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切,谦欢喜的亲了亲爱妻那溢满焦虑的双眼,欣慰万分的应答道:“宝贝,你放心,我只是一时的感慨,不会乱想的!老婆,谢谢你,有你陪着我,真的好开心!”
谦的话贾雯肯定,因为她从他的语气轻松、欢快,不再像先前那些沉重,自责,自然替他高兴了,所以,非常高兴的回吻了一下谦,惹的志气悸异常,竟忍不住深吻起来,直致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彼此。分开这七八天,他们太想念彼此了,这一个吻是解决不了那浓浓的相思之苦的,怎奈今天地方不对,时间也不对,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所以,俩人含情脉脉的腻歪了好一阵子,这才起身。
他们梳洗过后,雩和羽沫过来打了招呼,公司里离不开雩,他让羽沫留下来陪贾雯,自己去上班。左等右等却还不见老爷子老太太来,谦刚要打电话,却见玄推着水妈妈,朱瑛扶着水爸爸匆匆走了进来。
“咦!爸,妈,怎么就你们来,我爷爷和奶奶呢?”
谦和贾雯诧异地看着玄和朱瑛,贾雯急着问父亲。
“噢,我们也不知道,一早老太太打电话来,请我们过来陪你们俩去见甄小姐,说他们身体不适合,就不来了。”
水爸爸不便说禹家的事,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玄朝谦点了点头,谦似乎明白怎么回事了,虽然有些失望,但他也能理解老人的顾虑,知道他们是在顾念母亲的心情,毕竟当年是禹家对不起人家,要道歉也只能自己这个儿子来说,来弥补,总不能让两位老人家来替儿子道歉吧!
水妈妈心疼这个女婿从小受罪,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便笑着说道:“谦呐,你母亲这下可算是苦尽甘来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你是小辈,就替长辈们多说几句好话,往后多孝顺你妈妈,我想她会解开心结的。”
水妈妈这话是替老太太说的,因为老太太在电话里对水妈妈说了自己的不便和顾虑,请她们出面,就是为了化解禹家和甄美珏之间的仇怨,不想让自己的孙子难做,而水妈妈之所以答应来也是为了女婿。
“谢谢妈妈,我明白,知道怎么做的。”
谦明白岳母说这番话的意思,赶忙点头答应,然后才挽起爱妻的手,一起推着水妈妈走出了病房。
早就等在那里的甄美珏,紧张的双手都在颤抖,手心都在冒汗,连嘴唇都快咬破了,心突,突,突地乱跳,脸色更是一会儿一变,跟当初认秦影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种期盼,那种莫名奇妙的紧张,那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担忧,扰的她心神不宁,却又悲喜交集,难以复加。
莫名劝了好几次也不起作用,索性就由着她了,直到他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他才出声劝说道:“珏,你别太紧张了,这样会让孩子笑话的。来,快坐下,他们来了。”
“啊!来啦?在哪?呀,这可怎么办呢,我好紧张,莫,怎么办呢?我好害怕!万一,万一他要是不认我该怎么办呢?”
甄美珏一听说人来了,更加紧张起来,双手抓住莫名语无伦次的哀求道。
“别怕,别怕,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不是外人,他怎么会不认你呢?放心吧,禹家没来人,是水先生和水夫人陪着他来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莫名被她这举足无措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这个时候的她,哪里是那个指挥若定的商界女强人啊,根本就是个胆小柔弱的小女子嘛!唉!这样的她却更加让自己怜爱,让人看的更加心疼,无奈之下,他只得安慰劝解。
“啊!噢,噢,这就好,这就好,只是,可是——”
听到水家夫妻也来了,甄美珏紧张的心情总算少有所缓解,可她还是害怕,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同时传来了禹谦的声音:“莫叔,我是禹谦!”
门打开了,甄美珏原本想躲却在门开的那一刹移不动脚步,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那张自己在报纸上见过千百回却都没认出来的脸,此时,她却在那张脸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呆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儿子,想打个招呼让个坐,可喉咙里梗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嘴张了几次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而此刻的禹谦也激动的无法用言语能表达出来,原本是轻轻的挽着贾雯的手,此时却越抓越紧,双腿如灌铅,凤目生涩酸痛,泪水淹没了视线,却哽咽地叫不出那声渴望已久而又陌生的那两个字来。
母子含泪相望,却谁也说不出话来,就那样无声的相对着,任由泪水清洗着各自心中的悔恨,以往的种种相争造就了今天相认时的尴尬,谦在后悔,甄美珏也在后悔,谦在自责,甄美珏也在自责。母子连心,同时出声道歉:“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孩子叫的母子俩泪如雨下,谦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噗嗵’一声跪倒在地,磕膝盖当脚走,几步移到母亲面前,悲呼一声:“妈妈!”
这一声妈妈叫的惊天动地,这一声妈妈叫母亲心碎神伤,这一声妈妈叫出了儿子二十七年来的委屈,这一声妈妈叫出了儿子对母亲的无限依恋和内疚。
“我的孩子!啊呜——我的儿子啊!啊——”
一声妈妈叫的甄美珏心碎了一地,这二十七年来的悲喜苦痛全委屈难过,此刻全体喷发而出。双手紧抱失而复得的儿子,放声大哭。一声声我的儿子,把在场的人叫的泪雨纷纷,连水爸爸、玄和莫名这三个大男人都禁不住掉泪,贾雯、朱瑛和羽沫还有水妈妈就更不用提了,四个人窝在一处哭成了泪人儿了。
“妈,都是儿子无能,让您受苦了,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妈啊——”
此时的谦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酸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窝在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连声道歉,梦想了多年的母亲怀抱,今天他终于感受到了,这才是母亲,这才是真正的母亲。
“我的孩子,是妈妈对不起,是妈妈无能才让人把你给偷走了,我的儿啊!你可痛死妈妈了,这么多年妈妈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惦记着你。老天爷捉弄我们母子,让我们母子相见,却不相识,更害的我们母子自相残杀,是老天不公啊!为什么不让雷劈了那些恶毒的坏种,害的我儿受委屈,啊呜——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儿啊,是妈妈不好,我的孩子,啊呜呜——”
这人世间的亲情血缘就是这样,不管你有多么大的仇怨,不管你相隔天涯海角,只要彼此之间惦念着对方,哪怕就是从来没也见过面,就像谦和甄美珏这对母子,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打不断隔不开的。
甄美珏的一声声哭诉,把所有人听的心痛不已,同情的泪更是流的止都止不住。
莫名了解甄美珏的身体状况,见她激动过度,哭声凄惨,担心她引发旧病,抹了一把泪后急忙上前劝说这对伤痛中的母子:“美珏,母子相认是喜事,哭会儿就可以了,应该高兴的笑才对,你的身体不好,别让孩子跟着担心才对。禹总,请起吧,扶你妈妈坐下说,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说开了就好,用不着这么客气,你说对吗?”
“噢,对对,来,谦儿,快起来,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甄美珏首先反应过来,爱儿还跪在地上,她哪有不心疼的,也顾不上去擦眼泪,赶紧扶儿子起身。
甄美珏不说还好,这一说令谦想起以小时候被郯瑾瑜罚跪的事来,因为自己跟陈诺打架,陈诺把自己推进游泳池,而自己也将陈诺也拉下了水,结果被那个恶毒的贱人打了一顿不说,还罚他冒雨跪在院子里,一跪就是一下午,如果不是屈亦峰接到玄他们的电话,给奶奶报谦,自己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呢,反正那天奶奶来时,自己双腿已经麻木的走不了路了,而且还发着烧。
而自己亲生的母亲却舍不得让自己多跪一会儿,这天地间的差别,令他感慨万端,且喜且悲,一时间泪如雨下,叫了一声妈妈,就泣不成声了。
在场的人,只有贾雯、朱瑛和玄知道谦为什么哭,三人也跟着哭出声来,贾雯哭着走过去,哭劝道:“谦,妈妈身体不好,你应该劝着点才对,怎么反而惹妈妈流泪呢!以往的那些事根本不值得你流泪。找到妈妈是喜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爱妻的话让谦猛地惊醒,对啊,自己的母亲岂是那个贱女人能比的,自己不该老记着以往的事,惹母亲伤心的。想通了这一点,谦擦干了眼泪,郑重地扶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中间,眼色灵活的玄猜到谦要做什么,便急吼吼地过去搬开了沙发前的茶几,从另外一间房里拿来了两个沙发垫子放在了甄美珏面前,这才退开。
谦挽着贾雯双双跪到在地,尽量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哽咽着道:“儿子禹谦,携妻水贾雯,给妈妈磕头了!”
虽然没有正式仪式,但谦这一拜却算是母子正式相认了,说罢,挽着贾雯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声都磕在了甄美珏的心头上,惹的她再次泪雨涟涟,激动不已:。
“好,好,好,我的孩子,好,好,都快起来,快起来!呜呜——”
听着儿子一声声地叫着妈妈,甄美珏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喜悦的泪水随着笑容不住的往外溢,母子俩诉说着这二十七年来的离别之情。当甄美珏说起当年水妈妈救自己的事时,她牵着儿子的手一起来到水妈妈面前,含着泪对儿子说道:“谦儿,当年要不是你岳母舍命救了妈妈,这世上早就没有了妈妈这个人,更加不会有你。而你的岳母却因此离开了她最喜欢的职业,而且还落的终于无法正常行走。儿子,这个恩德你要替妈妈还呀!这是救命之恩,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本来这头该妈妈磕的,可是你岳母他们不让,孩子,你就替妈妈好好谢谢你岳母吧!以后也要好好的孝顺你岳母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