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公孙胜最先起身告辞,稍后是狄青,公孙仪,秦恒。安顿好东方博,布勒后,世子府下人开始收拾起来。
公孙玉龙和王猛回到书房闲聊了起来,说是书房,不如叫它作战室,墙壁上挂着巨幅的地图,书房中央是大的台案,案上搁着一个沙盘,沙盘上插了很多小旗。
“很晚了世子早点休息。”
“师傅对东方先生新政策论有何看法”
“很大胆,也很难实施。相当于打破现有的一切,重塑国家。”
“很容易的话,各国早就实施了,还能等到我们来做。东方先生名震天下,却无一国重用,足以说明这新政实施之难,目前还没有哪一国敢冒此风险。”
“世子,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交由国主来下决定。”王猛大熟悉这个弟子了,他这是动心了。
“那是当然,明日我会去外事卿府上拜访,商讨五国会盟合兵之大事,然有一事想请师傅帮忙。”
“世子吩咐。”
“明日起,师傅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执世子府令牌,贴身护卫东方先生,任何先生想知道的事,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想调阅的资料,您都要尽可能协助完成。”
“明白了。”王猛接下了这个差事。
次日,公孙仪府上议事厅,除公孙仪外还有咋日世子府赴宴的狄青,秦恒以及近日护送东方博回国的苏秦。都是年轻人,容易直奔主题,先是由苏秦再次介绍关于五国会盟合兵相关情报,各国将会在十月各派使节于夏都雍城会盟,合谈瓜分北境事宜。
苏秦久在中原各国充当北境的眼睛和耳朵,为密事处在山东各国的实际头目,对各国朝廷局势十分了解,据情报显示,北境目前情势实在不容乐观。
公孙仪首先说话:“此次请到各位到府主在共同商讨瓦解会盟之策,倘若五国合兵攻我,必为大患。”
“公叔请我等到府,必是已有计谋,还请告之。”公孙玉龙知道此番商议,公孙仪定是已有谋划,叫上自己不过是先行试看自己态度,达成一致后才好上朝会廷议。
“狄先生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有些拿不准,特邀世子及两位大人来府议议,想听听各位的意见。”公孙仪没想到世子如此聪慧,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开门见山了。
“先生请赐教。”公孙玉龙同秦,苏二人一同看向狄青,想看看此人有何高论。
“我的方法很简单,放弃河南之地。”狄青认真说道。
“先生是在开玩笑吧,先不说国之土地寸土必争,在这个节骨眼上既使我们愿意放弃,五国就能自动放弃攻我,恐怕五国味口己不在此。”苏秦没想到这位为狄先生出的是这样的嗖主意,便出言讥道。
秦恒也不解道:“五国攻我,味口势必不小,先生之策放在以前勉强说得过去,放在现在吗……”
事涉国威,放到以前其实也通不过。
狄青当然听出了秦恒口中的讥讽之意,转而对世子说道:“世子将来是希望北境成为一个偏安一隅小国,还是一个可以和列国称雄的强国。”
“还请见教。”公孙玉龙一脸的诚恳。
“无利不起早,五国合兵,各有图谋,俗活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请各位大人估且站在对方角度分析一下。”
“夏国自不必讲,想鲸吞我河南,薛陈两国相临必是想分一杯羹,至于西凉吗?”秦恒分析道:“西凉和商国无非是上来凑个数。”
“依我之见,五国合兵纯属乌合之众,夏国现东线正与宋国开战,西线不想将此战打个旷日持久,于是把薛陈两国拉了连来,此三国之利益要害全在河南,至于商国无非是想横插一杠,无论是战是和,只要打通西部贸易,商国便可成为中原商贸的真正的中心,至于西凉吗,无非想借机东出,突破我虎牢关防线连通河南,直通中原各国。”
狄青的分析点到了要害处。
公孙仪补充道:“本来河南之地乃我北境历代族人在五国相王后一寸一寸打下来的,但现今国难当头,我的意见是暂时放弃,在五国会盟合兵前出使各国,瓦解五国同盟,今日就想先听听各位意见。”
“放弃国土,别说主公及各宗亲大臣,国人们也不会同意。”苏秦反驳道。
“邦交之道,利字为先,河南之地,地势开阔,土地肥沃,然自北境吞并后百余年来,不仅人心未服,当地各封地阳奉阴为,北境可曾在此捞到什么好处,如今周遭薛陈夏三国环视,战争频繁,不如索性放弃,转而…”
狄青话音未落,公孙玉龙接逼:“转而捞取实实在在的好处。”
秦恒未明白:“好处在哪?”
“西凉。”世子与狄青异口同声。
“我们只需回收兵力,扼守虎牢关,将西凉这跳梁小丑国门封锁住,待其自溃,三五年后便可举兵一举攻陷。”世子补充道。
众人思绪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狄青赞道:“世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实属难得,实际上让出河南,不是将其割让给列国,而是放弃该地允其封主自制,如此不仅为北境丢掉了一个沉重包袱,也为夏陈薛三国留下一个隐患。不可调和的利益会让此地成为三国的包袱,也为北境北击胡人,攻打西凉留够充足时间。”
“先生主张出兵击胡。”世子问道。
“当今形式,北境有两处要紧的地方,一是北部草原,二是东部列强。东部现强国林立,却无独强,各国相持,在短时间内只需伐交得当,料无被灭国之险,而北部草原近十年来,部落间斗争严峻,需趁此时机,一鼓作气灭之,否则一旦等他们联合起来,北境危矣。”
公孙玉龙对狄青的分析是佩服不已,自已多年来朝局甚少涉入,但对灭胡大业却念念不忘,做为一半的胡人血统,他深知胡人战力之强撼,谁若能将其联合统一,那不光是北境,乃至整个中原都将万劫不复。想到此处拱手行礼请教道:“狄先生认为北境未来该如何走?”
“军事上占领西凉,北击胡人,扩充北境版图,建立新军。政治上改革新政,提升综合国力。外交上西结夷人,东联诸国,打造贸易强国,充实国家财力。”狄青顿了顿继续说道:“做好这几点,假以时时,北境必将不出于天下。”
语惊四座。