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父亲那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晋雷,不要好高骛远,你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不要尽耍小聪明,别人都不是傻子。你记住,禹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要妄想去动他,不要让我们陈家三代人的心血毁在你的贪婪上。
父亲的话如一把利刃生生的捅进他的胸膛,把他的心割的支离破碎,鲜血四溅,悔痛不已。他后悔自己太过自谦,小看了禹谦那个小杂种的狠毒,恨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了今天的败局。更恨禹谦的阴毒和狡猾,不但使得自己计划了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说,还毁了陈家所有的一切,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怒不可遏的他无处发泄心中的怨恨,只能砸着桌椅摆设,那也无法让心口的那口恶气吐出来,跌跌撞撞转了几个圈,顺手从酒柜里抓了瓶威士忌,也不用酒杯,就那么对着嘴猛灌,连灌了好几口,只呛的鼻泣眼泪直往外奔,要不是腰腿还灵便,几乎就一头撞在茶几上。
家中的佣人看他失魂落魄,又是砸又是叫,吓的生怕招呼到自己身上,摆好了饭菜就赶紧溜之大吉。
陈晋雷哪里还管这些,谁爱走不走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场,好把那撕心的痛忘掉。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豪华的家,往昔家中的欢声笑语似乎在耳边回响,不知道为什么妻子的身影突然从脑海里冒出来,温柔娴静神态,清丽优雅的笑容,关心体贴的话语,受屈辱时的愤怒,临终前的绝望和悲哀的眼神,无不痛噬着他的心。
突然他发疯狂似大笑起来,来回的在客厅里转着,好像发生了什么让他觉得很好笑的事,直笑的声嘶力竭,无法站立,扑到在餐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从心底涌来,笑声渐渐地变成了悲嚎,嚎的撕心裂肺,悲凉万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哭够了,笑够了,陈晋雷也慢慢的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盘算起善后的事情来。股市崩盘,按照惯例,很快就有人上门清理债务的,但现在是春节,所有单位都放假,要清盘怎么也得到收假以后。趁这个机会,自己还是赶紧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能转多少还是尽量转移一点,要不然真要流落街头了。
忽然,他想到了自己那15 %的海王股份,将来清盘的时候,只怕这些股份都会被那个杂种收回去。不行,绝不能便宜那个杂种!
哼嗯,斯摩根公司不是用三倍的价格要收购股份嘛?那自己就多找几个人抬抬价,老子就不谦*不出多一倍的钱来。若把握好机遇,说不定还能余一大笔,够儿子再重新起步的。
“哼嗯,小杂种,你以为这样就能*死老子吗?老子偏不死,老子斗不过你,也要搅的让你这个死杂种不得好过。”
念头一闪,陈晋雷立时有了精神,刚才的颓废一扫而空,整个心都被仇恨侵蚀,几乎用喊破喉咙的声音朝天怒吼着………
同样处境的殷秀成,此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因为他刚刚接到大唐国际的律师函,里面还夹带着妻子唐婉宜已经签了字的离婚书,他已经被彻底干净的撵出唐家,而且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监禁岁月。此时,他真的是后悔莫及,悔不该心生野心,跟郯瑾瑜那个婊子搅在一起,毁了自己的的家不说,还要去做牢。一想到自己的后半生将要在监狱和街头渡过时,他哪还能坐的住,急忙赶回住处,也顾不得去生郯瑾瑜偷走的财物,胡乱的收拾了一下,匆匆地踏上回美国的飞机,他要回去求妻子,求女儿原谅他,说什么也不能去做牢,他受不了……
禹家大宅,处理完扫尾工作的禹谦,在全家人的欢呼声中走进了家门,爱妻毫不避讳的上前亲吻了他,以此表示祝贺,令禹谦感动受宠若惊,这样的事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的事。当下也不去管兄弟们怎么尖叫,女佣们怎么哗然,立刻就回了一个深情的吻,这才和两个兄弟击掌表示庆祝,报复后快意光芒从他的凤目中划过。
“哈哈呵呵,总算让那堆人碴偿到了痛的滋味了。刚才任华来电话说,陈诺被人抬着送回了家,到家还没半个小时,就跟疯了似的开着车冲出去了。看来这小子得了失心疯了,哈哈哈哈,真痛快!”
龙满脸兴奋的说起刚才大家谈论的事,笑声又响亮又畅快。
“呵嗯!对付仇人最好的方式,并不一定是杀了她,而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惜任何手段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的从指缝中溜走,而且没有任何办法挽留;夺走她现有的一切东西,让她亲手将她所珍视的人推向万劫不复,仇恨天涯,直到她众叛亲离,人所共弃,一无所有,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这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现在还只是开始,让他发疯的还在后头呢,这就受不了了吗?孬种!”
禹谦完全蔑视的冷笑一声,淡定而又平静的说着自己报仇的方式,只是那声音冷的连一丝温度都没有。熟悉禹谦脾气的楚雩和龙,知道这是他恨到极致时才会有的特殊平静,也都为他能出口恶气而感到高兴,雩笑着提醒道:“呵呵,这种方式才是对付那种人最适用的,那比杀了她还难受。不过,你和贾雯也得注意一些,那家人可都是疯子,狗急跳墙的事肯定会做的,别被疯狗咬伤了可就不值得了。”
“呵呵,让他来吧,不让他疯狂又怎么能让他彻底毁灭呢。”
禹谦揽着贾雯的腰猛的地紧,淡然的一笑说道,嘴角处挂着一丝狠绝之意。
这样腹黑的禹谦,贾雯和羽沫都是第一次见,贾雯能理解他这种做法,毕竟那几个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而不知情的羽沫听了就有些毛骨悚然,虽然觉得陈诺一家都不是好东西,但那人总是他的母亲啊!他该不会真的这样去做吧?可当她听到楚雩提到陈诺会威胁到贾雯的生命时,心里的那点点想法,立刻吓的抛诸脑后,急声问道:“什么?他真的敢那么做呀?”
“那就是条豺狼,连福伯一家都不放过,何况是贾雯呢。对了,沫沫也得小心了,以后别单独出门,那杂碎可是丧心病狂,疯了逮谁咬谁的,以后要出去给我打电话,我陪你。”
雩是了解陈诺的,他连无辜的福永平都计算,羽沫是自己的人,他要是在贾雯那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没准就会找到沫沫的,他伸手揽她到身边,郑重的叮嘱着。
“不会吧?”
羽沫被楚雩的话吓着了,愕然地看着他。
“羽沫,你还是听雩大哥的话吧,那个人真的很变态的,小心些好。”
贾雯一想到福永平夫妻俩,不由得担心起来,连忙劝说羽沫小心点,连禹谦也点头同意雩的看法:“雩,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必要时暗中跟着好了,以防万一吧!”
羽沫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再拒绝雩的安排,答应有事打电话找他。贾雯这才笑着请大家去用晚餐,今天可是她亲自下的厨:“好了,不说这些让人不快的话题了,快去吃饭吧,我们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才是。”
“应该的,今天可要好好的喝几杯,贾雯,你可要放开量喝呀,我可是好久没痛快淋漓的大醉一场了。”
说到庆祝,龙一下想起贾雯的酒量来,大笑着提议要一起拼酒。
“好啊!我们今晚就好好的喝几杯。谦,我们来个一醉方休怎么样?”
贾雯为了活跃气氛,让禹谦心情能再轻松一些,决定放纵一回,跟他好好的玩一回。
“哈哈呵,夫人有命,为夫岂敢不从乎?龙,去换大杯来,今晚我们就一醉方休好了!”
禹谦哪有看不出爱妻的用意,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一丝也不愿移开,大笑着深鞠一躬,满口的之乎者也,逗的大家哄堂大笑,羽沫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禹谦,心下为好姐妹高兴,同时也悄悄地偷看了一眼楚雩,小脸泛起了淡淡的红潮,怕别人看到赶紧过去帮禹婶端菜去了。
“对了,说了半天,我们还去看老爷子吗?”
贾雯和羽沫都去帮忙了,雩想起了去英国的事来,老太太可有话,要他带着羽沫一起去的,如果要走,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不然赶不上年夜饭了。
“只怕去不成了,我得去趟美国,那女人这次吃了闷亏,肯定会反击的,她的总部在美国,一定会在那里出手的,弗兰克一个人怕忙不过来,我得去看着。还有这里,我已经设了局等着那家杂碎了,你们俩得留下来配合一下。”
谦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的安排,在提到陈家手里的股份时,那双凤眸里闪过了一道寒光。
“噢!你已经布好了?谁去?”
雩和龙都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
“大唐国际的四公子!”
听到这个人名,雩和龙都笑了,对于陈家来说,把股份高价卖给斯摩根公司那只是他们自己的臆想。谦已经让人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斯摩根的执行官。以那个女人对陈家的恨,肯定会设好局给他们最后的致命一击。唐四公子会在适当的时机,做陈家父子眼中的救命稻草,肯定那15 %的股份会很顺利的回到自己手里的。
“那正好,我可以去江家好好哄哄老丈人丈母娘,最近忙的都没顾上去,我还没转正呢。”
雩自然是高兴留下了,江家父母一直都没松口,正好趁这个年假,把老丈人丈母娘搞定,明年好娶媳妇啊!
“哈哈哈哈——”
酒菜上齐,两位女士落坐,谦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干了这杯!”
“好,让我们为今天的快意干杯!”
茅台美酒的香味在屋里散开,大家高兴的举杯同饮,为今天的胜利而干杯。谦拿起酒瓶给贾雯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眼里念着浓浓的情意,极真诚的对她说道:“贾雯,我们喝一杯,感谢有你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