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那个听不懂的声音从头到尾都没有断过,我扭过头,身子想起来,肚子传来一阵刺痛,顿时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肚子上有个窟窿般疼痛。对了,刚才我被童成远推在了沙发上,刀刺穿了我的肚子。
我疼得呲牙咧嘴,耳边那个声音却忽然消失了,半响我睁开双眼,一双大眼睛扎也不眨的美女跪在我的床前,看那样子上一刻哭得挺伤心的,挂在眼角的泪珠随着她的静止滚落下来,样子可爱极了。
不过,这是个什么情况,眼前这个女子的穿着,俨然是一个古代蒙古女子的装扮,竖着两条长辫,头顶带着古装气息的帽子,衣服是淡绿色的长裙,腰间一根流苏系着,妈呀,我在做梦吗?
不止这个女子,环视了一圈屋子的我难以置信的睁大着双眸,这古香古色的蒙古包,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惊呆的女子叫了一句:“努力亚,哈沙巴西得?”
我被她惊叫声惊醒。她一张小脸上喜悦不断,口中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我听不懂的语言。我想问问她怎么回事,又有一个女子,先是对我鞠了一个躬,然后开始比划着什么。
这下我看懂了,她比的是手语。
贺宇凡是个很热心的人,以前经常到福利院做义工,有不少孩子都是天生残疾而被父母丢弃的聋哑人,为了与他们沟通,贺宇凡还专门去学了手语,当然,他也顺便扯了我一块去,所以这个女子比划的,多多少少我能懂些。
她比出刚才那个女子的话,原来她惊喜大叫着的是:“公主,您醒来了吗?”
公主?我皱起眉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支撑着想起来,那个机灵的女子立即过来扶着我。想抬手,发现全身无力,勉强抬起双手,竟然发抖个不停。
“我在哪里?”我对她比划着。那女子似乎楞了一下,然后以手语回着我“公主,我们在客尔沙大草原了。”
“我是谁?”我继续问。
那女子楞得更久了,她望了下扶着我的女子,两人又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一会,然后手语问我:“公主,您怎么了?”
我似乎有些摸清楚什么情况了,心里的顿时有些惊涛骇浪,如果说项玲毁了我的家是一个滑稽的悲剧,那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了,我竟然————灵魂穿越了。
“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只觉得全身疼得厉害,究竟怎么回事?”
两个女子又说了几句,只是这次不知道比着手语的女子对扶着我的女子说了什么,她竟然又哭了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因我靠在她身上,她一抖便牵扯着我腰间的伤口,又疼得我眼泪冒花的。
“公主,您只是受了点伤,大夫说了无甚大碍,过些日子您就可以痊愈了。”
虽然不能确确的知道她表达的是不是这样的意思,但我想也八九不离十了。本来我还想问她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但想着语言不通,就算知道了叫什么,又能如何呢,便没有开口问。
这简直就像一场梦。上一秒是噩梦,这一秒是奇迹。
上刻我还真真实实在南阳区杀了项玲,然后又被自己所杀,我能清清楚楚回想起灵魂从身体飘离,下一刻,却莫名奇妙成了什么公主,这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那些人说得话都听不懂,然而这个公主却好像是个聋哑人,难道只是为了让她这个什么的听不懂的人来这而故意这样安排的吗?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我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次。
这的确不是不是一场梦,距我醒来那日到现在,我已经在这个叫喀尔沙大草原的地方,住了整整十五日了。
期间来来回回照顾我的,都是我醒来见到的那两个女子,一个身着绿衣,一个身着淡红衣裳,于是我在心里把她们叫做绿裳与红裳。绿裳负责我的饮食起居,她每日都在我耳边叽叽呱呱好久,我能听得到她说话,却听不懂她说什么,于是红裳就负责翻译,她的手语极快,有时候我都看不懂,不过心里却证实了她俩应该自小就跟在这个公主身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们都配合得很有默契。
随着我的伤势渐好,绿裳也从刚开始的哭哭啼啼开心了许多,如今说话眉眼间都带着笑意,这种笑意,让我觉得异常温暖,在21世纪的那些伤痛也渐渐释怀,只是偶尔想起,多少有些惆怅。
红裳打着手势说外面天气很好,问我要不要出去走走。
来这里半月,期间未曾下过床一步,反正腰间上的伤也已好得差不多,我便答应了。
刚走出蒙古包,我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还未来得及感叹眼前美景,远处一帮人拥簇着三位华衣男子向我走来。
清净了半月,我还想着怎么来来回回只见过身边两位丫鬟呢。
三人中有两人的脚步快了些,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他们走近,红裳跟立即下跪,口中说着什么不用想都知道,无非就是些参见王子参见殿下之内的话。
两个男子长得很像,剑眉薄唇,皮肤稍微黑了些,却是个长得英俊的人,我打量着他们,他们带头的男子显然比第二个有气势,两人虽说长得像,第一个眼眸中明显带了些深沉与精光。
绿裳扯了扯我衣裙,似乎是要我跟着行礼之类,我也望见了两位男子身后那群人严重的调荇。
带头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红裳站了起来,绿裳仍然跪着,他望着我,说了一句话。
红裳打着手语:“公主,大王子问您身体好些了吗?”
我木讷点头。
大王子又道了一句。红裳又打着手语:“此去长途跋涉,王妹切勿再做此傻事。”
傻事?听大王子那语气,与他身后那人的表情,都能想到他说的是蠢事,只是红裳这个丫头怕我难过,将蠢换成了傻。
这样的对话实在毫无意义又累得皇,我只好佯装头疼,红裳过来扶我之际,大王子则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带着他身后那群鄙视的眼光走了。
见他们走远,我才站稳身形,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循着目光望去,在方才一群人来的路上,一个白衣黑纹袍子的人静静站立,一对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半响不曾移开。
我望着红裳,她说:“是三王子,您的哥哥。”
他像我走来,脚步很慢,能看的出他比刚才那两位五官精致多了,只是眉眼间带着淡淡惆怅,双眸内则是一种隐忍,又挣扎着痛苦。
这是一个如秋风般的男子,温和而又刚毅。
他在我身旁站立,挺拔的身子足足高了我一个半的头,他将我脸上的发丝坲去,说了一句让我一异常惊讶的话。
他说的是:“筝儿,你切不可再寻死,你一定要好好的,哥哥一定会接你回来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