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寿衍别了两个徒弟,一路疾奔,很快到了京城。这京往前望去,街上熙熙攘攘,宽阔的街道两边,各色各类的商铺林立,千奇百怪的招牌比比皆是。大街上行人络泽不绝,香车宝马川流不息,小贩的叫卖声此次彼落,一派热闹繁荣的景像。王寿衍找了家偏僻的小客栈住了下来,到店之后,王寿衍找来店小二问道“居士,请问京城思武巷怎么走?”
那小二一惊,低声说道“道长为何打听这个?道长可知这思武巷是何地方?”
“自然知道,乃是锦衣卫五品以上官员居住地方。”王寿衍笑道,说着拿出几钱银子递给小二,小二立马摆出笑脸,说道:
“道长,可不是小人不帮你,这思武巷啊,就在阜成门东侧三里处,您老人家千万别说是我给您说的。”说完,拿着钱赶紧走开了。
夜深,思武巷街上还有两名身着红袍的锦衣卫巡逻,忽然后背一阵风刮来,两人应声倒地,一名道士轻轻从屋檐跃下,正是王寿衍。王寿衍沿思武巷走了半里路,抬头一看,门匾上写着“刘府”。
“应该就是这里了”王寿衍心想。
王寿衍跃进高墙,四下观看,正房还有灯亮着,当下施展轻功,轻轻跃到房门外庭院中。
“老爷,快点睡吧,这已经子时了,明日还要上朝呢。”一名妇人说道。
“夫人啊,你先歇息,这徐侍郎后日就要被处斩了,我是实在难以入眠啊。”一男子低声说道,似乎是精神很差,几天未眠。王寿衍从中看去,见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一双眼睛已凹陷下去,但又奕奕有神。
“这案子又不是你办,你着什么急啊?”
“胡说!朝廷上下谁不敬佩徐侍郎,从不结党,清风浩然,哎,这次被满门抄斩,定有奸人陷害,我身为锦衣卫同知,不能为国解忧,实在于心难安啊”这中年男子愤愤说道。
“可是老爷,徐大人不日便要问斩,现在在诏狱里面也不知死活,再说那诏狱可是人间修罗地狱,忘了杨大人和左大人怎么惨死的吗,这徐大人恐怕也已经....”那妇人说道。
忽然,王寿衍感到背后一股掌风夹带着焰火向他袭来,王寿衍一招“回马金枪”转过身来,饶是自己轻功了得,只见火花从头上掠过,那庭院里地上的一片青瓦砖已被掌风击得粉碎。王寿衍暗暗心惊,自己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竟然有人能够在自己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施以攻势,这起码需要二十年以上内功修为。
回身定睛一看,一名红衣少年已跃上半空,第二掌已照着王寿衍门面劈来,王寿衍不敢怠慢,一招“仙人飞天”也跃到半空,手掌开合,与那少年对了一掌,王寿衍更是心惊,暗暗喝道“紫薇真火手!”王寿衍这掌虽未使出全力,但也蕴含了二十年修为,竟没占到丝毫便宜,这少年所使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的成名绝技“紫薇真火手”。这朱希忠生性残暴,无数官员死于锦衣卫手里,受到皇帝的庇护,锦衣卫这些年臭名远扬,而指挥使所使的“紫薇真火手”,独步天下。
这一下惊动了整个府院,家丁们纷纷闻声赶来,屋里那中年也闻声赶到庭院中,两人正在院中打得正酣,只见王寿衍宛若仙人,一招一式皆美如画卷,而那少年攻势凌厉,所使招数皆像喷出火来,光芒闪烁,流星划夜,但却又被王寿衍斜身一一闪开,身子如灵蛇颤动,双掌相交,轰的发出阵阵声响,旁边桌木,花草登时落英缤纷,四处飞溅。这时惊动了值守的士卫,纷纷提剑赶来庭院之中,皆看得目瞪口呆,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几回合后,王寿衍已逐渐摸清对方路数,那少年虽力道刚猛,但招式皆直来直去,缺少变幻,看得出来是缺乏实战经验。而王寿衍自成名以来接受天下各路英雄挑战,各式各样的招子路数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当下起了爱才之心。
“这少年我且莫要伤着他才好。”右手一招“猛虎扑兔”向那少年怀里攻去,那少年连忙侧身躲避,岂知这一招乃是虚招,王寿衍脚上已向少年太乙穴踢去,岂知那少年血气方刚,知道受到这一腿,绝计要落败,登时用了一招“蚂蚁抱树”,这一招乃是一招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王寿衍万万没想到这少年会如此血气方刚,吃了一惊,但腿已经快踢到那少年,脚下一蹬,一个筋斗摔了过去,他身法怪异,已至极点,身子一晃,竟避开了那少年杀招,肩头向那少年猛撞去,只听得喀喇一声,那少年已撞到庭院里一块青石板上,那青石板立刻碎成两半。那少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旁边的家丁连忙冲上前去,刷刷拔出剑来,将王寿衍围在中间。
“把剑收起来,都退下。”房中的那中年男子喝道。那些家丁立马将剑收起来,退做一排。
“掌门师兄,多年不见,功夫仍然是虎虎生风啊!”那中年向王寿衍说道,向王寿衍作了一揖。
“师弟,你也是容光焕发啊,果然当上了这锦衣卫的二当家,这人都换一身皮了。”王寿衍笑道,手上也回了个礼。
此人正是锦衣卫刘守有,这刘守有原来是正一道的道士,多年前因深熟道法,被朝廷赏赐还俗,到锦衣卫,凭借聪明才智与武功,现在竟做到了锦衣卫千户,正五品官员。
那少年乃是刘守有的次子刘浪,武功天资聪颖,从小拜师指挥使朱希忠,更得自己父亲真传,被父亲称为武林百年一见的奇才,不过他五岁那年受到惊吓,从此很少说话,几乎足不出户,因此江湖上也无什么人知晓。只见他躺在一地破碎的青石堆里,父亲刘守有不免投去关心的目光。刘府几个家丁连忙扶起他来,起身走了。
“师弟,你这府上卧虎藏龙,这天下能与我这般过招的,不超过五个人,这江山人才辈出,贫道深感老惭啊。这位小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必担心。”王寿衍说罢,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扔与刘守有。
“这是玉琼花丸,服下去三日内脏瘀血尽散。”王寿衍道。
刘守有接过药丸,挥手示意家丁退下。
“多谢掌门师兄,你我师兄弟,直接来便是,何必这般?”虽心里不满这师兄打伤了自己宝贝儿子,但刘守有对这位当时绝顶高手还是心存几分敬畏的。
“你我进房里一叙。”王寿衍说罢,两人径直向屋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