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程钰谨!大傻子!偷糖吃!不要脸!”
乐见远远的站在假山上,看着下面几个孩子指着另一个蹲在地上的灰色小男孩骂的惬意。那个灰色是男孩子,不就是蓝衣小公子成为“小傻子”的人吗?
那个蓝衣小公子呢?跑哪里去了?
灰衣服的小公子着实被欺负的狠了,竟然动起手来,倒是吓了他们一跳,领头的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怕什么,舒言又不在!他来了正好。看我今日不把他赶下山去!放心我料定了他嘴笨又告不了状,打!”然后众人对着灰衣小公子一阵拳打脚踢。
乐见本来想袖手旁观,可是着实受不了有人比她还要惨,索性仗义行侠一下,权当是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